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鵬一進來也看見了吳水根,縮頭縮腦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等警察走了,立刻走到水根的面前淚汪汪地喊了一聲:「水根。」
一聽那窩囊廢發出黏糊糊的聲音,水根的心慢慢地放到了肚子裡。每次這犢子在老師面前裝可憐的時候,都是這像小姑娘一樣的德行。
可害怕的感覺慢慢消散後,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憤怒,自己落到這步田地,說到底,都是戴鵬引狼入室,才還害得自己引火上身的。
沒等龍哥他們上來立規矩,水根先衝上去賞了老同學一巴掌。戴鵬被打得「哎呦」一聲,捂著臉指著水根說:「你敢打我?我……我要叫獄警啦!」
水根恨恨地說:「你叫!叫啊,叫一次打你一次!」
旁邊的龍哥樂了,在裡面呆久了也沒啥娛樂,看著這倆雞崽子互掐也挺有意思的。
戴鵬就是一色厲內荏的紙老虎,加上水根的臉上掛著從來沒有過的窮凶極惡的表情,竟一時被鎮住了。
跳著腳,拉了會花架子後,或許是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戴公子紅著眼圈說「都這樣了,你還跟我較勁,搞不好咱來都得死在這……」
水根其實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人喊了:「542、543出來!到新收車間報到!」
542是水根,543自然是戴鵬。監獄裡的規矩,凡是新收的已決犯都要接受勞動改造。因為新進來的犯人技術不熟練,所以各個大隊的新犯人都要集中在一個車間接受培訓。
只見亂鬨哄的車間裡到處堆滿了廢棄的布頭,幾十個老爺們窩在凳子上,給小熊繡黑珠子的眼睛。並往四肢繡一排排亮鑽。
獄警給他們安排好位置後說:「因為你們是新收犯人,完成指標只要到老犯人的60%就行了。」
可就是60%也要一天繡完100個才算達標。
都是男孩子,就是窮孩子家的水根也沒怎麼做過針線活,戴鵬那一少爺,就更甭提了。
倆人挨在桌子邊,捏著根繡花針在那繡熊眼睛。
撿著獄警在車間另一邊抽菸聊天的功夫,水根悄悄地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自從墓地那次我被嚇暈了後,記憶老出現空檔,明明晚上在家睡覺,可第二天早上醒來卻總是倒在荒郊野外……另外……我渾身都是血……」說到這的時候,戴鵬拿著針的手都亂得瑟。
「後來……有一天我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邊躺一死人……喉嚨被咬開了……嗚……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可警察說那屍體的牙印是我的……我冤枉啊!家裡花了大價錢才把我判成防衛過當殺人,我爸說讓我先忍忍,他準備找人給我開個精神病的證明……這監獄的監獄長跟我爸不對付,咳,聽說當初要是沒我爸,他就當上縣長了,這段日子得怎麼熬啊……」
戴鵬神經兮兮地在那墨跡著,水根心裡一沉,他忽然想到了那個非禮自己的戴鵬,莫不是跟失憶殺人有什麼關聯?
「那個馮局長跟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幫他騙我去古墓那裡?」水根沉思良久問道。
聽到這,正往衣袖上抹鼻涕的戴鵬又打了一個激靈。
他悄悄打量了下四周,刻意壓低聲音說:「水根,你別怪我害你,我其實也是讓那個兒子給蒙了。你知道那姓馮的背景多硬嗎?不是個公安局長那麼簡單,我是透過一朋友認識他的,他當時就是找我說,要我幫忙協助破案,我也沒想那麼多啊!你也看到了,那人身上的胳膊啊肉啊的,說沒就沒了。你說那姓馮的是人還是妖怪啊?」
看著戴鵬一臉希翼地看著自己的表情,水根特別想說,豈止是那姓馮的不是人,你也備不住是什麼東西呢!
「你為什麼不把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跟警方說?去揭發那姓馮的?」水根想到自己的冤屈,音量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戴鵬急得一拽他衣襟:「你呀,事情有那麼簡單嗎?跟誰說去啊?你不也試過了嗎?警察跟聽鬼故事似的,誰能相信冒出幾股煙兒就能把人啃得跟白骨精似的!我……我當時不是怕受牽連嗎?」
「542、543!你們倆嘀咕什麼呢!告訴你們,要是幹不完,那就得連夜趕工,別睡覺了!」
於是倆人不敢再說話,接茬縫眼睛。
結果忙活了一天,其他人都完成了指標,就戴鵬還差三十個。吃過晚飯後,這些新收犯們被安排學習監獄紀律。戴鵬被留下來繼續完成沒有完成的活計。
等開完教育會,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在小操場上站隊回牢房休息時,水根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只剩下一彎月牙,襯在漆黑的夜色裡隱約透出一縷影影綽綽的紅線。
回到牢房時,屋子裡那兩位正躺在床上哼著小曲。看水根一個人回來了,互相詭異地望瞭望。
水根沒忘今天早上的衝突,看來這兩個還憋著壞呢!
