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撒丫子就開始往後跑,卻被紹一把拉住。
「現在已經是午夜正時,整個蔔莁村的怨氣已經達到頂,往哪跑都是跑不的。」
水根充滿希望的說:「要不你再撕個口子?」
紹沒搭理他,手中升起一團藍色的鬼火,朝向自己撲來來的子母人柱襲了過去。
可惜鬼火對於些母子連體的怨靈來,殺傷力並沒有柳枝來得強大。
那兇惡的母體不算,那用臍帶連接的嬰靈尤其可惡,靈活地上下跳躍,又在紹的臉上撓好幾道子。
水根躲在紹的後面,還算安全。他發現每當紹攻擊到嬰靈的時候,那嬰靈總是發出淒厲地啼叫聲,身體為之萎靡,可馬上又膨脹起來。
水根靈機動,腦子頓時閃過個一個念頭。
「快,切斷它們的臍帶!」
紹聽到了他的叫喊,立時也是心領神會。手刀揚,就切斷其中一對母子人柱的臍帶。
當臍帶斷掉的時候,那嬰靈立刻慘叫一聲,身體被抽乾了水分似的,縮成了一團。而那母體,在失去嬰靈後也變得動作遲緩了很多。
紹如法炮製,將這些子母人柱擊倒在地。趁它們反應遲緩之際,拽著水根向裡衝去。
外面的騷亂似乎並沒有影響裡面的儀式。
那些人柱依舊木訥地跪在深潭之中吟唱。而祭臺上的馮局長似乎已經恢復了大半,面上的皮膚已經恢復如初。
遠遠地看著逐漸恢復的馮局長,水根卻覺得有種不出的怪異感覺,當馮局長終於睜開眼睛坐起來的時候,水根終於知道哪兒不對。
那張臉……那張臉根本不是馮局長佈滿橫絲肉的臉!
「馮天師……」紹自言自語地喃道。
「誰?」水根時沒聽清。
「馮天師就是當年預言父王如果想避開大劫就必須『滅清河,殺萬人』的占卜師……他怎麼會變成馮師的模樣?」
雖然馮局長是那個黑心占卜師的後人,並憑藉著祖傳的項鏈與成仙的秘笈步步地尋訪到蔔莁村。可一切似乎是被人安排好的。
蔔莁村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水根在四處張望,並沒有發現梁博士的身影。也不知道書呆子是不是已經被方才洞口的子母人柱給害死了。
就在這時那棚投射下來的光越發的強烈,投射在影壁上的圖案也漸漸清晰起來。那動來動去的景象好像是一幕無聲電影一般。
畫面裡有個帶著道士帽子的人在向一個坐在高位上的人下跪。
「陛下,如果想避開劫難,必須『滅清河,殺萬人』!而且在清河縣的蔔莁村裡有個驚世之寶,鎮魂石,有了這東西可保大王長生不老!」從馮局長的嘴裡突然發出滄桑的語調,和著那面光滑牆壁上的影像,配合得是衣無縫!
接下來影壁上的圖案變了,變成另一幕情景。一片火光之中,一批又一批的人被飛舞的屠刀砍倒,伴著這幅景象的是下面那些跪著的人柱的痛苦哀號。
「他」們彷彿再一次經歷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從體內滲出一攤攤暗紅色的鮮血。
而馮局長卻站在祭臺上得意地大笑:「哈哈哈!什麼蔔莁村!什麼卜莁的至高境界?現在不全都得死?通鬼神不如通權勢!村長,你還是把鎮魂石乖乖地叫出來吧!」
時影壁裡的那位被捆綁的老者被一位哭泣的少年摟住,那少年正恨恨地瞪著他對面那個耀武揚威的道士。
「萬人……」紹和水根同時發出驚嘆。那個摟著老者的少年,正是風華絕代的萬人。
影壁重現的,正是蔔莁村被屠村時的情景!
這時下面的人柱停止呻吟,又開始發出吟唱:「報喜報憂不由人,應應地應劫難,已知命不能改,到時自有裁斷。」
吟誦的聲音又慢慢地連成片,句首的四個字組成:「報……應……已……到……」
就在這時,馮局長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被釘在了祭壇之北的牆壁上。
他身體的一塊一塊肉,好似被無數把刀切割過似的,紛紛剝落下來。疼得局長嗷嗷大叫。可那月光一照到他的身體時,剝落的血肉又重新長出,週而復始,往復不斷。
這是一場沒有終止的淩遲之刑。局長最後已經是眼窩崩裂,歇斯底里地叫著:」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水根看得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既然蔔莁村有未卜先知的神力,怎會不知村子的滅頂之災呢?
就像他們的吟唱「報喜報憂不由人,應應地應劫難」,人不能跟命鬥,也許他們是故意應劫,但是那本所謂的成仙秘笈真的存在嗎?
會不會是這個悲慘的村子留下的一個惡毒的報復?
沒等他想明白,突然一股力量抓住了水根,沒等紹反應過來,小孩已經拋到了祭壇之上。
如水的月光頓時籠罩住了水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