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
房門緩緩拉開,探出一張活色生香的俏麗臉龐,然而瞬間門裡門外的人統統愣住,屈有男瞪著西裝革履的許恪,他則瞪著全身只圍著一條浴巾的她。
屈有男真希望自己眼花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她以為的那個,趕緊眨眨眼,閉上再睜開,他居然還在,她沒有幻視!
許恪的眼睛直勾勾盯在浴巾上緣,那一方溝壑深邃,暗香浮動,浴巾脆弱的堪堪遮蔽住高聳的雪白酥 胸,水滴順著未干的髮絲歡暢頑皮的滾落,晶瑩剔透的水質與膚質甜蜜融合,這般瀲灩旖旎的畫面著實令人心猿意馬。
「呃,你…我……等等!」屈有男錯愕片刻總算反應過來,一想到他昨天剛厲聲斥責她「這裡是保守的中國,不是放 蕩的米蘭」,今天就讓他撞上這幕,天呀!於是慌慌張張忙不迭的七手八腳要關門,結果許恪一腳卡在門裡,偉岸的長軀側身擠入,她大駭急急往後跳了三大步。
許恪輕輕闔上門板,站在原地用下巴朝她努了努,很紳士有禮的問:「我打斷你洗澡了嗎?」
「啊!」她尖叫著躲到浴室裡,用力甩上門大喊:「沒有,我洗完了!」
「呵呵~~」她聽到他在外面低低的笑,心情出奇的愉快,她卻沮喪不已,捂著臉絕望的想撞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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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羞赧得無地自容之後,猛然發現自己沒把換洗的衣服拿進來,屈有男蹲到地上欲哭無淚,磨蹭了半晌,小聲的叩了叩門,「呃,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為什麼?」許恪隔著門板反問。
她悶悶的說:「拜託你啦,你到樓下的咖啡廳坐一會兒,好不好?」
「為什麼?」他依然雷打不動的反問。
屈有男咬牙切齒,指尖摳著地磚,憤恨的說:「我要換衣服,你在不方便!」
已經在房裡溜躂了一圈的許恪閒適的說:「要我遞給你嗎?」
他打定主意不走就是了。屈有男幾乎想仰天長嘯——上帝,你殺了我吧!
「許大哥,咱們男女有別,再說也不敢勞您費心啊,請給我一杯咖啡的時間,我馬上下去找你,OK?」屈有男軟軟的祈求。
許恪慈悲為懷的回道:「沒關係,舉手之勞罷了,我很樂意幫忙。」然後他走到衣櫃前,打開門望著掛滿一排的衣服直接挑選了起來,一邊選一邊還說:「今天有寒流比較冷,穿保暖點免得感冒。」
他簡直當這裡是他的房間一樣怡然自得,屈有男氣得吐血,恨不能衝出去掐死他,而這會兒像是應證他所言不假,浴室裡的蒸汽散去,溫度逐漸下降,皮膚上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點,一個噴嚏隨之打出,她想果然天要亡我啊。
許恪拿著她的衣服踱回門前,「行了,開門吧。」
屈有男知道眼下無論如何是趕不走他的,已被逼上了梁山,形象是徹底毀得一乾二淨了,這算什麼事兒?他是土匪嗎?而這「土匪」還是她親自放進來的,無語問蒼天……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怯怯的開了一條縫,伸出一隻手,許恪把衣服放到她手上,她一拿到便飛快的縮回來,彭的關門,背抵著門呼呼喘氣,可下一秒當她看清手裡握著的不但有外衣外褲,還有一套款式可愛的粉色蕾絲內衣時,隱忍了許久的情緒最後還是功虧一簣,眼底嗆出濕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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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毛衣襯得她嫣紅的臉蛋驚人的柔媚,窄腳的牛仔褲讓她的腿更顯修長,屈有男渾身不自在的再度現身時,立刻贏得許恪熱烈且讚許的目光,可惜羞愧欲死的她毫無所覺,忸怩的披上卡其色的風衣頭也沒抬的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屈有男像個小火車頭似的衝在最前面,好像後面有惡狗追她就要危及生命,她抓著衣服的前襟按住失序的心跳,呼吸紊亂、頭昏腦脹,老天,再跟他呆在那房間裡她怕自己會爆血管!
反觀許恪,他悠閒緩步,不疾不徐,雙眸睨著她纖細的背影笑容愜意,她窘迫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沒有化妝的素顏清新爽朗有朝氣,彷彿10前那個青澀、嬌憨的小女生又回來了。
屈有男突突的向前走走走,霍地手腕被拉住,她驚跳起來,慌亂的回頭,許恪指著電梯,幽幽的說:「這裡20樓你不會想要步行下去吧?」
嗷~~屈有男挫敗的閉上眼睛,她丟臉都丟到爪哇國去了!這廂她還沒懺悔完,突然感到發上一暖,她倏地睜眼,看到許恪正拂著她的頭髮,一下接一下極其仔細與溫柔,咕嚕她吞口口水,「呃……」她想伸手擋開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握著,OMG!
「你頭髮還是濕的。」許恪漫不經心的像在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要不回房去吹乾吧,外面真的很冷,你真的會感冒。」
「不要!」屈有男嘶聲高呼。
許恪定定的注視她,她咬住下唇屏息,覺得自己如同一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患者,不由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隨即不以為意的笑笑,取下圍在脖子上的羊絨圍巾搭到她脖子上。
「許、許大哥,不用麻煩了……呃,我不需要……」她左躲右閃,不肯乖乖就範。
許恪掀眉,雲淡風輕道:「回房把頭髮吹乾和圍上圍巾,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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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是惡魔,因為他太懂得如何利用別人的軟肋達成他的目的,而且是不動聲色的,揮揮衣袖間四兩撥千斤三下五除二的便幹成了。
可惡!
屈有男垂目盯著脖子上繫好的圍巾,上面還有他的體溫,他的味道,感覺遙遠實則近在咫尺嚴重擾亂她的心神。
她提提被他扣住失去自由的手,「我都照你說的做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許恪狀似在研究電梯上端變換的燈號,分神回答她:「你手冷,而且待會別走散了,你不是不認識路。」
「拜託,我27歲不是17歲更不是7歲,不認識路我還不會問路嗎?」
許恪終於低頭看向她,沉靜的瞳目在電梯頂部的橘色燈光下流轉出琥珀的光澤,「你覺得你像一個成熟的27歲的女人麼?」
「什麼?哪裡不像?」她瞪圓眼睛,不服氣。
他不屑的上下掃她一眼,「如果你很成熟,具備身為女性最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的話,你就不會連問都不問敲門的人是誰,僅僅裹著塊浴巾便來開門了。」
他非要再三提醒,猛在傷口上撒鹽不可嗎?屈有男猶如鬥敗的公雞完全的洩了氣,許恪抿抿唇,握著她的手插到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淡道:「天氣冷,寒流來了。」
「你說N次了,謝謝你,偉大的氣象預報員。」屈有男斜眼撇唇。
她的鬼臉,她的形容讓他忍俊不禁,沙啞的笑起來,「呵呵~~」
走出酒店,上了停在門口的車,前座的司機向她點頭問候,屈有男頷首回禮,然後問許恪:「我們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許恪說完往椅背一靠,舒服的閉目養神。
這麼神秘?屈有男不感興趣的扭開頭,昨天他毫不留情的當著她的面絕塵而去,今天又主動跑來找她,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她不敢隨意提起關於合作的事,不敢提起關於姐姐的事,枯坐在許恪身邊仿似折翼的鳥兒,想努力蹦躂飛走卻逃不開獵人撒下的天羅地網。
她,怎麼這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