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絕不能算是個好人,但戴仁無疑是位好父親,這所謂的「好」就是想把天下間所有好東西都堆到自家兒子的面前,包括那位神通廣大的徐爾雅。
為了達成此事,他不得不做多手準備。
最基本的就是通過宮不離提親,毫無疑問失敗了,還得到了一個「滾」字。
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
接受王先生的「邀請」也是為此,等時間一到,就讓這人將徐爾雅擄走,他們父子再趁機相救。途中,讓自家兒子稍微展現下英武體貼的一面,順帶再有些小小的親密接觸,那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想不動心都難。她若是動了心思想嫁給宇兒,又有誰能夠攔住?
當然,無論事成與否,那位王先生是必死無疑的。
簡而言之,戴仁與王先生是在互相算計。
可惜,雙方的算計都被一個豬隊友給弄了個措手不及。
而這個豬隊友,就是戴宇。
戴仁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來人,備車。」
「是!」
事到如今,只能祈禱兒子能在侯府發覺之前,順利地將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他再用言語威逼利誘一番,逼迫那姑娘「自願」嫁給宇兒。
這事情應該不難,哪怕再難纏的女子,只要失了身,就只能任人拿捏。否則……呵呵,事情一旦傳出,又有誰肯娶她?哪怕是那元啟,恐怕也不願意自己從此以後頭上綠油油的吧?
無論過程為何,只要結果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說,那徐爾雅嫁入他家後,只要乖乖聽話,宇兒想必也會好好待她的。
就在不斷想著補救策略的戴仁匆匆朝兒子所在地方趕去時,戴宇也終於終於「開吃」了。
不得不說,這貨還挺「浪漫」。
讓下人把少女給丟入房間後,他在自己租下的這間院子裡東找西找,居然找出了一對紅燭,順帶又讓下人去買了一些酒菜。
全部搞定後,他將門窗緊閉,酒菜往桌上一擺,再把紅燭點燃。
彎下腰,從懷中拿出了一瓶味道刺激無比的藥水,放在蘇綠鼻尖輕輕那麼一掃,她就「醒」了過來。
因為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戴仁並未綁住她的雙手,只溫柔地笑著說:「娘子,你醒了?」
說起來,這還是蘇綠第一次與對方直面相對。
她抬起頭,注視著這位堪稱「膽大包天」的戴公子。發現他的臉還是較為俊俏的,穿上錦衣倒真可以勉強稱上一句「風度翩翩」。只是大概因為酒色過度的緣故,臉色很有些蒼白,眼圈青黑,而且眼角略有些下垂,仔細看去倒有幾分凶相。
而他此時的目光,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淫|邪」了。
很少被這種目光打量的蘇綠除去覺得噁心外,也感覺到了幾分新鮮感。她想,作為「報答」,自己也許該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不過,在那之前,她必須先知道——
「羅嬸怎麼樣?」
「娘子的親人,自然也就是我的親人。」戴仁轉身從桌上拿起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蘇綠面前,「喝下去,我就告訴你。」
蘇綠接過酒杯,輕嗅之間,發現裡面果然有些「助興」的成分,看來這貨是打定主意想把「強|奸」變成「誘|奸」了。
她眨眼間就露出幾分脆弱的表情:「我喝了……你就說?」
戴宇臉上的笑容加深了:「那是當然,為夫怎麼會騙你呢?」心中卻暗自得意,什麼了不得的徐姑娘,說到底不還是和其他女子沒什麼不同?她自己喝下去最好,正好省了他的一番麻煩。
蘇綠點點頭,抬起袖子遮住酒杯,看似將其一飲而盡,實則全部倒入了袖中——古裝就是這點方便。
「喝」完後,她輕咳了好幾聲,做出一副「很少喝酒」的模樣,又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戴宇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手將杯子丟到一邊,笑道:「放心,那羅家娘子還在自己家中好好地待著呢。」
「那這絹花?」
「是我派人偷來的。」那位羅家娘子家附近可有不少侯府的親衛,貿然抓人危險極大,但偷東西就不同了。看,不僅方便,還輕而易舉地就把她引來了。
蘇綠放下了最後一點心,很好,那麼接下來她可以隨意了吧?
越想越得意的戴宇笑了兩聲,接下來他可以隨心所欲了吧?
