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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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遲疑的盯著許恪的手掌,大大的、寬寬的、厚實有力、修長精緻、紋理清晰……相當的漂亮呢,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手,以及擁有這隻手的主人深深的讓人心生慌亂,如何叫她放心的把自己交出去?

她抿著水潤的紅唇,娥眉輕蹙,思忖著他們這一刻站在一起的意義,似乎自己的行為不知何處惹惱了他,他假借慈善義舉這個幌子實則是來打壓她的吧!不過他參加拍賣是為了做善事,那麼她何嘗不是呢?費解他幹嘛對自己和別人有著雙重的標準,莫非是因著那條臨時補充的「遊戲規則」?若真是如此……說心裡話,艾米姐你可把我給害死了!

許恪也不著急,堅定的看著她,玄黑的雙眼映射著她奪目的妖艷,透頂的燈光照耀著他們,無影。氣息,浮動。一躁一靜,對峙。

他仿如一個極有耐心的獵人,好整以暇的等著獵物主動踏入自己設下的陷阱,他的篤定、他的自信無聲的形成一種莫名龐大的張力,牽引著自制力薄弱的她,哪怕最簡單的呼吸間均湧來萬千勾挑人的召喚——來吧,過來吧,到我身邊來……

不遠處的扎科目睹著這一幕,混亂的一刻過後是恍然的一絲清明,眼底閃過一道疾光,潛藏在許恪內心的真正心思僅僅隔著一層菲薄的膜,呼之欲出!他身軀倏地一緊,接著發現屈有男緩緩抬起了手臂,想到Sofia之前提到過的「執子之手」的典故,猛的提氣嗖的站起來,兩三個箭步跨過去,在屈有男就要把手放到許恪手裡時一把攔了下來。

沒有絲毫準備的屈有男嚇了一跳,指尖劃過許恪的手指像蜻蜓點水迅速的收回,許恪頓了一下,眼裡騰起暗黑的火焰,刀鋒般銳利的割向半路殺出來的障礙,扎科皮笑肉不笑的說:「Ken,據說待會兒有個舞會,但是我怎麼沒看到你今天的舞伴?」

許恪哼哼冷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瞥著躲在扎科身後努力平復心緒的屈有男,「這個不用你操心了,我剛找到我的舞伴。」

「噢?是誰?」扎科故意到處張望了一圈。

許恪越過他的肩抓握住那個畏縮膽小的女人,拽到自己懷裡環緊,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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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恪突然的一個拉扯,讓屈有男不幸踩到了裙擺,腳下打滑沒站穩直撲了過去,導致上身無比緊實的貼覆著他,他那過於有稜有角的西服外套膈到她柔嫩的肌膚,她不適的細細的抽了口氣,趕忙要撐開他,結果他更有力的鉗著她,大手猶如鐵鉤一樣扣著感覺切入了骨血,讓她動一動就痛得想尖叫。

扎科不是沒看見他的動作,他反感的盯著許恪說:「我想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屈今晚是我的女伴。」

許恪挑眉,神色裡滿是同情和憐憫,「恐怕搞錯的人是你,扎科先生」他低頭提醒屈有男,「給你一分鐘時間解釋清楚。」

屈有男憤恨的又試著掙扎了一下,除了害她手腕痛得激出一汪清淚外她什麼便宜沒佔到,她白著臉對扎科說道:「扎科,就在拍賣開始前司儀宣佈了一項新的遊戲規則……噢,上帝……這簡直是一場災難,真該死!」

「怎麼回事?什麼新的遊戲規則?」扎科莫名其妙的問。

「呃,就是……就是……」要她怎麼啟口呀?屈有男為難得話都說得口齒不清,於是她氣呼呼的轉向許恪,「許大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們大家有話好好說,這個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扎科見她浮躁不已,伸手示意,「屈,冷靜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

「我很冷靜!」屈有男挫敗的低嚷,接著又道歉,「對不起,我冷靜不下來,我無法冷靜……」

「好好好,你不要急,OK?」

許恪不允許他們嘀嘀咕咕說些他聽不懂的語言,他掏出手機,「艾米,如果你還想收到我的錢,我勸你最好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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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匆匆現身,瞧見在T台邊糾纏著的三個姿色都很出眾的人物,心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可以大飽眼福;憂的是有個人不好對付。

