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入獄·05

  水根心裡直打鞦韆,可眼睛卻死死地閉著,生怕邪氣衝進兩竅之中。後面的那位將水根的脖子勾住,用手將水根耳眼鼻孔的泥剝落乾淨。

  新鮮的空氣湧進快窒息的胸腔內,水根一個沒忍住,七竅裡開了六竅。不過除了嗅到空氣中有種腐臭難聞的味道外,自己的身體比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

  睜眼兒一看,果然是戴鵬摟著自己呢。

  四周的人們在痛苦地打滾逃竄,可他卻眼中含笑,用手指輕輕地磨蹭著水根的鼻尖。

  這不是戴鵬,但「它」是誰呢?

  再也忍不住滿腹的疑問,水根張開了最後一竅問道:「你究竟是誰?」

  本以為他不會回答,可沒想到「它」卻答道:「我叫『紹』。」

  「紹?還掃帚呢!」水根以為自己在腹誹,結果沒繃住,居然說了出去。

  聽了這話,那個叫紹的眼睛居然更亮了,眼底的紅變得如血般黏稠。他也不嫌水根的臉髒就這麼親了下去。水根都感覺到沙土進了嘴裡,可掃帚還不肯鬆嘴,彷彿要把水根的舌頭吞進肚兒般,兇猛地吮吸著。

  得,沒讓沙子憋死,倒要被個流氓附體的給波兒窒息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經通知醫院派來救護人員了!」

  突然後方傳來一聲高喝,那個掃帚星總算鬆了嘴,水根難受地咳嗽了兩聲後,往後望去,只見馮局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施工現場,他的臉上扣著簡易的防毒面具,又處於風口的位置,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很快救護車就趕到了,將在場的所有被波及到得獄警和囚犯送上了車。而坑底的被銬住的龍哥兩名犯人,卻在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就發現氣絕人亡了,屍體也被馮局長安排的法醫運走了。

  很快馮局長帶來的幾個空氣檢測員宣佈,那塊金屬板下是日偽時期廢棄的一口毒氣貯備罐。

  閒雜人等都要遠離附近的地帶,而馮局長帶的一批工作人員堂而皇之地封鎖了現場。

  而水根和戴鵬被馮局長向監獄長借調來做些挖掘的粗重活計。

  本來這片小山坡離君山監獄很近,站在崗樓那就能看到這裡的情景。

  可現在一下子駐紮了這麼多人,卻連半個來看熱鬧的都沒有。笑話,能要人命的毒氣有什麼好看的?

  水根發現自己從沒有這麼盼望著回監獄的,他看著這幾個來來回回的檢測人員,個個都奔兒眼熟,跟上次馮局長打著梁教授名義祭奠父親時的人馬一致。

  尤其是一個留著三縷黑鬍子的老頭,上次好像就是他在古墓的地上用硃砂繪畫來著。

  這次他們又想招點什麼上來?

  這些人在大坑旁臨時搭了一個帳篷,一搭建好,紹把水根抱到帳篷之下,剛進帳篷,他就動手把水根的上衣拔掉。

  水根以為他又想行那苟且之事,立刻連踹帶踢的。結果又讓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定住了四肢。

  當扒開水根的獄服時,水根微微低頭,看到在自己的胸膛上赫然印著一副圖案。

  其實早上起床的時候,他的身上就佈滿了許多紅紫的吻痕,可現在這些吻痕不但沒有變淺,反而加深了許多。仔細一看,連在一起好似一頭獅子,而這獅子的頭部赫然長著角。

  紹按了按獅子的角部,那角尖恰好處於乳首的位置。輕輕揉捏幾下,淡粉色的乳尖居然噴出細線似的血水。

  水根嚇得「啊」地叫了出來。

  紹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別怕,這是剛才瘴氣進入你體內的餘毒,雖然我昨晚已經給你下了個獅面護身咒,但是這瘴氣太過霸道,及時擠出也免得留有後患。」

  水根一時鬧不懂,這個怪物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看來一時半會不會要自己的小命。只能問:「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紹沒有回答,只是用放在一旁的匕首刺破自己的中指,在水根的臍部畫了寫個如蚯蚓般的字。然後又摸了摸水根的鼻尖說:「別怕,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他答應我什麼了?水根想問,卻感到腹部一陣熱浪襲來,頭一偏就酣然入睡。

  很快夜幕降臨,三撇鬍從停在山坡下得麵包車裡捧出了一個大陶罐,然後來到了洞口。

  馮局長走進帳篷,態度恭敬地對戴鵬也就是「紹」說道:「清河王,你看在正午陽光最強時,已經把入口的瘴氣排淨,祭酒也準備好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洞了?」

  紹點了點頭,抱起水根來到了坑底。

  此時那個金屬板已經被徹底掀開,夜幕垂降時,才發現從洞裡湧出的是一陣陣藍幽幽的氣體。

  而本該運到停屍房的龍哥殭屍二人組,又滿面黑氣地站在洞口,滿面的血泡與藍色的氣體碰撞,立刻迸濺開來,散發出難聞的惡臭。

  可是除了紹外,所有的人看著眼前的詭異,臉上都沒有半點的恐懼,相反他們的眼裡流露的都是病態貪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