「娘子,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些熱啊?」
「熱?」蘇綠站起身,走到戴宇面前。
戴宇點頭,笑得意味深長:「沒錯,熱。你知道熱該怎麼做麼?」
蘇綠挑眉:「怎麼做?」
「當然就要脫咯。」說著,戴宇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腰帶,而後……「啊!!!」他抱住腹部跪下,「賤人,你做什麼?!」
蘇綠冷笑著收回腳:「明知故問。」說著,直接拿起桌上的銅質燭台,狠狠地敲在了這貨的後腦勺上。
「啊!」
戴宇又是一聲慘嚎,抱著頭前撲在地,熱乎乎的鮮血「汩汩」地從頭上流出。
蘇綠一腳就踩在了他的肩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和煦無比:「戴公子,你現在還熱不熱啊?」
「賤……人……」
「什麼?還熱?」蘇綠一手提著燭台,另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將它全部傾倒在了戴宇的身上。將酒壺丟落後,轉而拿起了另一隻依舊在燃燒著的蠟燭,俯□,「我讓你更熱點怎麼樣?」
「……你、你想做什麼?」
「還用說嗎?」蘇綠輕笑了兩聲,「公子,你娶我之前沒有打聽過嗎?我這人呀,最喜歡看煙火了,尤其是人命點成的。」
「殺、殺人是犯法的!」
蘇綠笑得更開心了:「殺人犯法,殺人渣可不犯。」說著,她的腳從對方的肩頭移到了腦袋上,「像你這種人,多弄死幾個,估計百姓還會送匾額給我。」
「別!別!你這麼做,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你以為你爹是李剛麼?」就算是,在雲州這地界他說了也不算。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說話間,一股騷味突然在屋中蔓延開來。
蘇綠摀住鼻子,發現一股神秘的黃色液體正快速地將戴宇的衣物打濕。她很無語,就這麼點膽子,還學被人做壞事?實在是丟人現眼。
她輕嘖了聲,也懶得再嚇唬這傢伙,直接抬起手中的燭台,打算將這傢伙打暈了事。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蘇綠只感覺一股熟悉的眩暈感傳來,而後……
她整個人居然回到了主世界中。
蘇綠:「……」開什麼玩笑?
一方面覺得荒謬,但另一方面,她清楚地知道,這段時空之旅已經徹底結束了。
不可以再進入那個世界,因為她已經用完了所有的「時間」。
問題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那種最重要的時刻?
戴宇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而留下來的二丫……是個傻丫頭啊!
蘇綠心中瞬間浮起了不祥的預感,她連忙進入了位面空間之中,立刻調出光屏,查看起情況。一看之下才發現情形果然不妙,在她走後,靈魂尚未修補完畢的二丫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看了眼手中的東西和地上的男人,突然尖叫出聲,在屋中四處奔跑,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蘇綠知道,她是在找自己。
長時間以來的「相依為命」,讓對方很以來自己。雖然她無數次地提醒過她,她們遲早是會分開的。但看來,她還是沒有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只希望時間能讓她慢慢理解。
但現在明顯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原本趴在地上的戴宇在短時間的愣神之後,惡念再生。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於是手腳並用地爬上前抓住二丫的腿,將其摔倒在地。惡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後,一把撕開這掙扎少女的外衣,然後……
這樣不行!
就在蘇綠下定決心哪怕打斷這個世界命運線也要阻止這件事時,門被人一腳踢開了。她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還好,元承這傢伙總算給力。不像電視劇裡的警察,總是事情結束再出現。
再看他身後,跟著一大群侯府的親兵。
就在此時,蘇綠突然感覺到門鈴響了起來。她想了想,還是暫時離開了空間。
元承和那麼多人在的話,之後的事情應該就完全不需要擔心了。
唯一可惜的是,直到她離開,二丫的靈魂還是沒修補完畢。這一輩子,可能永遠都還是個傻子,但下一世,應該就能成為正常人了。
無法再次進入那個世界的情況下,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些了。
不可否認,她在這個世界所待的時間雖最長的,也對其有著深厚的感情。但很可惜,「時間到了就立即回歸」這件事說明她依舊沒有把它看得比主世界更重。既然內心深處已經做出了抉擇,與那些可愛的人們以及那個世界分別自然是在所難免的,只是太過突然罷了。雖說心中多少有些「意難平」,但除了硬著頭皮接受外,似乎也沒有其他方法。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自己離開後,重新恢復寂靜的位面空間中,光屏裡依舊顯現著關於那個世界的畫面——
當元承一腳踹開大門時,只看見髮絲凌亂、衣衫不整的「她」正躺倒在地,手腳不斷掙扎間,持續地發出讓他整顆心都揪起來的慘叫聲。
那個已經注定結局的人渣在看到他的瞬間,整個人僵住了,臉上瞬間露出恐懼的神色。
「她」趁機推開身上的男人,手腳並用地爬開,蜷縮在牆角抱頭抽泣著。少女的整個外衣都已消失,白色的裡衣也被粗魯地扯落,露出的白皙肩頭上,被粗魯動作抓出的紅痕清晰可見。
顫抖間,只聽得「叮咚」一聲,一根純潔無暇的玉簪應聲而落。
碎成了兩截。
青年愣愣地看著這樣的少女,大腦一片空白。
什麼都再想不起。
什麼都再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