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倒胃是假的,秦珊立刻縮回腦門,把額頭和手掌緊緊挨靠到奧蘭多脊椎骨上。
感受到女孩的害怕和哆嗦,奧蘭多騰出一只手伸到後背,捉住秦珊的一只手腕捏在自己手裡,他的手心掌心溫熱而充滿力量,像藏著一只小太陽。
風還在呼呼地往小房間裡灌,直到把地上的斑駁的血跡都透干,奧蘭多一行人也沒有再看到其他的異象,監控室裡就只有原來那名監察員的屍首,他剛剛經歷了極度殘忍的殺害和吸食,已然面目全非。
確定這個小空間裡不再有別的東西了,信徒希瑞斯才拿低黑色沖鋒槍,在胸口畫著十字,為自己死去的兄弟悼念祈亡。
奧蘭多把秦珊拉到自己前方,邊帶著她轉身,邊命令身畔的兩位手下:「保持注意力,我們去別的地方檢察。」
肯特和希瑞斯同時點點頭,跟上長官往回走。
而噩夢從才剛剛開始!
就在他們剛掉轉方向往門口的下一刻,短短兩步的間隔,一根如同黑色巨蟒的觸手從馬桶裡無聲地洶湧而出!瞬間將馬桶蓋撞得粉碎,而那具血肉交織的骷髏也因為巨大的沖力被發射到牆角,匡一下爆炸至四分五裂!觸手伸展的速度非常之快,能把空氣刮出絲絲的響動!
秦珊身畔傳來一身淒厲的慘叫,她吃驚地望過去,眼前的景象讓她魂魄幾乎飛去一半。那根黑色觸手的尖端一瞬間如花盛放!分裂成六瓣尖銳如同毒蛇信子一般的小觸手,將大塊頭希瑞斯的半顆腦袋都包裹進去!緊接著,大觸手波浪般猛晃一下,就以一種瘋狂的力道將希瑞斯摜摔在地面,嘶得往馬桶方向極速拖拽!與此同時,還如同蛇吞一般將男人一點點往自己的觸手裡吞咽……
而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秒內!
血水摻雜著黏液,從掐緊在男人光頭一圈的觸手裡蜿蜒下來,流過他的眼中央和鼻梁,頭頂強烈的吸力讓他的眼珠子往外凸出,隨時都能崩出眼眶。他咧著嘴慘叫,雙腿拼命蹬動想要掙扎開這份痛楚的禁錮,手也在瘋狂地撈著什麼能剛自己固定住……
他的身體橫向在地面擦過,眼看就要撞上鮮血淋漓的馬桶!
一聲槍擊刺破夜寂。
「肯特!拖住他!」奧蘭多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抓起希瑞斯遺落在地面的沖鋒槍,對准馬桶中央翻卷的粗壯觸手進行了一連串的激烈射擊!
肯特則是一把撲倒在地拉緊希瑞斯的雙腿!沃夫也一躍上前,死死叼住男人的褲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連續十多發的子彈,光點閃耀不止,空氣裡充斥滿濃重的火藥味。
盤旋在半空的觸手皮開肉綻,半透明的乳黃色黏液從傷口處噴射得四處都是。這根黑色的大家伙如同受了驚,光一下甩開還在吞噬著的大光頭,這種力量直接讓抱著希瑞斯小腿的肯特也一並擦滑到牆邊……而後它快速地縮回抽水馬桶,不見蹤影。
持續不斷的槍響,一時間讓秦珊的耳朵裡只有這種同樣的聲音在回蕩,伴以耳鳴,嗡嗡作響。
她渾身僵硬,手腳冰涼,埋在胸腔裡的心髒不比槍聲的頻率要慢,甚至是,更快。
手指不由掐緊手槍,她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白色馬桶,好可怕,好擔心下一秒,這裡面又會再冒出什麼恐怖的東西來。
奧蘭多正蹲下身查探大光頭的傷勢,幸好,還沒有死,但出血量非常大,他命令肯特把希瑞斯搬去樓下大廳看船醫。
保持著高度警惕,奧蘭多垂眸瞥了眼秦珊,她完全呆滯,恐懼寫滿臉蛋。
他問她:「你最好和他們一起下去。」
秦珊這時才回了魂,她黑色的瞳孔重新明亮起來,她微弱地搖了搖頭,脖子和腦袋止不住在顫抖。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講話都結結巴巴的了。
奧蘭多挑了挑眉:「那就馬上上膛。」
嗯,嗯,秦珊哆嗦著扳開手槍保險栓。
奧蘭多:「開一槍給我看看,不過別像上次那樣對准我。」
女孩腦後的黑色馬尾辮一直跟著她在哆嗦,她帕金森病人一樣舉臂提槍,讓知覺和力量回到自己僵硬冰凍的手指,而後瞄准馬桶的方向,扣下扳機……
