第 21 章
葉萱的疑惑

喻言和顧釋的加入,讓「聖之隊」的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他們倆和童樺一樣也是異能者,而且兩人都是身體素質強化方面的。得到異能後,喻言揮刀更快更準更有力,而顧釋則在瞄準方面獲得了加成,射出的箭矢速度與威力也更加強勁。

異能多種多樣,但都有相同點,那就是——持有者極其受喪屍歡迎,是喪屍就想上來咬他們一口。

這很正常,但讓蘇綠無奈的是,這兩人和他們的好朋友童樺一樣,運氣簡直差透了。原本依照「寓言故事」二人組的實力,是絕不至於受傷的。只是,功夫再高,也怕人海戰術,這一路上,他們已經遭遇了無數次喪屍圍攻,彷彿走到哪裡都能碰上,真心讓人無奈。這也是他們之前猶豫是否帶上蘇綠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和蘇綠組隊後,這種情況完全消失了。只要不遠離她身邊,幾乎就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蘇綠這個暫時的幸運s帶著一群幸運e,真心覺得壓力很大。但是,三人明知道這其中必然有緣故,卻居然都沒有追問。

而喻言在嘲笑蘇綠「人家是狗都嫌,你是喪屍嫌」之餘,還很缺德地給她取了個「來福」的暱稱,這酷似豬名的代稱讓她非常想像容嬤嬤那樣揮舞起筷子長的粗針,狠狠地扎他個千百下,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

與此同時,喻言對蘇綠的體能很不滿,認為她「烏龜一樣,太拖後腿」,於是拖著顧釋一起對其開始了堪稱「嚴酷」的訓練。她知道這事情對自己的確有好處,於是也默默地努力了起來。

殊不知,她的「耐力」也讓這兩位「師傅」很是吃了一驚,本以為頂多只能完成一半,結果居然生生地完成了全部。要知道,身體和精神都有一個所謂的極限,後者到達極限後再鍛鍊可以獲得突破,但前者到達後再勉強鍛鍊下去,即使軀體受得了,它也會遭受損傷。可是在她身上似乎完全看不到這種東西。

當然,關於這一點,其實是蘇綠作弊了。誰讓她現在正處於「一體雙魂」的特殊情況下呢?感覺到極限了就讓葉萱頂上,葉萱累了她再頂上,反正這事情對兩人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而且訓練中人累得死去活來,就算葉姑娘被放出來,也沒空做任何蠢事,她相當放心。

幾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磨」,蘇綠雖然不可能成為啥「高手」,但至少不會拖太多後腿。短時間奔跑能跟上他們的速度,遇到落單的喪屍也能用唐刀或者弩弓幹掉一些——沒錯,因為被教導的緣故,她現在的武器也換成了這兩樣,只是比起喻言和顧釋的武器都要輕上一點、小上一號。當然,無論是力度和準頭,都完全無法與其他兩人相比,畢竟他們的異能強化的就是這方面。

這期間,他們做了不少事,救了很多人,也聚攏起了一些人。

隊伍,在漸漸壯大。

而其中有兩件事,給葉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第一件,是他們路遇的一對母子,這兩人在看到童樺後神色大變,緊接著,母親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哭著跪下來求饒。

通過她的言語,葉萱明白了一件事——初次見面時,童樺腹部的傷口就是他們造成的。可以說,這是生死之仇。如果不是遇上蘇綠,他已經死了。

她緊張地等待著童樺的決定,最終,他沒有讓她失望,不僅沒有報復,還邀請他們加入自己的團隊。

這讓葉萱很開心,因為如果是她,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她覺得自己被認可了。

但緊接著又遇到的第二件事,卻又顛覆了她的想法。

同樣是一對母子,同樣似乎對他造成過傷害,面對兩人請求加入的話語,童樺卻選擇了拒絕——

「抱歉,我的團隊不需要你們這樣的人。」

葉萱很不解。

明明是同樣的事情,為什麼他會做出截然相反的決定?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為什麼?」她問蘇綠。

蘇綠卻很不負責任地回答她:「誰知道呢?」

「……」

「怎麼?」

「這回答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

不得不說,葉妹子這句話成功地讓蘇綠好奇了:「我的風格?」這傢伙什麼時候替她總結了這個啊?

