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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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恪的控制欲和控制力絕對是成正比的。就在他們一行人搭著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那名司機卻已站立等待在一旁了,而他一把扣住屈有男的胳膊,逕自對扎科說:「我們待會兒餐廳見。」然後拉著還在晃神沒弄清楚狀況的屈有男上了車。

Sofia望望那對逐漸遠去的男女,再望望發愣的扎科,疑惑的囁嚅:「又是我誤會了嗎?」

扎科面無表情的低斥:「別隨意發表意見。」

這還是一起工作以來第一次見到扎科說重話,Sofia驚疑不定的瞠大了眼睛,在她印象裡扎科屬於談笑用兵不見硝煙的人,他習慣創造一種安逸祥和的氣氛,在不知不覺間解決一切問題,即使他們相處之初尚在磨合期的時候,她犯了什麼錯,出了什麼失誤,他也從來不會如此直截了當的糾正她。

今天他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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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彆扭的甩開許恪的鉗制,上了車挪坐得遠遠的彷彿他身上有致命病毒一樣,許恪挑眉,「再靠過去一點你就要跌出車外了。」

屈有男把兩個靠枕堆到他倆中間,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幼稚,但是起碼能隔出一些距離,讓她覺得安全。

「許大哥,你不覺得你的這些做法很不妥麼?很容易造成別人的誤會麼?」

「哪裡不妥?哪裡讓人誤會了?」許恪不解的問,並輕易抽開一個靠枕壓到腰後。

屈有男瞥了前座的司機一眼,壓低聲音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今天出刊的雜誌,如果你看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什麼雜誌?」

這種男人估計只看經濟和社會新聞之類的刊物,屈有男挫敗的閉閉眼,「很多八卦雜誌……內容非常的,呃,不堪入目。」

「怎麼個不堪入目法?」

屈有男用壓抑得幾近抓狂的聲音說:「還要我一一形容嗎?我們被狗仔隊跟蹤偷拍了兩天!」

許恪這下終於明白了,「還好吧,不去理會就行了。」

本來她心裡就混亂不堪的,他這麼說更叫她窩火,他大少爺倒輕鬆,他位高權重別人當然不方便拿他開刀,可自己就不同了,但凡出現緋聞,兩個當事人背景有差距的話,眾矢之的往往會導向較弱的這一方,當初她在米蘭就吃過這樣的苦,沒想到回國這種悲劇又即將重演。

現在口誅筆伐的矛頭沒指向她,大概是因為媒體對生面孔的她還不是太清楚,相信以他們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真相的狠勁兒,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一旦他們挖到她居然是許恪未婚妻的妹妹,並且還是著名設計師馬奇奧未婚妻的身份……老天,她簡直不敢想像將來的局面會混亂到什麼程度!?

「看起來你很擔心?」許恪好心的詢問。

她扯扯僵硬的嘴角,「你說呢?」

「OK,我會處理。」他爽快的應承道,而且當場撥通電話,直接吩咐對方,「把今天所有上市的雜誌清理一遍,嗯,我希望從今往後都乾乾淨淨的。」

掛了手機他轉過頭,澄澈的瞳目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屈有男吞了口口水,這人……真有魄力。只消一個電話一句話彷彿什麼都盡在掌握,這就是當「天之驕子」的福利。

於是她期期艾艾的開口:「謝謝你。」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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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扎科一直同許恪聊著兩家公司合作的事宜,屈有男則低頭默默用餐,暗地裡心思百轉千回,由於之前扎科說的話對她產生很大的震動,她不禁又要猜測許恪種種表現下的用意,又要琢磨著如何處理好與他的微妙關係。

她浸淫在自己的世界裡走神以至於根本沒注意他們說了些什麼,到後來某個間隙突然聽見Sofia用中文對許恪說:「許先生,您和得男小姐的婚事照道理不應該影響我們的合作,當然我們也充分理解您的心情,有男小姐也特地從米蘭飛來處理,這些都說明我們的態度是積極的,很有誠意的解決、面對與貴公司之間出現的所有問題。」

之前他們一直是使用英文交談的,什麼時候變成猶如上了談判桌一樣的形式?屈有男用餐巾擦了擦嘴,收攏渙散的神智,注視他們。

扎科的臉色有點難看,他用意語說:「告訴他,把矛盾糾結在一件私事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得男小姐又不是我們雙方的交易項目,雖然她的失蹤讓盛世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我們也很遺憾,可是終止合作也挽回不了什麼,他的新娘也不會因此從天而降。」

Sofia知道扎科失去平日的冷靜了,這麼針鋒相對,真把這話翻譯給許恪聽,那無疑是火上澆油,她為難的瞥向屈有男,扎科則不耐煩的催促道:「說給他聽啊!」

屈有男探手拍拍他的手背,「扎科,我認為你現在有點累了,要不要回酒店去休息?剩下的讓我來和Ken先生交涉吧,好嗎?」

期間許恪一言不發冷眼睇著他們,扎科不悅的說:「我還不累,我不想回酒店。」

「OK,那請Sofia帶你到集英的工廠去看看,你不一直想去看看的?」屈有男溫聲軟語,盡量安撫他。

Sofia也勸道:「參觀工廠相信你會有不一樣的收穫,而且你是內行,可以得到你很多的建議。」

扎科掙扎了一下,然後起身用英語說:「Ken,抱歉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接下來交給屈和你繼續聊,我先失陪了。」

許恪也站起來,伸手和他握了握,「那麼我們回頭見。」

「嗯,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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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只剩屈有男一人面對許恪了,她按捺下莫名的煩躁,淺笑道:「剛才扎科的態度稍微激進了點,不過他也是為了公司,對事不對人,你不要介意。」

許恪品著香茗,神情淡然,老神在在,「他是為了你。」

「什麼?」屈有男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也受了那些八卦報導的影響吧?」許恪哼笑,「那麼我比較介意的是他究竟是忠於馬奇奧,還是忠於你。」

屈有男體悟出他的言下之意,頓時腦子一轟,「許大哥,麻煩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辭!」

「怎麼你也不冷靜了,被我說中了什麼嗎?」許恪說著臉色一凜,峰冷的氣息將他整個人籠罩在重重陰鶩中。

屈有男愣了半晌,忽而怒極反笑道:「原來我在你的眼裡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許恪抿唇,須臾才道:「我沒這麼說過。」

你是沒說,但你明明白白就是這個意思!屈有男差點這麼吼出來,不過她告訴自己要理智,她不再是初出茅廬,不為五斗米折腰、一身血性、頭頂傲氣其他什麼都不管不顧的黃毛丫頭了。現在的形勢是他們有求於他,不好撕破臉,這點口頭上的小虧算得了什麼?她權當補藥吃下去。

「不開玩笑了,我們言歸正傳。」她四兩撥千斤的把剛剛的衝突劃撥為「一場玩笑」,揚起下巴的同時臉上恢復笑容可掬,「目前我們爭論的焦點似乎是我姐姐,對此不知許大哥你有什麼妥善解決的方案?」

許恪非常欣賞她這麼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深諳硬碰硬不如以退為進的道理,小女孩果然成熟了,只是欣賞歸欣賞,他為什麼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