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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屈有男還又氣又憤的指著自己的臉,振振有詞的說:「這是米蘭今年最流行的彩妝技法,你知道我學了多久……」
許恪豁然一手撐在她腦後的鐵柱子上,俯低身子朝她壓將而來,她只覺眼前一黑,有種類似老鷹俯衝撲小雞的兇猛氣勢,雷霆萬鈞一般瞬間奪走了她的呼吸!
屈有男呆怔了一下,「喂!喂!喂!」然後條件反射的張嘴驚聲尖叫:「啊啊啊~~許……」
許恪蹙眉嫌她吵,一手摀住她的嘴,像是研究又像是脅迫把自己的臉險險的湊到近前,筆挺的鼻端抵著手背,眼睛直視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接著又歪過頭,薄薄的唇片貼著凸起的指節,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隻手,那麼他們的姿勢正是非常標準的親吻的樣子了。
屈有男頓時頭皮過電,背脊僵麻,膝蓋發軟,拚命縮肩縮小腹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遠離甚至是消失在他面前,而許恪似乎是觀察了一陣子才悠悠的說:「我倒沒覺得怎麼好看,有時候流行的並不能代表就是美麗的,自自然然才好。」
他說話吐納出的熱氣一下一下拍打到她臉上,皮膚表層下的微細血管幾乎都要爆掉了,整個腦袋漲紅得發紫,水汪汪的眼裡充滿驚恐,她想叫他走開,但是只要一動嘴皮子就能觸到他的掌心,細細的摩挲像滑過針尖一樣癢得尖銳,令人心顫……這種感覺太過駭人,她不敢妄動。
許恪歎了一口氣,好像在大草原中覓食的黑豹一樣,優雅而慢騰騰的把臉別到她耳畔,沙啞道:「我還是喜歡原來的你,所以你不需要做任何改變,懂嗎?」
屈有男不管他現在說什麼她都同意,只要他放開她並保持3米以上的安全距離,她連連扇動長睫眨眼睛,示意她知道了,她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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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滿意的許恪緩緩的鬆開了手,不過卻沒馬上離去,長指沿著她尖尖的下巴一路蜿蜒來到她柔細秀美的鎖骨處,白皙的脖子因此激起一片密密的小點,屈有男吞下一口口水,大氣不敢出,神情緊繃的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今天是平安夜,我是不是該送你一件聖誕禮物?」他淺淺的釋出魔魅的笑意,「我記得你過去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收禮物了。」
「不,不用了,謝謝……」她僵硬的報以微笑,她猜鐵定比哭還難看。
許恪笑容一收,長眸一斂,那打骨子裡竄出的寒冷立刻凍結住屈有男的心跳,她反射性的忙不迭的點頭,「行,行,行!我要禮物,我要!」
笑臉重燃,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條項鏈,精細的白金鏈子串著一個相同材質的圓環,圓環的一邊打磨得極其光滑錚亮,一邊則鑲滿了一粒粒閃閃發光、晶瑩剔透的鑽石,感覺很有份量且比一般的項鏈墜子大,跟鏈子稍稍有點不襯但又不失其整體高雅的品質,看得出他的眼光挺別出心裁的,偏好走與眾不同的路線。
許恪把項鏈戴到她的脖子上,長臂伸到她背後仔細的與細小的鏈扣搏鬥,而當冰冷的項鏈一接觸到肌膚,屈有男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可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後又滾滾的發著燙,簡直冰火兩重天似的煎熬著她,不由得心虛的悄悄張望左右,慶幸大家都去參加舞會了,後台空無一人,否則被人瞧見他們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難聽的流言蜚語。
終於扣好了,許恪扶住她的肩膀,低頭欣賞著,烏目燦燦、明晃晃的,眼波柔軟得能沁出水來,他調整了一下圓環,說:「很美,很適合你。」
「呃,謝、謝謝……」她不自在的掙了一下,躲開他的手轉了轉鏈子,剛想背過身,他扣住她的肘,她回首,他問:「我的禮物呢?」
「……」屈有男乾笑兩聲,「明天吧,明天我去買禮物。」
