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9
「你來幹嘛?」盛臣禕盤著雙臂,語氣兇惡的質問許恪。
許恪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又接著解大衣的扣子,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夏末給了丈夫一拐子,慢慢從櫃檯裡走出來,不緊不慢的問:「來吃飯?」
「嗯,看了電影出來才發現時間有點晚了。」許恪看了眼腕表,已將近下午3點。
夏末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的盛臣禕跟見了鬼似的嚷道:「哇靠,我沒聽錯吧?你腦袋被門夾啦?工作狂人居然不上班跑去看電影?!」
他咋舌,一溜煙小跑到落地窗前望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夏末翻了個白眼,然後望著許恪繼續溫婉的說:「那你先找位子坐,喝茶還是咖啡?」
許恪走向屈有男落坐的地方,說了一聲:「你喝牛奶吧,剛出院,醫生囑咐少吃刺激腸胃的東西。」
屈有男點點頭,「好。」
這會兒夏末也驚訝了,不過她不像她那個愛耍寶的老公表現得那麼誇張,呆滯了瞬間便回過神來,笑著問:「你朋友?」
沒人搭理也不甘寂寞的盛臣禕厚著臉皮追過來,「還有問?一定是我們親愛的表少爺新泡的馬子。」
許恪不語,默默坐下,倒是屈有男好笑的盯著他,「太子爺,好久不見了,不記得我了嗎?」
盛臣禕瞠大眼睛,豁然指著屈有男的鼻子,指尖顫啊顫,結結巴巴的說:「屈屈屈……啊,小八!你是那個屈得男的超生妹妹,小八!」
屈有男抿了抿嘴,「謝謝你記得那麼清楚。」
「哎喲,怎麼不清楚,唸書那會兒你姐天天小八長小八短的,印象簡直太深刻了。」盛臣禕一副他鄉見故知狀,熱情萬丈的坐到她旁邊,上上下下的打量,「嘖嘖,不得了呀,當年那個愣頭愣腦的小黑炭居然變成大美人了,艷驚四座啊!」
屈有男斜眼,「你也變了不少,過去知書達理、斯文得體的太子爺,現在說起話來竟然油腔滑調的。」
「哈哈~~」盛臣禕怪笑兩聲,一把把夏末撈過來,「害我這樣的,都她咯!」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0220
屈有男笑容可掬的望著從盛臣禕懷裡掙脫出來,羞羞怯怯又淡淡然然的小女人,她回屈有男一個靦腆的笑:「你好,我叫夏末。」
「你好,我叫屈有男。」
「老婆啊,你幹嘛那麼客氣?小八是我小學同桌的她的妹妹,中學的校友,老相識了。」盛臣禕伸手拍拍夏末的屁股,突然又湊到許恪的面前,「現在嘛是和咱們表少爺明顯有一腿的緋聞對象。」
許恪面不改色的糾正:「下個月結婚,你們的准表嫂。」
世界靜止,時間停擺,盛臣禕和夏末雙雙石化,一陣寒風嗖的刮過,半晌盛臣禕清清喉嚨說:「表少爺,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場王啊。」
「我實話實說。」許恪態度誠懇得令旁人敬仰。
屈有男憋著一張委屈的臉,低聲嘀咕:「八字沒有一撇,待定。」
「哈哈~~這算不算襄王有意神女無情?表少爺,原來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而已。」盛臣禕樂壞了,心想你小子過去那麼對我,現在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我曾經吃的苦連本帶利統統叫你還乾淨!
許恪陰鬱的瞪了屈有男一眼,說:「你不是很喜歡吃小末做的菜嗎?今天給你向她學習請教的機會……小末,你帶有男下廚去。」
夏末聳聳肩,「好吧,那你們坐,有男,嗯……我可以叫你有男嗎?」
屈有男馬上點頭,「當然。」
「有男,跟我一起參觀一下廚房吧。」她朝她走去,拉起屈有男的手,兩人像姐倆似的走進了廚房。
0221
盛臣禕隨意把腳一搭,懶散的抻長身子,「有屁快放,就知道表少爺你御駕親臨不單是為了祭五臟廟。」
許恪對他的奚落不以為意,簡而言之:「我要你出席下週一的盛世年終股東大會。」
盛臣禕掏掏耳朵,「咦?喂,表少爺……我看你今天不止頭被門夾了,怕是鬼上身了吧,青天白日說什麼胡話呢?我又不是盛世的股東,跟盛世一點瓜葛都沒有,我去參加什麼股東大會啊?」
「我將名下20%的股份無償轉讓給你,這樣你跟盛世不就有瓜葛了。」
盛臣禕騰的坐直,正色道:「你開玩笑。」
許恪望向他,「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盛臣禕當真仔仔細細的逡巡他的臉,「表面無辜,私底下包藏禍心不都你愛幹的事兒嗎?到底什麼目的你給我從實招來。」
許恪歎息,「我不相信你藏在這小店裡,從此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我和屈有男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會不清楚?」
這死小子韜光養晦了這麼久的日子,之所以能悠閒自得的生活全靠他賣命出力,如今到了用兵之際想跟他玩太極?沒那麼便宜。
盛臣禕貌似恍然大悟,神情刻薄的睥睨某人,「許恪啊許恪,你未雨綢繆也未免綢繆得太深奸巨猾了點,算算看沒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吧,在我面前裝孫子,到處擠兌我,搞半天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哈~我該佩服你呢?還是該鄙視你?」