「就是……」葉萱頓了下,似乎在糾結究竟該怎麼說,而後有些模糊地下了定義,「如果你覺得童樺做的不正確,一定會直接指出來的。」

「……」

「我知道的,你雖然嘴巴壞了點,其實也是個不會見死不救的好人。」

「……請不要一邊打臉一邊給我發好人卡,謝謝。」

「……對不起。」雖然覺得自己是「實話實說」,但一直被蘇綠強勢壓制的葉妹子還是迅速地道歉了。

蘇綠有種一拳頭打在枕頭上的無力感,聖母妹的脾氣就是這麼好,欺壓起來毫無快感。她轉頭環視眾人,無奈地說:「你注意看其他人的表情。」

「表情?」

「嗯,除我和童樺之外的其他人,你覺得有誰對這件事質疑或者不滿嗎?」

葉萱仔細地觀察著,而後不確定地回答說:「沒有。」

「是啊,沒有。」

「……為什麼?」

「那是因為,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相信他的判斷。」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蘇綠本人似乎也受到了一點影響。

有些人,天生就讓人提不起戒心,童樺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人。雖然會有人腹誹他爛好人,會有人嘲笑他冒傻氣,但是,不知不覺間,都一點點地將信任交託給了他,這樣的事情,在末世來說,尤為難得。

「為什麼大家會相信他?」葉萱很不解,如果說是因為幫助了他人,那麼她也做過不是嗎?為什麼她卻沒有得到他人的信任?之所以有這樣的疑惑,並不是嫉妒或者其他……而是,很好奇,很想知道。

「那麼想知道的話,親自問問他如何?」

「哎?」葉萱怔了一小下後,很顯然地心動了,「可、可以嗎?」

「不是什麼難事。」眼見著天色黯淡,眾人正好要休息,蘇綠抬起手朝娃娃臉青年所在的方向那麼一招,「童樺。」

正在和顧釋說些什麼(準確說來,是他說,顧釋聽)的青年扭頭看了過來:「阿萱,有什麼事嗎?」

「有急事嗎?沒的話,咱倆來聊聊人生。」

童樺:「……」

其餘人:「……哈哈哈!」

在眾人善意的哄笑聲中,童樺快步走了過來,而後被蘇綠一手給拖角落裡去了。口哨聲和鼓掌聲立即響起,又立即停住了——會引來喪屍。當然,那兩人獨處,沒人會擔心,因為他們的能力可以說是隊伍的核心,哪怕遇到喪屍,只要不被當場咬死,就絕不可能有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葉萱沒有意識到的是,人們不僅對童樺,對於她也抱有強烈的信心——他們堅信,只要這兩人還在,所有人就一定可以生存下去。蘇綠察覺到了,卻沒有告訴葉妹子,因為她覺得這傢伙現在還擔負不起這種信任。

被蘇綠提溜到角落裡的童樺注視著眼前的女性,露出了個笑容——他的笑容奇蹟般地分為兩種模式,聖父笑和傻笑——現在無疑是後者。

「阿萱,有什麼事嗎?」

蘇綠點頭:「嗯,有點事情想問你。」

「哎?是很重要的事嗎?」

「是。」

青年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微紅,表情有點侷促不安:「你、你問吧。」

「你等下。」蘇綠說著,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她本人已經回到了位面空間中,盤腿坐在大屏幕前的人字拖十分狗腿地放了個坐墊在自己身邊,而後又遞上了一杯橙汁:「大王辛苦了,大王請用。」

蘇綠瞥了這個越來越沒節操的傢伙一眼,手中驀然出現了一袋子爆米花,她拿起一顆,然後,在青年渴望的目光中,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人字拖:「……」qaq

眼看著屏幕中有了動向,蘇綠連忙凝神看去,她不是偷窺狂,只是對二人的談話的確很好奇。

在葉萱出現的瞬間,童樺的瞳孔微微收縮。

「那個,我想問……」

「是你?」語調疑問,語氣卻是肯定。

葉萱暫時忘記了自己的問題,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你知道我?」這還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對方面前。

「嗯。」他點了點頭,「訓練的時候,阿萱一累,你就會出現。」第一次時只是覺得怪怪的,但經過之後的觀察,他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葉萱的體內,似乎有著兩個人格。

「你、你為什麼沒有說過?」明明已經發覺了……

「因為你和阿萱似乎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一點。」童樺微笑起來,這次他開啟的是標準的聖父模式,「我該怎麼稱呼你呢?阿葉?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