砰——
正在附近地帶搜尋海怪氣味和跡象的某條大黑狗嗷一下跳開:「喂!別打到我啊!」
輕微的皮毛焦味裡,金發男人勾起一絲贊賞的笑意:「還不錯。」
沃夫心疼地看了看自己被誤傷後焦卷了幾根的黑亮大尾巴毛,而後才向船長匯報結果:
「它,已經不在這了。」
神出鬼沒,無聲無息,行蹤不定,還能依靠一些特殊器具掩埋自己的行蹤。
毫無疑問,這是一只狡猾的海怪。
還算對得起章魚同類的「高智商」之美譽。
秦珊,奧蘭多,以及沃夫兩人一狗按原路返回了一樓的大廳。
偵查員的慘死、希瑞斯的重傷讓整艘船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醫生正在桌邊為大光頭包扎頭頂,沒有一個人講話,寂靜昏暗的船艙中,幾十名船員都目光炯炯,在警惕地四下張望,握緊手中的槍械,隨時准備進入戰斗狀態。
秦珊這會已經能稍微從剛剛發生的一切,以及一系列強烈可怕的視覺沖擊中緩和過來,她坐在樓梯台階上,揉著自己僵冷到不行的大腿。
突然間,人群中有一名船員抹了把臉,因為有一滴冰冷黏膩的液體墜落在他鼻尖。
緊接著,又是一滴。
疑惑著哪來的水,他慢吞吞抬頭望去,而就在他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的時候,天花板中央的大吊燈已經朝著他迎面砸來,而就在吊燈的圓心,一根巨型觸角從那裡直直慣沖而下,唰一下張開,將他拔根吸起,拋向天空!
匡!
重物墜地。
下一刻,無盡的黑暗和玻璃碎裂的聲響席卷了大廳!
那種屬於觸手蔓延的絲絲聲又揮散在氣流裡,隨之出現的,是地獄餓鬼一般的慘嚎,所有人的步伐變得慌亂,彼此撞擊,磕碰桌角,慘烈的摔倒聲和暴躁的咒罵此起彼伏!但他們又不敢輕易開槍,因為眼前一片漆黑,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傷害自己無辜的同事……
海怪絞住吊燈的支架從天而降,它迅速以觸角下方密密麻麻的滑膩吸盤粘附上地面,有力的觸角略微滾過,就能讓好幾個「瞎子」被橫掃的沖勁襲擊得跪趴下去!
白天黑夜視力效果並無區別的大狗第一時間放大身軀,叼起秦珊的羽絨服,拎著她三兩步到廚房間避難,邊嘶吼著:「開燈!」
與此同時,奧蘭多對著天空放了一槍讓眾人肅靜。他單臂支身,利落地翻閱過樓梯欄桿,跳定在桌面上,緊接著使出強大臂力,往遠方投擲出一枚閃光彈,轟響過後,刺眼的強光瞬間將大廳照亮——
船長對自己的每一艘船的布置都了如指掌,饒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境,也能如履平地。
而在另一邊,秦珊毫不遲疑地按亮廚房的白熾燈。
……光明驅逐掉黑暗的湧流,所有人都看清了身邊的情形,過於刺激的閃光讓烏漆墨黑的濕潤巨獸承受不住,它慌亂地將觸手縮緊作一團,其間不可避免地將幾名船員撂倒在地!
一些還能穩固身形的船員持槍後退,遠離怪獸,並開始對著黝黑的章魚瘋狂射擊,幾十架沖鋒槍同時掃射帶出的彈火光亮,將整個大廳映照得有如白晝。
大章魚怪一下一下痙攣著承接傷害,子彈接二連三地穿透它的肉質觸手和主體頭顱,腥臭的黏液和血水如同爆破的水氣球般往四處濺冒!同伴的慘死讓強盜們熱血沸騰,全部殺紅了眼,無法抑制地朝著這頭海獸攻擊,恨不能把槍彈全部打光!
慢慢的,幾分鍾前還勁道十足的觸手翻卷回去,整坨變得抹布般柔軟,它輕輕抽動兩下,圓滾滾的雙目微闔,就一動不動了……
槍聲逐漸減弱,有人想囂張地上前踢兩腳,被謹慎的同事一把制止。
下一秒發生的一切證明了他們的明智度,大章魚突然間回光返照,揮舞起膨大的觸手,攀上牆壁,朝著光明的起始之地——廚房,瘋狂地游動過去!
秦珊就站在那裡。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她忘記該如何動彈,一條古木般粗壯的靈巧觸手隔空下打!洶湧地氣流從平地湧向天空,秦珊感覺自己站立不穩,幾乎要被連根刮飛。
奧蘭多見狀,飛快地將木桌蹬踹到廚房狹窄的門前,讓它卡在那裡!
