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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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好比做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跌宕起伏,屈有男神經衰弱了,窩在牆角的小沙發上看著窗戶發呆,扎科端來兩隻杯子走到她旁邊,「咖啡。」

「謝謝。」她接過光澤溫潤的白色骨瓷杯,別看它外型質樸實無華則做工精巧,深得扎科鍾愛,無論去那兒永遠帶在身邊。

扎科隨意的坐到窗台上,藍色斜條紋的領帶插到襯衣口袋裡,深情慵懶,他抿了一口黑咖啡,「上帝保佑,全世界各地都能喝到意大利咖啡,但我還是不能不說我懷念米蘭了。」

屈有男為他的話釋出一抹淺笑,「我記得這話你在紐約時裝周時也說過。」扎科是那種比較戀家的男人,跟他風流倜儻的外貌極不相符。

扎科目光突然變得悠遠起來,「哎,馬上就要過聖誕節了,我想我家的莊園已經白雪皚皚,大家開始忙著佈置聖誕樹了吧。」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樣冗長的開場白讓我不知所措,心情緊張。」屈有男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

扎科嘿嘿笑,「屈,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5年了吧。」

「啊,有這麼久了?」

屈有男嗔他一眼,「親愛的扎科,如果你的記憶力沒退化,當初面試我的主考官好像就是你喲。」

他彷彿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指著她的頭髮,「沒錯,而且還是我建議你留長髮的,你原來的那個亂糟糟的鳥窩頭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這般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說得無比歡欣,屈有男被他打敗了,故意咬牙切齒道:「拜託這位先生,請您直接說重點,OK?」

扎科摸摸鼻子,手再放下時神色一整,屈有男瞭解接下來他要說的重點來了,「屈,最反對你和馬奇奧結婚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誰?」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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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渾渾噩噩的愣了神,她吃吃傻笑,「你?」

「嗯,我。」扎科翹起二郎腿,「婚姻能給人帶來幸福這句話,我基本認為這都是欺騙人的謊言,上帝原諒我,可我真這麼想的,比如你決定嫁給馬奇奧,絕非因為你愛他,不過是把婚姻當成一塊想往高處爬的墊腳石……」

屈有男啞然,面容呆滯,他又說:「我極力勸阻過馬奇奧,而他怎麼回答我的?他告訴我,你是一個很有想法並敢於大膽去把心裡的想法付諸實踐的女人,在運氣、激情統統用盡的時候仍舊不輕言放棄努力,他甚至說你向他求婚這個舉動很有創意。」

這的確像馬奇奧會說的話,屈有男失笑,古怪的傢伙,且是讓人不期然收穫感動的古怪傢伙。

扎科說:「你是有才華的,至少在與你同期進公司的設計師裡你是優秀的,工作認真、勤奮、任勞任怨,也許有一天你會成功,可惜你惟一缺少的是時間,關於這點馬奇奧覺得他能夠幫助你。」

「所以,你被他說服了?」屈有男問。

扎科點頭,「持保留態度,靜觀其變。」

「那麼現在呢?你猶豫了?後悔了?」

「是猶豫了。」他突然不自在的耙了耙頭髮,「你們的婚禮是我主張先行取消的,顯然這次馬奇奧聽進了我的勸。」

搞半天從中作梗的人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屈有男猛的站了起來,滾燙的咖啡灑到手上她痛得用力甩手,「噢,該死!」

扎科忙不迭的握住她的手,皮膚上一片赤紅,他說:「快去沖水,不然會起水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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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一頭衝進洗手間,擰開龍頭,冰冷的水一接觸到火辣辣的肌膚頓時害她連打了幾個冷戰,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真是跌至谷底,先不說剛聽完扎科的話令她滿腔五味雜陳,最讓她摸不透的是他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告訴她這些?他到底是什麼用意?

走出洗手間,扎科捧著一個簡易藥箱對她說:「過來,我幫你上藥。」

找到軟膏擠在紅彤彤的傷處,清涼的藥膏帶著點點刺痛,屈有男倒吸了一口氣,扎科小心翼翼的拿起棉棒幫她塗開,動作輕柔,嘴裡還不停吹氣,「忍一下,情況不是很糟。」

屈有男盯著他滿頭的金髮看了一小會兒,問出心中疑惑:「今天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扎科一頓,緩緩的說:「預感到了危機,希望能提醒你,雖然馬奇奧和你談不上愛情,但還有恩情,他或許不夠格做一個好的丈夫,做一個不能背叛的朋友總夠了。」

屈有男蹙眉,「我為什麼要背叛他?」

「沒有最好。」他顯然不願再說,捧著她的手繼續細細的吹氣,以減輕她的痛楚。

「不,扎科,你應該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認為你在羞辱我。」

「抱歉讓你有這種感覺,不過相信我,我絕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屈有男瞪眼,「別想隱瞞,既然說開了只管說完,你知道我的脾氣。」

他望向她,勾唇極富魅力的一笑,「你的脾氣我當然十分清楚,OK,為了我們的友誼,我誠摯的希望你今後多多留心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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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聽到有人提到我。」門外傳來許恪慣有的低沉磁啞的嗓音,辦公室裡的兩人同時回頭,只見一身銀灰色手工西裝的他高雅清冷的站在不遠處,墨黑的眸子似有穿透力般的直直射向他們,使他們雙雙一栗。

「嗨,Ken!」扎科最快恢復如常,熱情的招呼,「你怎麼來了?」

他的目光猶如利刃切割著他們交握的手,屈有男下意識往後一縮,抽開了,扎科不動聲色的瞄了瞄她,起身迎過去,許恪淡然把視線移開放到扎科臉上,答道:「不能來麼?」

「怎麼會?榮幸之至。」扎科哈哈笑著,「請坐。」

「不用了,聽秘書說你們打算約我餐敘,現在方便嗎?」許恪省去寒暄直奔主題。

「方便,我們什麼時候都方便。」扎科轉頭對屈有男說,「親愛的,麻煩你去通知Sofia訂餐廳,謝謝。」

屈有男趕忙頷首,匆匆撥了內線,許恪注意到她紅腫的手背,用中文問道:「怎麼受傷了?」

屈有男不好意思的說:「不小心咖啡灑了。」

「怎麼這麼粗心?」他語意近似責備,語氣卻是疼惜的。

屈有男剛被警告要留意他,這下她終於有點覺悟了,他對待她的樣子比較偏向情人而非准姐夫對待小姨子……老天,她亂了,徹底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