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洗漱完畢,羅朱就著塘火上溫著的酥油茶,揉了兩塊糌粑,迅速解決了早餐問題。
天色未亮時,身邊的男人便依照這裡的爬床規矩,早早起床,偷偷回家了。臨走前還將她壓在身下激情四射地吻了好一會兒,最後是在她羞惱的怒罵中大笑著離去的。尼瑪的天黑來,天黑走,這行為咋看都像個偷情男人。
昨天晚上,扎西朗措到右間架起石鍋燒好水後,正要給她脫下小褲褲洗浴,她就被手腳的冰涼給冷醒了。堅持拖著疲倦的身體自行沐浴,不給男人一點猥瑣的機會。
可能是有了親密接觸的關係,對扎西朗措的擁抱和身體,她的排斥抗拒感消失了很多。洗浴完後,便順理成章地窩進了男人火熱的懷中,手腳和身軀一直都是暖乎乎的,睡了穿越以來第一個好覺。
從今天起,扎西家的兄弟們一早便要忙著進山砍柴,儲藏過冬的柴火,體能鍛鍊宣告暫停。砍完柴後,次仁和澤仁下地幹活,朗措和德央出門放牧,她則留在家裡幹活。昨天晚飯時,扎西阿媽說要娶兒媳了,讓她搭把手。其實在這個民風淳樸,人性善良的村落裡,無論誰家娶親,都是百家幫忙的。她作為一個什麼都不太懂的異鄉人,又哪裡知道該幹些什麼?扎西阿媽這樣說,只是憐惜她這個異鄉姑娘,想讓她休息休息。當然,現在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對未來兒媳的照顧。不管什麼原因,這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她也不能想得太多,太不領情了。
將去了羶腥的羊奶擱在小矮桌上,整理了一下罩在外面的褐色藏袍。這件袍子還是她穿越前在拉薩市買的,不怎麼保暖但便宜,專門用來遮風。剛一打開門,就被迎面撲來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今天的風好像比昨天更冷了些。按照當地的時間算法,現在也不過才十月初,咋就這麼冷了呢?中午有陽光照著還好點,早上和晚上那是直往零度飆落。她不由再一次慶幸自己是穿著抓絨衣和抓絨褲,帶著羽絨衝鋒衣和衝鋒褲穿越的。
裹好面巾,戴上兔毛帽子,全副武裝得只露出一雙眼睛。她深吸一口氣,頂著寒風出了門。剛走幾步,就碰上格桑卓瑪提著兩個羊奶桶迎面走過來。
「早,卓瑪。」她笑著迎上去接過格桑卓瑪手裡的一個奶桶,轉道與她一起往羊棚走去。如果是在扎西家裡幹活,幫格桑卓瑪擠奶就是其中一項任務。
「早,羅朱阿姐。」格桑卓瑪也包裹得只露出一對明亮慧黠的長眼。眼眸濕漉漉的清凌凌的,好像沾染了晨間的水汽,長長的眼尾略略上挑,風情動人。
美人啊美人,這才是美人。羅朱看在眼裡,欣羨在心裡。雖然自個的眼睛又大又雙,黑多白少,也是清澈有神,但那只能叫可愛,沒這種眼角上挑的長眼有風情。她與未來的小姑子提著奶桶邊走邊聊,忽地落後兩步,仔細看了看格桑卓瑪的步態,疑惑道:「卓瑪,我覺得你今天走路的姿勢好像有些奇怪。」
格桑卓瑪的眼睛裡漾出甜蜜旖旎的波光,清脆的嗓音一改慣常的響亮,顯得有些低柔:「昨晚旺畢家的老大悄悄來我房間了。」
「爬床造人了?」羅朱嘴角一抽,額際落下數根黑線。准小姑子的未婚夫是三個兄弟,大的二十,小的十六。長相端正,個個都是剽悍的高原漢子。說句真心話,她是有些佩服這裡的男人的。大冷的夜晚,頂風冒寒地趕路爬女人的床,也不嫌辛苦。欽佩之餘她只能感慨姦情的誘惑是火辣的,造人的魅力是無窮的,人類的繁衍是無堅不摧戰無不勝的。
「嗯。」和羅朱相處了半年,對她嘴裡的某些古怪詞語,格桑卓瑪也能理解,偶爾興致來了還會跟著說說。