能拖延點時間也是好的。
身後又響起接連不斷的槍聲,子彈的傷害似乎只能激怒章魚,卻無法阻止它凌厲的動作。它如驚濤一般狂嘯著,直接從中劈開了阻擋在廚房前的餐桌!
與此同時,奧蘭多借助著巨獸富有彈性的龐大後軀,直接跳高到客廳的另一端,拔下橫架在窗前的軍刀!
大章魚撞擊著廚房的大門,發動新一輪的猛攻,兩只觸手蜿蜒進狹小的門內,朝僵直的女孩摸索去過。在她不遠處的黑狼一聲怒嚎,舒展前肢將女孩挑飛至高空,避開觸手攻擊的范圍,緊接著才瞪著那根觸手,跳躍到半空叼住秦珊的衣領,終止住她的急速墜落!
連呼吸的余地都沒有,黑蛇一樣的觸手再一次朝著他們纏繞過去!
一道銀光如流星墜落,奧蘭多執劍,踩踏過巨獸的眉心直直攻下——
手起刀落!
一只觸手被橫斷成兩截,脫離主體的那一截,被水柱一般的黏液和鮮血水柱從血肉模糊的切面口噴射到高空。高強度的傷害讓這只大章魚更加憤怒了,它瘋狂地尋找著傷害的源頭,不等他著落到平地,就以另外一只觸手嗖嗖卷繞住傷害者的腰腹和胸腔,絞緊他,升揚到半空,像在炫耀一件自己的戰利品。
匡當,男人手心的軍刀掉落在地上。
「船長!」所有人瘋狂地對准那只觸角射擊,但對於怒值的大章魚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沃夫滕地一躍,朝著巨獸撕咬過去,但還沒接觸到它,就被另一只黑壯的觸手擊飛,狠狠撞擊在牆面上,黑色的大狗滑落回地面,蹬了蹬腿,完全昏厥,不動了。
船員們爭先恐後地撲湧到巨獸身後,側面,想攀援上去救下自家的船長,結果全都被觸手像垃圾一樣掃開!
他們更沒有辦法來到廚房,因為章魚就像一座山一樣頂在那裡。
這一幕近在眼前,秦珊恐懼地一步接一步後退,她力氣漸失,一屁股坐回地面。
手臂沒有知覺,腿部沒有知覺,渾身都像掉進冰窖一樣冰冷……
但她眼底能清晰看到,巨蟒一樣的纏力已經讓奧蘭多的額角爆出猙獰的青筋,腔腹肋骨幾欲散架,握住金發男人的那只觸手正一點點朝著章魚怪的獸口接近,那個「嘴巴」非常可怕,血色的腔壁裡,無數大小不一的利齒緊密排列,只要進去一寸就能瞬間被吸食撕咬成碎片……
奧蘭多!奧蘭多!奧蘭多!
不要死,奧蘭多!
秦珊胸口不停地顫抖,張著也合不上,止不住地喘息,她手臂撐在後方四處摸索著,槍,槍,我的槍去了哪,我的槍,心裡有個聲音在不停哆嗦,女孩摸了個空,槍沒有了,丟了……
秦珊瞥了瞥身側,是流理台。
緊接著,她目光觸碰到置物架上的水果刀,她強撐著流理台邊緣起身,飛快地將那柄明晃晃的尖刀抽出,攥緊在手裡。
章魚怪一邊現在肉封裡的碩大黃色眼珠轉了過來,是的,朝她看過來了。
下一刻,秦珊皺緊鼻梁,盯緊章魚的一邊瞳孔,使出比中考擲鉛球項目還有百倍千倍的力量,動用出全身的每一處肌骨的實力,將那柄水果刀瞄准那裡揮擲出去——
明亮的刀柄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擦過空氣,瞬間插入怪獸的左眼。碩大凸鼓的眼球隨即爆裂,洶湧的黃色黏液翻滾流出,如同開閘的黃河水一般!
