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曾經被賀安敏問到過這樣一個問題——假如有一天早晨醒來看見枕邊有一個男人,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正待梁和想答案的時候,好友賀安敏已經大大咧咧地替她給出了答案,「你這還不簡單嘛,像你這種不願意結婚的人,一個男人睡在你身邊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夜情!」
一夜情。記得當時自己的反應是反手給了賀安敏一個爆栗子。現在看看身邊的男人,梁和想,如果讓他知道她腦子裡現在的想法,估計給她的待遇就不僅是一個爆栗子了,大卸八塊似乎都是可能的,因為他看上去是那樣的,嗯,神聖不可侵犯。
看了下床頭的鬧鐘,才六點而已,梁和揉揉自己一頭凌亂的頭髮,下了床。顧淮寧是今天上午的飛機飛B市,他們結婚一場,好歹這在家的最後一天得能吃上媳婦做的飯吧,她的手藝不精,午飯和晚飯自然應付不來,也只能拿好打發的早飯來練練手了。
梁和比較拿手的是西式早餐,兩片吐司加一個煎蛋,再搭配上一杯溫度正好的牛奶,著實是不用費什麼功夫體力。可問題是,顧淮寧會喜歡吃麼?部隊裡也會有西式早餐麼?梁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算了吧。
快手快腳地洗好了米開始煮粥,將買來的醃漬小菜拌好,又下樓買來了安心油條和包子,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了,梁和看著滿桌子的早飯,頓時鬆了一口氣。
顧淮寧在七點的時候準時醒來,走到廚房的時候看到早飯時著實是愣了一下。那個女人背對著自己坐在椅子上,白色的連帽衫將細長的栗色卷髮蓋住,頭一點一點的,似乎是在打瞌睡,又似乎是在等他。
竟然準備了早飯,顧淮寧邁開長腿向餐桌走去。
「梁和。」
睡夢中的梁和聽到有人喊自己,便掙扎著從夢中醒來,懸空著的雙腿一個不小心沒踩實,她險些摔倒,幸虧顧淮寧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梁和清醒過來,一抬頭,便撞向顧淮寧那雙似笑非笑的黑色雙眸中。
「你、你醒了?」一緊張,說話結巴了,梁和頓時想埋了自己。
顧淮寧鬆開她向那頭走去。「嗯,你準備的早飯?」
「唔,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梁和拿起勺子為他盛粥。
顧淮寧眉毛一挑,大致掃視了一下飯桌。油條和包子看樣子都是現買的,小菜調的倒是色澤鮮明,不禁讓人食指大動,但是他隱約記得,這菜是從結婚那天就在冰箱裡放著的,獨獨自己面前這碗粥,是這姑娘自己準備的。
「還不錯。」某人下結論。最起碼,精神可嘉。
梁和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來一起吃早飯。
顧淮寧是十點的飛機,早飯結束之後顧長志的警衛員就來接他去機場。警衛員馮湛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伙子,與梁和差不了幾歲,見到梁和的時候大大方方的叫了一聲嫂子,倒是把梁和給叫紅了臉,站在門邊讓他進來。
顧淮寧正站在鏡子前打領帶系肩章,梁和看他穿軍裝倒是看習慣了,只是從未認真地看過他的肩章。二槓兩星的肩章,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軍銜。
「我回去部隊一段時候,有什麼事電話聯繫,如果找不到我就直接聯繫馮湛。」顧淮寧交代梁和道,「馮湛,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多照顧照顧你嫂子。」
「是,首長,保證完成任務!」
馮湛笑嘻嘻地行了一個軍禮,顧淮寧好心情地賞給了他一個毛栗子,又轉身看向梁和。此姑娘愣愣地站在牆邊,低著腦袋不知道正在想什麼。顧淮寧沉吟了片刻,伸出一隻手扣住她的腦袋,另一隻手撥開她額前柔軟的劉海,輕輕地在那裡留下一個吻:「我走了。」
梁和被這薄涼的吻驚得猛然抬頭,撞進他那一雙晦暗不明的眸子中,瞬間她又移開視線,低聲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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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距離C市的機場倒是不遠,加上馮湛的車速不到十分鐘就抵達了機場。顧淮寧率先下了車,梁和正準備跟下車,卻被他阻止。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馮湛也不用跟。」
「那、那你自己小心。」梁和猶豫了片刻縮回了身子,透過滑下玻璃的窗戶看著顧淮寧挺拔的身影越走越遠,沒入人群中,直至不見。
看背影,這個人似乎獨立獨行慣了,天大的事兒自己也能一個人解決。她自己不就是一很好的證明麼。
「嫂子,團長走了,您不開心啊?」馮湛透過後視鏡看著梁和一臉糾結的表情,試探地問道。
「你說,他是團長?」
「您還不知道呢,您看首長的肩章,二槓兩星,標準的陸軍中校軍銜,是B市軍區的下屬集團軍的防化團團長。您可別看咱們團長才三十一歲,那實力可不容小覷。」
「他沒跟我說過這些。」梁和想了想說道,也是,他會跟她說這些才怪。
「嘿嘿,團長這個人,公私分明的很啊,一般部隊上的事兒是不會跟家裡摻和的。您別看團長是顧將軍的小兒子,他現在的職位跟老將軍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還有淮越大哥,他們可都是真男人。」
馮湛提起來顧家男人時一臉佩服的表情,梁和坐在後座無聲的笑了笑。
「嫂子,我送您回家去?」
梁和想了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