「難怪你走路變得那麼奇怪,都成鴨子了。」羅朱喃喃自語。她沒切身經歷過造人運動,但從各種小說的描述中不難猜出格桑卓瑪昨晚上和她的未婚夫鐵定進行了一場異常激烈的造人運動。嘖嘖,都過了一個晚上,那雙腿還有些合不上。
「奇怪的是羅朱阿姐好不好?」格桑卓瑪翻了個白眼,「朗措阿兄昨晚去了你的房屋,按理說你今天就算爬起來了,也不該像現在這樣輕鬆的。」
啊?羅朱一怔,有些愣愣地望著她。
「朗措阿兄是各家姑娘最中意的強壯男人,接到的夜間遊戲暗示不知有多少,只是他很少赴約。不過那些和朗措阿兄睡過的女人都說他在床上勇猛得好像公犛牛一樣,幾乎沒誰能在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濕漉漉清凌凌的長眼曖昧玩味地在羅朱身上打量,拉長了聲音,「朗措阿兄對你渴慕了半年,昨晚應該比往日更勇猛才對。還是說,羅朱阿姐天賦異稟,身體像母犛牛一樣強健堅韌。哎呀,我還真沒看出來呢。」
轟──轟──
大清早的,渾身都冒火了,冷風算個啥,嚴寒算個啥。羅朱惱羞成怒地揮舞著手裡的奶桶,咆哮道,「尼瑪的誰是母犛牛?我們昨晚沒造人!沒造人!」她跳到格桑卓瑪面前,狠狠道,「還有,不許在我面前提扎西朗措和其他女人夜間遊戲的事!我不高興聽!」吼完,提著桶,不再理會格桑卓瑪,踩著重重的腳步向羊棚走去。
口胡,那個臭男人以後要是再敢亂爬女人的床,她就拿刀把他給閹了。不管她愛不愛他,他既然和她定下了求愛婚約,今後就必須守身如玉!潔身自好!
格桑卓瑪看著前方怒氣騰騰,好似冒出火焰的憤怒身影,幸災樂禍地咯咯笑起來。哼,看你笑話我,也不瞧瞧自個的臉皮有多薄。不過……呃,她好像給朗措阿兄惹了麻煩。
甩甩頭,又立刻將心裡的一絲愧疚丟掉。她說的都是事實,朗措阿兄怪也怪不到她頭上來。要是以後上不了女人的床,就只能怪他自個愛上了這麼個特不賢惠的異鄉女人。
等她提著奶桶走進羊棚時,羅朱已經蹲在一隻奶羊身邊,嫻熟地擠起奶來了。瞧了兩眼,她誇讚道:「不錯喔,羅朱阿姐擠奶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了,想當初你可是連皮袍都不會穿呢。」她嘻嘻一笑,選了一頭乳房飽脹的奶羊,也開始擠起奶來。
羅朱聞言不由在面巾裡扯扯嘴角,腹誹不已。我又不是土生土長的藏牧民,會穿一般的藏袍就不錯了。那皮袍白天是衣服,晚上是被子,又寬又大,我這個長久生活在平原的人哪兒會穿?
格桑卓瑪見她不應聲,眼珠轉了轉,拉下臉上的布巾。湊過頭來,揚出一個非场爛純美的笑容,放軟了聲音:「羅朱阿姐,你真生我的氣了?我以後和你一起看著朗措阿兄,不准他亂爬女人的床好不好?」
口胡!說得她好像百年妒婦似的。可是對上一張笑得宛如格桑花一樣美麗純淨的熱情臉龐,她還真氣不了了。本來就是羞惱佔大多數,現在羞怯去掉,那份惱怒自然也慢慢消失了。
「各人的身子各人守,沒必要別人來看著。」她悻悻說道,提桶又換了一頭奶羊。
「羅朱阿姐說得對,我會把你這句話轉告給朗措阿兄的。」格桑卓瑪得意地又重新拉上面巾,她就知道羅朱阿姐最沒法子抗拒她的笑容了,「羅朱阿姐,其實朗措阿兄自將你撿回來後,就再沒爬過女人的床了,規矩得連兩個大兄有時都會笑話他。」想了想,她還是為自家阿兄說了句好話。
「我知道。」羅朱抿抿唇,手指捏住奶羊的乳頭輕輕捻動,又將奶羊乳房握在掌心輕柔地揉搓,布巾後面的臉頰悄悄泛出了紅霞。她竟突然聯想到昨晚扎西朗措揉捏她乳房的畫面,原本單純的擠奶動作頓時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猥瑣淫蕩。
看著雪白的奶汁一股股流進奶桶,她悚然發現自己正往邪惡的深淵滑落。
口胡,都是那個臭男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