捆綁著奧蘭多的那只觸手頓時脫力,松開男人,他沿著大章魚微軟的弧形身軀顛滾了兩下,重新回到大地。
力氣帶來的慣性太大,秦珊自己不由朝後踉蹌了兩步。她看見奧蘭多掉了下來,發瘋似的朝他撲去,跪坐在他身邊,用力抱緊橫躺在地面的男人。
「沒被章魚勒死,反倒被你勒死了。」奧蘭多倒在她懷裡,不斷氣地講完這句話後,就開始高頻率地喘氣。他面容灰白,一點血色都見不到。湛藍的眼眸看著秦珊,斷斷續續啟唇:
「well,done。」
艱難,又簡單的誇獎,讓秦珊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
「你不要跟我說話,就呼吸,呼吸,呼吸。」
她從來沒看見過奧蘭多這麼虛弱狼狽的模樣,心疼得像被人在一點點地撕。
一只眼睛被射瞎,大章魚陡然間變得驚慌失措,一邊拼命亂掃著身邊的一切東西,一邊揮舞著斷臂,失魂落魄地往甲板上竄逃。
這樣的舉動給以眾人更多的信心,他們握緊槍械和利器,乘勝追擊。
奧蘭多進行完簡短的休息,很快恢復到往常的狀態,他簡單檢查了一下沃夫的傷逝,確定這只蠢狗只是輕微腦震蕩而已。才和秦珊結伴跟來甲板,在此刻,那頭巨獸的另外一只眼睛已經被射殺,混亂地揮動著殘缺不全的觸手,無頭蒼蠅般來回亂竄,最後撞斷船舷,撲通巨響,一頭栽進水底——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被大海啐了一身腥鹹的水。
「火箭炮,魚雷,准備——」奧蘭多一聲令下。
一位船員麻溜地鑽進軍械艙,幾秒後,三架大型火炮從船艦側面利落伸出,朝向水底連續發射。魚雷也從水下部分蹭蹭蹭鑽出,像水底的噴氣戰機一般,帶出一條長長的白色水紋……
——這就是「奧蘭多號」乘勝追擊的方式,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百倍奉還,趕盡殺絕。
一時間,海水,火光交融在一起,如同放大十倍百倍的燈光噴泉那樣,噴湧到半空……又像是一場以水特制的盛大焰火晚會,在絕妙的月色給下怒放不休……
直至海面恢復平靜。
大家濕了個透,但是沒人露出不高興的臉色。
因為他們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秦珊站在甲板邊,興致昂揚地看完這場奇觀。她的羽毛服全部淋濕了,掛在身上特別重,能把她的腰壓彎。而她的所有頭發,劉海,也濕噠噠地黏在臉頰和額頭上。
她背靠到欄桿上,看向身後在安撫船員情緒的奧蘭多,用凍到打顫地牙齒大聲叫他:
「奧蘭多!」
金發男人抬起頭來,他並不比秦珊好多少,幾根濕透的金發凌亂在飽滿的額頭前,有種落魄的英俊。
白色襯衣貼在身上,勾勒出鮮明的肌肉輪廓。
一直以來他都一絲不苟,形容不散,干淨整潔,很少能見到他這個樣子。
他看過來的一雙眼睛,有一種比大海還要純粹的藍,特別美,特別迷人。
秦珊心裡熱熱的,像被注入暖流,她大喊:「奧蘭多!我要跟你表白我要跟你表白我要跟你表白!我知道我今天這個樣子特別丑!比落湯雞還丑!可是我就要跟你表白!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要跟你表白!哪怕明天山洪暴發火山噴射人類社會全部滅亡我也不怕!!世界末日我也毫不畏懼,因為還有什麼比你再拒絕我更可怕的呢!!!!!!」
女孩喊完這一長串後,整個甲板都陷入一片肅靜。
天與地,只有風。
「在一起!」萬物俱寂中,助理胖達突然助興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但在他接觸到船長冰涼的面色,以及發現沒人附和後,又默默放低了嗓音,最後溶斷在風裡。
奧蘭多的眼光變得迷蒙,他凝視著靠在欄桿邊的女孩,她在料峭的海風中綻開一個笑容,她渾身止不住地發抖,臉蛋凍到比身後的月亮還白。風冷得能讓哈出的白氣凍結成冰粒,但她的笑容非常溫暖人心,就好像,她的酒窩裡藏著兩只小暖爐。
他想答應她。
是的,他想答應她。
金發男人的兩瓣薄唇微微開啟。
就在此刻!
一根黑色的觸手如同籐蔓一般,從海面洶湧生長出來,下一刻就卷捆住離它最近的少女的腳踝,連掙扎都來不及,只能任由直接被地面挫斷,被強硬地拖拽著,穿破柵欄砸進水底!
蓬起的水花即刻消失。
而這一切僅僅發生在零點幾秒內。
纏繞帶來的巨大痛楚讓秦珊意識幾近渙散,在她失去知覺的前一秒,她聽見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
「秦珊——!!!!」
她一下子就能聽出叫她的是誰,她第一次聽見有外國人能把她的名字叫的這麼標准,字正腔圓,就好像勤學苦練過好幾年的中文一樣……
冰涼刺骨的海水無法抑制地灌滿鼻口,那麼不舒服,可她還是好想裂開嘴笑一下,
因為,他終於記住她的名字了。
而甲板上,眼睜睜目睹了這一切的奧蘭多,只能被自己的多名下屬們拉緊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們不能再讓自己的船長以身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