「可我今天就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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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找茬的是吧?屈有男仰天翻翻眼,「許大哥,我不知道今晚你也來參加這個慈善晚會,所以沒有準備。」
許恪偏頭冥想片刻,半闔的眼睛透著淡淡的愁緒,輕抿的唇角勾出一道弧線,使一邊臉頰顯得有點微微孩子氣的窩陷,看著這樣的他讓人大腳趾都忍不住想蜷起來,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漂亮成這樣?簡直沒有天理……
「一個吻。」他說。
「什麼?」她走神沒聽清楚。
「一個吻當作我的聖誕禮物。」他重複一遍。
屈有男看怪物一樣瞪他,神志不清的是他還是她啊?「我去,我去卸妝了,你不是不喜歡我這個『大花臉』嘛……」
他無辜的吐語:「今晚你是我的。」
她差點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原地蹦起來,「什、什麼!?」
他無動於衷的斜睨一眼神情激動的她,聲音是平鋪直敘的淡然,「按照遊戲規則,剛才拍賣時我買下了你的一夜,如果我沒理解錯誤,今晚你應該服從我所有的要求。」
她就知道,什麼事情有了他許恪許大少爺就難跟單純聯繫得起來!屈有男急躁不耐的抱住自己的雙臂,「許大哥,別人怎麼理解我不知道,但是你的理解是不是過於偏差了?你是我未來姐夫,我是你名義上的小姨子,我們……你這禮物能不能換一個?」
「未來姐夫……名義上的小姨子……」許恪沉吟著咀嚼她說的話,濃眉飛揚,「那不等於還什麼都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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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像一個巴掌打到她臉上,屈有男頓時整個人都懵了,什麼都不是?!不是什麼?!他不是她的姐夫,她不是他的小姨子,那麼他們是什麼?!扎科說讓她當心他,千萬不要背叛馬奇奧;Sofia說大家都當她是狐狸精,勾引了出類拔萃、萬里挑一的他……人人都明示暗示她搶奪了姐姐原來的位子,搶走了姐姐的男人!腦子裡一直短路的那根神經電光火石間驀地接通了,屈有男幡然大徹大悟,用難以置信又深惡痛絕的表情直盯著他。
「有男,你怎麼了?」許恪疑惑的問。
她退開幾步,撈起包包一垮,「沒事,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
「許大哥,既然如你所說我們沒什麼關係,那麼我想我起碼還是有未婚夫的人,我有對他忠誠的義務,抱歉你要求的禮物我恐怕不能兌現。」說著她抬手去取項鏈,「你的禮物我也受之有愧,我馬上還給你。」
「你取下來試試!」許恪一把握住她的手,「這個世界上沒人敢拒絕我送的東西,你更不能!」
屈有男感到可笑,「我為什麼更不能?」他的霸道讓她忍無可忍,她的一再退讓無非是因為替姐姐貿然出走的過失贖罪,她又不是軟柿子任他捏來捏去的!
許恪霍地笑起來,陰測測的□人,「屈有男,你不是說對你的未婚夫有忠誠的義務麼?好啊,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忠誠?現在你要是跟我撕破了臉,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散,合作的事情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談下去,還有你姐姐離家出走給盛世造成的損失我也會讓你們集英連本帶利一起賠償!」
「卑鄙!」她瞠目痛罵,大力的甩著他的手。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隨你怎麼說,反正事實擺在眼前,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上次我們『商議』的時候你不承諾只要條件適當你就滿足我嗎?不妨告訴你我惟一的條件就是你乖乖聽我的話,無論我叫你幹什麼你都得答應,我一高興大家自然皆大歡喜,很簡單吧。」
屈有男諷刺道:「難道你叫我去死,我也得去死嗎!?」
「呵呵,親愛的有男妹妹,我怎麼捨得讓你去死呢?」許恪單手捧起她的臉,不待她反應降下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