許恪由他高興怎麼說怎麼說,反正只要能達到目的,一些難聽刺耳的話算什麼?下週一盛臣禕一現身,盛建敏布下的暗樁一定第一時間向她報告,而她也鐵定炸毛,並且清楚的知道,他之前威脅她的話可不是說說好玩的,這次他能無償讓出20%,下次他就能無償讓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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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和夏末呆在廚房裡,看著她圍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專心致志的料理菜餚,動作嫻熟且不慌不忙,食物的香氣隨著她翻炒一陣一陣的帶出來,很快引得她垂涎三尺。
原來這段時間她吃的東西都是出自這裡,真沒想到盛臣禕娶了一個手藝那麼好的妻子。氣質恬靜、淡漠的女孩做的菜居然讓人吃出暖入心肺的溫馨味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沒多久一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起鍋裝盤,屈有男不禁讚歎道:「你好厲害,這麼簡單的菜式在你手裡搖身一變,成了地道的美味。」
夏末淡淡的笑,「哪有,你太誇獎了。」
屈有男忍不住了,拈了一點放到嘴裡嚼,「哇~~好吃好吃好好吃!」
夏末被她可愛的表情逗樂,轉身給她拿了一雙筷子,「給,慢慢吃,喜歡的話今後常來,幫忙試菜提提意見。」
「我哪有什麼意見啊。」屈有男揮著筷子,「我是廚房白癡,雖說意大利也盛產美食,可我只求填飽肚子其他的一概不管,根本食不知味。」
「一個人孤身在他鄉,你也是沒有辦法,不過現在好了,有許恪照顧你,今後不怕吃不到好東西。」
又是許恪照顧她,她就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她是小孩子嗎?誰要他照顧啊?屈有男不服氣的皺皺鼻子。
夏末揭開湯鍋的蓋子,盛了一碗雞湯,一邊不經意的問:「戒子挺漂亮的,幹嘛掛在脖子上不戴起來?」
屈有男愣了愣,低頭看看,貼在鎖骨上的鑽石項鏈散發著璀璨的光澤,「這不是戒子,這是項鏈吊墜。」
「哦?我怎麼覺得是戒子?」夏末在圍裙上蹭了蹭手,拎起圓環吊墜,一根指頭穿過去,「你看這個尺寸,分明就是戒子嘛。」
屈有男狐疑的放下碗筷,也試著把手指伸進去,圓環的大小一路試到無名指的時候恰恰合適,當下她猛的一震,呆呆的抬眼瞪著夏末,夏末抿唇笑:「是許恪送你的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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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臣禕攀著夏末的肩膀目送一對儷人遠去,盛臣禕仰天嗟歎:「許恪這傢伙……哎,時至今日親眼見到他把人帶來了,才終於解開了一個困擾我將近20年的謎題。」
夏末問:「什麼謎題?」
「我小學5年級的時候啊,有一次我穿了一雙新買的名牌球鞋去上學,不知道怎的惹紅了隔壁班幾個小混混的眼,下午放學一夥人把我堵住了,推推擠擠的找了個爛借口要揍我,正好屈家倆姐妹路過看到,霍,你不知道小我一年的屈有男超猛的,二話不說衝過來就開干,仗義啊,俠女啊……」
夏末瞠目結舌,難以想像剛剛嬌媚美艷的女子小時候那麼火爆,「後來呢?」
「後來我和她們姐倆被人圍毆了唄。」盛臣禕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滿懷的惆悵,當年在各方面均表現優秀的許恪陰影籠罩下,他除了埋頭努力讀書還是埋頭努力讀書,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何時跟人打過架?連動口吵架都沒有過。
但萬萬意料不到的是,正在他們被人打得唏哩嘩啦的時候,他學習的榜樣,學校裡的優等生,老師手心裡的寶貝,學生會的會長——許恪同學居然手抓木棒氣勢洶洶的從天而降,以寡敵眾暴打了那票小混混一頓,人人丟盔卸甲,個個抱頭鼠竄,打那以後見到他全繞道走。
「靠,虧我當時感激得淚流滿面,想說別看平常這個表哥老不待見我,關鍵時刻血緣親情、兄弟友愛馬上體現了出來,結果給他忽悠了小二十年,他那時候哪是為了替我打抱不平呀?他壓根從頭到尾都是在英雄救美!」
「……」
「老婆,請問你這是什麼表情?」盛臣禕咒罵完欺世盜名的表少爺,低頭一看發現老婆巴掌大的小臉上兩隻星星眼,咬牙切齒道:「我怎麼感覺你的紅杏指標有點高啊?」
夏末無限羨慕的低喃:「許恪不但英俊多金,而且還那麼長情,有男真有福氣遇到一個簡直挑不出毛病的好男人。」
盛臣禕氣得鼻子都歪了,一把拽過老婆,大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口吞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小嘴兒。
「嗚嗚……」臭男人,這裡是大門口,大街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