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影伴著大浪襲來之時,似乎還伴著怪獸的嘶吼聲,紹機警地拖住水根向前遊過去。水根使不上力,只是瞪大眼睛去看浮上來的究竟是什麼怪物。
在揚起的水花中,那物件終於顯露出廬山真面目。原來是個直徑兩米的圓形柱子,從水底直直地升出來,摸不透情況的,還以為是孫猴子的東海神針從水底探出頭來呢!
柱身上雕刻著一個在君山墓地見過的那個牛頭鎮邪獸,正瞪著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傲然地藐視著紹他們。而剛才獸嚎的聲音似乎就是從牛頭大張的嘴裡發出來的。
紹驚訝地看著這個不詳的鎮邪獸,似乎也猜不透柱子是用來壓制什麼的。
湖中之水原本平靜無波,可能是落入水中的人不停地攪動,觸動了湖底的機關,柱子就直直地升了起來。在立柱圓滑的頂端鑲嵌著一個八角的盒子,也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的,在被水光折射下,盒面泛起一片流光溢彩。
那烤肉馮乘著皮筏離柱子最近,一看到立柱升起,立刻躍起身來,大力摳出那盒子後,又跳回人皮筏上,然後就像春捲般用人皮筏把自己包裹了起來,有幾條冰蠶將皮筏的縫隙纏繞封死。整個捲起的筏子包裹著烤肉馮就好像大型的繭蛹般,漂浮在水裡。
水根正納悶馮局長這般準備為哪般,那缺少盒子的柱子又開始晃動,慢慢地下降了。
而那牛頭鎮邪獸的嘴張著更大,從裡面吐出許多細線一般的東西,那細線落入水中後,就如同風乾的黃花菜一樣迅速地吸水膨脹了起來。
水根一點好奇心都沒有,衝著他弟使勁喊:「你倒是快點遊啊!」
紹氣急敗壞地拖著他,惡狠狠地說:「我拖著你這個廢物怎麼快點遊?」那些脹大的細線,在水中遊弋不到一分鐘,立刻如離弦的劍一般向水中的幾個人射來,其中絕大部分射向水根。
紹明白是因為水根傷口的血腥味引來了那些細線似的不明物。紹微微一提氣,居然猛地一甩,將水根甩到了湖另一邊的岸上。
剩下的細線就襲向紹,廣勝和繭蛹馮。
因為大繭蛹離柱子最近,好幾條細線已經竄到了近前,從細線的一端伸出一根鋒利的鉤子倒掛在繭蛹上,另一端則張開鑲著一排利齒的口兒咬向繭蛹。
不過那纏繞的蠶絲遇水似乎變得非常的堅韌,一時間也是撕咬不開。可紹就沒那麼幸運了,幾根細線倒掛在紹的身上,開始大力地撕咬紹的血肉。
紹的血液因為含有靈力,對怨靈的殺傷力很強,可是對於這些蠕蟲似乎不起什麼作用。很快越來越多的細線向紹襲來。
至於廣勝,到底是刀口下討生活的人,從他幾名手下變成簡易皮筏起,就迅速地從驚訝中擺脫了出來,使勁兒地向岸邊遊來,雖然離岸邊已經很近了,卻還是被幾條線蟲咬住了大腿。
濃稠的血立刻在廣勝的四周擴散了開來,廣勝一慘叫聲,水根探出身子,伸直手臂搆到他,將他拖拽上了岸。
只見他腿上吸附的細線喝飽血肉後開始迅速蛻皮,成蛹、羽化。水根呆愣愣地看著,覺得在地上撲棱著的有成人胳膊粗的玩意兒,怎麼看怎麼像放大的蚊子。
難不成那細線就是大蚊子的幼蟲期——孑孓?
