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萬人一副專家學者的模樣詳細地講述了嘎仙洞的淵源,可這並不能說服紹他們與萬人一同前往。
萬教授也不慌張,慢悠悠地祭出了殺手鐗:「我這次回去,已經有警察找上門來詢問了我之前邢台的那起兇殺案。
「因為我在事發時被標記為失蹤人口,不過因為我被彈出了結界外時,遇到了倆個當地的農民,有充分的人證,證明我不在事發現場。
「我當時跟警察怎麼說來著……哦,我們走散了,你們那邊的情況我也不大清楚。可萬一有人讓我這個旅途不高興了,那我就很容易認出幾個在逃的嫌疑犯,跟警察匯報……到時候,警車在後面沒完沒了地跟著,到哪都不得安寧……咳!」
水根聽出來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太不地道了!他一拽弟弟的衣袖,小聲說:「你也別衝他瞪眼睛了,看來你也下不去狠手,那位又是一高學歷無賴,要是玩兒起陰的來,咱倆的文化水平也不行,要不就暫時這麼湊合吧,等下了火車再分道揚鑣。」
水根的小台階搭得還算及時。紹又瞪了水根一眼,穩噹噹地下了台階,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床上。
水根對這白眼兒狼弟弟已經完全適應了。他看廣勝已經大大咧咧地佔據了下面的軟鋪,只好翻身爬到上鋪去休息。
火車外映照著夕陽的餘暉,很快夜幕就要降臨了。四個人各懷心事誰也不說話,車廂裡倒是變得安靜下來。
水根睡不著,一翻身,發現自己對面床的萬博士也沒閤眼睛,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水根嚇得連忙又轉過身去,臉衝著墻,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總覺得那兩道目光還在緊盯著自己,於是又趕緊拽過被子將後背、屁股的,包裹嚴實。
就在這時,一陣咕嚕嚕的叫聲從水根的肚子裡傳了出來。水根掀開被角,瞟見萬人聽了聲音後,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他從身邊的文件包裡掏出一袋果醬麵包,拋到水根的床上,並輕輕地說:「吃吧!」
這麵包一看就是從高級蛋糕房裡買來的,塑料袋都阻隔不了那濃郁的奶香味。水根也是餓壞了,也沒客氣,撕開包裝袋,張開大嘴就想咬。
沒等咬呢,一條皮帶就飛了上來,抽得水根臉頓時起了個紅印子。
「吃貨一個!你不怕他在麵包裡下蠱嗎?」甩完皮帶後,紹坐起身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萬人也坐起身來,斜著眼兒冷笑道:「我要下蠱,還需要藉助食物嗎!你要是氣悶就衝著我來,何必跟他找不痛快!」
紹沒搭理他,站起身,拿起那袋麵包扔在地上狠踩了一腳。又將水根拽下了床,然後一路扯著孩子出了包廂。
跟列車員打聽後,他們來到了餐車廂,照最貴的標準定了份豪華晚餐。
當噴香的烤雞擺在水根的面前時,紹扯下一隻肥碩的雞腿遞給了他:「給,吃吧!」
水根的一邊臉還腫著呢,雖然肚子裡依舊蟈蟈開會,但看著那隻燒雞卻沒有一丁點的食慾。
他知道紹那一皮帶,是帶著氣兒的,至於這氣從何來,氣萬人對他冷淡?氣萬人對自己太好?那就太微妙、太複雜了。
不過怎麼想,這裡都沒自己什麼事兒啊!偏偏這孫子總拿自己當撒氣桶,真是會掐軟柿子!
以前紹也沒少欺負自己,那時候就一門心思地琢磨,什麼時候弄道牛逼的符把孫子再鎮回地底下去。
可現在,人家抽完了還管善後,給大燒雞吃,自己委屈的眼淚卻在眼眶裡直打轉。
紹看著孩子半紅的眼圈,皺著眉,幾下把燒雞扯得七零八落,然後粗魯地放到水根的盤子裡,氣呼呼地說:「怎麼不吃?覺得這雞沒那個破麵包好吃?」
水根抬起濕漉漉的眼兒,氣呼呼地把面前的盤子倒扣在桌子上,轉身就往包廂走。
等回了包廂,萬人已經仰臥著閉上了眼睛,跟個狐狸似的,十有八九是在裝睡。至於廣勝大哥,那呼嚕早就此起彼伏了。
水根揣著個乾癟的肚子,又倒回到床上。不一會,紹也進來了,水根臉衝著墻裝睡,只覺得他走到自己的床前停了下。
難不成自己剛才在餐車就餐時,不給王爺面子,他又想過來整治自己?
這時,一袋長條麵包被扔了上來。
「這是火車上最貴的麵包了,我問了,是帶水果餡的。」紹低聲說完,就回到床上倒下了。
水根盯著仍在自己面前的這袋麵包,慢慢地撕開包裝,咬了一口,有點乾,裡面也不知夾的是什麼果醬?水根想起那隻無辜的雞,嘴裡嚼著麵包就開始後悔了。不過這酸不拉幾的,可嘬幾下,還是能感覺有些微妙的甜。
一個麵包下去,肚子也就五分飽,不過這些熱量也足夠培養睡意了。水根嚥下最後一口麵包,也沉入了夢鄉,快睡著的時候,模模糊糊地想:也不知道搭配瓶水?真乾……
當一行人終於到達呼倫貝爾的時候,萬人到當地的車行租了一輛車,又買了一些必備的工具,帶齊繩索、探照燈等,四個人來了個自助遊,向呼倫貝爾郡的大興安嶺奔去。
到了大興安嶺北部腳下,他們拿好背包就往山上爬去。正好這兩天是霧天,半座山都籠罩在濃霧之中。
這是不適宜爬山的季節,走在幽靜無人的山路上,不一會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被濃重的霧氣打濕了。
水根抬眼看了看前方的重重迷霧,心裡想著,也不知前方又有什麼邪魔外道在等著他們。
這時萬人,回身朝他伸出手來,關切地問:「怎麼走累了?我拉你一把……」
沒等他說完,走在前面的紹已經摺返回來,拽著水根的胳膊粗魯地將萬博士撞到一邊,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