當水根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渾身緊繃,預防著他們的突然襲擊。
可是躺下半天了,也不見他倆有什麼動靜。
直到快十二點的時候,牢房門開了,之間獄警邊開門還邊大聲訓斥著戴鵬,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下次再這麼幹活拖拉,就不要吃晚飯了什麼的。
戴鵬估計也是累壞了,等獄警走了,立刻連哼帶哈地癱倒在水根對面的床上。
一直假寐的水根發現那兩個人悄悄地爬起來,朝戴鵬的床上摸去。
怪不得沒招惹自己,原來是惦記上戴鵬的嫩屁股了。
「你幹什麼……唔……放……」那倆人也是慣犯,迅速地摀住了戴鵬的嘴,並把他翻過身去,扒下了褲子。
戴鵬被摀住了嘴,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水根,大約是祈求他救救自己。
報應!
水根用力地翻個身,眼不見,心為淨,在一陣陣畜生般的粗喘聲中,戴鵬那細不可聞的哀叫聲還是一個勁兒地傳進自己的耳朵裡。
其實戴鵬也不算太壞,好歹跟自己同學一場的,這要是別人削姓戴的一頓,他水根絕對不管,這小子就是欠教育。
可是這叫什麼啊?哪有這麼糟踐人的?
水根忍不下去了,他騰地蹦下床,伸手就把龍哥從戴鵬的身上拽了下來。
龍哥正在興頭上,剛用自己黑紅多毛的下身,在戴鵬的屁股蛋子上感受幾下舒爽的,卻偏偏被水根打斷,立刻揚手給了水根一拳。
小孩的身體都飛了起來,一下撞到床圍欄那,肋骨叉子疼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媽的,放你一馬還不知道好歹,上趕子找插是不是?」
說完上來又補了幾腳,水根抱著腦袋挨了幾下,覺得嗓子眼一陣腥甜,一口血就這麼嗆了出來。
另一個嘍囉看著自己老大逞威風呢,就在那嘿嘿的怪笑,低頭嚇唬著渾身亂哆嗦的戴鵬:「看著沒,乖乖的,大家一起爽爽什麼事兒都沒有,不然打得你吐血都是輕的。」
空氣的血氣漸漸瀰漫開來,也許是聽了嘍囉的威脅,戴鵬漸漸的不動了,而窗外的殘月也越發的鮮紅。
龍哥看水根疼得已經抽成一團了,又衝著蜷曲的身子補了一腳,便猴急地回來接著弄戴鵬。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雖然也是男人,可那緊致嫩白的肌膚,在囚犯的眼裡已經大大地升值了。戴鵬的模樣不錯,哭得眼圈通紅的樣子,還挺撩撥人的,如果再閉著眼睛想像著豐乳肥臀的美女,這真是頓不錯的盛宴。
龍哥忍不住把他翻了個身,準備面對面的搞一搞,他粗魯地撥弄著戴鵬的臀縫之間,又擼直了自己的傢伙,瞄準地方就準備插入。
真夠緊的,當剛剛進入的那一瞬間,龍哥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刻,他又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插進了自己的胸膛,在旁邊幫忙的手下脖子已經被詭異地折斷,腦袋與身體呈一百八十度角扭曲著。
然後他發現那個剛才還哭的稀里嘩啦的軟腳蝦,正慢慢地從自己胸膛裂開的口子裡拽出一個鮮紅跳動的心臟。
龍哥想喊,可聲音卡在喉嚨的地方上下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隻握著自己心臟的手,五指相扣,鮮紅的血漿就從那團肉塊中崩裂開來了,鮮紅的血液迸濺到「戴鵬」白皙的皮膚上,綻開了朵朵觸目驚心的印跡。
趴在地上的水根將這幕盡收眼底。
他看著剛才還活生生的兩人,現在已經入兩攤爛泥一般貼在了地上。
然後他看著「戴鵬」一點點地舔淨手上的鮮血,看著他與自己沉默的對望,看著他慢慢地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