就在這時,紹已經渾身是血地遊回了岸邊,將身上幾個開始羽化的孑孓從身上扯落下來。揚了一把鬼火把那幾個撲閃著翅膀要飛起來的蚊子燒了個精光。
那大蚊子在火中還扭曲著身子,掙扎中滿是鋸齒的吸管將地上的岩石都戳出了好幾個坑來。
紹皺著眉頭說:「這些孑孓是南疆骷髏蚊的幼蟲。孑孓時期還好對付,只是食動物的皮肉,倒也不能致命。到了成蟲期就專門吸食人跟動物的腦髓,再堅硬的頭蓋骨都能被它鑿出個洞來。
也就是說剛才若不是紹及時上來,自己的腦子就要跟新鮮的椰子似的,被大蚊子插上吸管。
他們身後的大湖又開始發出「轟隆」的聲響,在立柱消失的湖中心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漩渦,將繭蛹馮吸進了湖底的黑洞裡,也不知去了何方。
而湖兩側的山壁冒出兩股巨大的水柱又將深湖注滿。不大會的功夫。這片湖水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只是增添了無數隻用鉤子固定在湖底和石壁上,而沒被吸走的孑孓。
「操,一會還有大蜻蜓沒?這是要召開昆蟲聯歡會啊?」廣勝捂著受傷的大腿罵罵咧咧地道。
紹沒有搭理他,繼續撐著鬼火向前走去。
水根扶起廣勝,跟隨在紹的後面,看著紹還在冒血的傷口,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你沒事吧?」
說話間,只見紹的傷口在慢慢的自動癒合,看來之前的蔔莁村之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這位清河王,靈力大增,省了不少醫藥費。
大哥廣勝終於看毛了,顫顫巍巍地問:「你……你們是什麼東西?」
這話問的,太不講究皇家禮儀了!
清河王回過頭來,陰測測地看著廣勝,在與世隔絕的秘密山洞裡,弄死個人再也沒有什麼顧忌!看來紹是動了殺機。
水根對這位大哥談不上有好感,但總覺得廣勝人還算夠義氣,連忙打圓場,對紹說:「那啥,多個人總能出把力,你說是不是?」
看紹瞪了他一眼後,回過了頭去,水根這才壓低聲音說:「大哥,跟非人類說話小心,就前頭這位,比大蚊子還厲害,吸人腦髓都不用吸管!」
廣勝也是個識時務的俊傑,懂得非常時期多看少說話的道理,儘管滿腹疑問,也立刻閉緊了嘴巴,一把推開水根,一瘸一拐地跟隨著紹。
走不多時,他們來到一處石室。門口是一塊如晶石般的門板。
到門口時,紹停了下來:「這裡有人設了結界。」
可當他伸出手來,那封閉的門板卻自行消散似的,讓紹一下子就穿越了過來。當他進來後,水根也毫無阻礙地進來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廣勝卻被阻隔在石室外,任憑他怎麼撞擊也進不來。
石室好似住過人一般,漆木的桌椅一樣不缺,鮮卑人睡慣的厚氈床上還鋪著厚厚的獸皮。甚至在牆壁上還懸掛著幾幅泛黃的丹青筆墨。在壁櫃上架著幾把長短不的鑄刀。
而紹如被點穴般,帶著詫異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房間。
「怎麼了?」水根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裡的佈置跟以前的寢宮一模一樣……」紹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悶悶地回答道。
聽到這,水根也好奇地打量著清河王的寢宮,蠻夷的貴族就是沒有漢人會享受,一個堂堂的王子的寢宮也忒簡陋了!跟個帳篷似的。
水根實在累壞了,拿手試探地按了按後,也沒管那個,一屁股躺到柔軟的氈床上,一股獸皮的腥味鑽入了自己的鼻孔。
突然水根僵直地躺在床上不動,他猛的發覺,這味道,這獸皮的顏色,這壞境,與曾經做過的激情勃發的春夢是何其的相似。
這時,紹看到水根臉色泛紅,神態異樣地躺在床上,就微微翹起了嘴角:「那時候,你總是半夜來到我的寢宮,像現在一樣躺在床上主動分開雙腿,求我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