「哈羅,許大少爺宣小的覲見所為何事呀?」艾米深諳「不打笑面人」的道理,見面就笑嘻嘻,攀著許恪的同時巧妙的想把屈有男解救開去,誰知許恪微微一側,讓出一個身位,沒讓艾米碰到自己分毫還反將她擋在了扎科前面。

「沒什麼事,這位貴賓好像不太瞭解今天晚上的遊戲規則,作為活動的主辦人,我想你有義務跟他解釋清楚,就這樣,我和我的女伴先失陪了。」說完揪著屈有男揚長而去。

扎科見狀急忙要上前阻攔,艾米眼疾手快拉下他,「哎喲,我的親媽你就別去添亂了,那男人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呀!」

「What!?」扎科著惱的回頭瞪人。

艾米頭大得直跺腳,恨只恨上學那會兒貪玩,該讀的書沒認真去讀,一口英文破得可以,她要有屈有男半點語言的天分就好了,歎息了一聲,她比劃著指指許恪的背影做了個鬼臉,「He…bad man, You know?」抹脖子,「Dead,you and me dead!Do you understand?」翻白眼、吐舌頭,「哇靠,死洋鬼子不會人話總會看臉色吧?剛剛那傢伙眼裡都射出刀來砍人了,你的明白?」

扎科仍舊瞪著湛藍湛藍的大眼睛,用意語說:「你根本是個瘋子!」

「鳥人說什麼鳥語呢?NND要不看你長得帥,姑奶奶我早拍昏你了,厚~~來人吶!救命呀!」艾米再也受不了跟他雞同鴨講,抓狂的高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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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的裙子緊緊的包裹著曼妙的嬌軀,根本邁不開大步,她跌跌撞撞的被許恪拖著走,好幾次差點栽倒,外表斯文的許恪卻力大無窮,攬著她的小蠻腰半抱半拽的往前帶,屈有男抗議的捶打他的肩頭,「許大哥!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兒?」

許恪狠戾的斜她一眼,「去換掉你這身衣服。」

「什麼?」屈有男有點傻?敢情他就那麼喜歡這件禮服,迫不及待的要拔下來拿走?

許恪尋到後台的更衣室,其實也就是用帷幔克難搭起來的簡易隔間,方便模特兒們放置自己的物品,通常開秀展基本來不及使用到什麼更衣室,大家都大大方方直接換衣服的。

「哪一間是你的?」他問。

屈有男指著其中的一間還不及說話,他就把她整個人推了進去,「脫!」

「呃?!」屈有男震驚的瞠大杏目。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馬上、立刻,脫!」許恪冷冰冰的警告,大有她不照辦,他很樂意幫忙的架勢。

屈有男駭得花容失色,趕緊拉上簾子,彎腰解開紮緊在魚尾裙擺後的暗扣,裙身一鬆束在一起的裙褶嘩啦波浪般滑開帶起一陣香風,再小心翼翼褪下貼身的上衣,換上自己的衣服,許恪已經在外面喊了,「換好了沒?」

「……好了。」她話音一落,簾子唰的被他扯開,他看也不看她直接撿起地上的禮服,「嘶嘶~~嘶嘶~~」三兩下禮服在他手裡全成了一條條破布,屈有男咋舌的望著當場失去了語言能力——他,這是在幹什麼?!

許恪把破皮攏成一團隨手一丟甩到垃圾桶裡,再抬眼時她看到一抹爽快在他眼底晃過,「你……」

「這衣服是我的吧?」

點頭。

「那麼我有權利決定怎麼對待它吧?」

點頭。

「OK,這就是它的命運。」

點頭。

屈有男望天,真是昂貴而淒美的命運,猶似天邊隕落的一顆璀璨的流星,拖著華麗的尾巴最終墜入無垠的黑暗中……

「呃……」她很有善心的想跟他說,衣服你大少爺毀得酣暢淋漓,但別忘了把應付的善款繳齊,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出來作證,她不介意「大義滅親」。

許恪沒給她「曉以大義」的機會,鄙夷的盯著她問:「哪裡有洗手間?」

屈有男一臉防備的反問:「你想怎樣?」他不會想「滅口」吧?

「不怎樣,想把你那張調色板似的的大花臉洗乾淨。」那語氣那眼神不屑到彷彿他看到的是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

「大花臉?!」屈有男怒了,「這是米蘭今年最流行的彩妝技法,你知道我學了多久……喂!喂!喂!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