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這輩子有兩件事出乎她的意料。第一,她會結婚。第二,她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結婚那天好友賀安敏摸著她的婚紗愛不釋手,外加一臉艷羨的表情,「姑娘,你說你這輩子要麼不嫁人,要麼嫁的就不是人。」
梁和補妝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唇彩塗花了一片。安敏看見了趕緊抽出一張紙給梁和擦了擦,順帶又揶揄她一句,「怎麼了,誇一誇你老公都激動成這樣。」
梁和無奈,「敏敏,別鬧了。」
顧淮寧。
化妝間的門大開著,她坐在那裡只要視線一轉就能看見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從認識到決定結婚他們見面的次數不超過十次,而且每次見面他都是穿著軍裝,像如今這身正統的黑色西裝打扮,還是第一次。梁和看得有些恍惚。
清貴疏冷。這是梁和看到他時唯一想起的形容詞,她驀地就有些想要嘲笑自己。怎麼說她也是雜誌社的金牌記者,資深作家。怎麼到了顧淮寧這裡,她就愣是再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後來又一想,這不能全怪她,他們才見過幾次面啊,看上去那麼高深莫測一人,怎麼可能就讓她給摸得透透的呢。
她坐在那裡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的就見他轉過身來,視線落在了她身上。這視線莫名其妙就讓梁和侷促起來,她拖著婚紗的下擺踩著5CM的高跟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本來就不怎麼習慣穿高跟鞋,這一緊張沒站穩,又差點歪倒。賀安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才沒讓她真摔倒,站穩之後她就慌忙低頭去整理婚紗,連安敏在一旁的打趣都沒來得及理會,鬆開她的手就準備往前走。
他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是淡淡的,直到看到她向他走來,才緩緩地向她伸出一隻修長的手臂,等待她來握住。
就是這麼一個人,梁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