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也發現了顧真的魂不守舍,他握住了顧真的手,手指都插進顧真的指間,把兩雙手全扣在了一起,壓得顧真動也動不了,還威脅說:「接吻走神犯法。」
顧真看著傅堯,腦海裡那個十九歲的傅堯又變成了這個二十四歲的傅堯,十九歲的還給他寫了個手機號呢,二十四歲這個齜牙咧嘴。
顧真追問傅堯:「什麼法?」
「家法。」傅堯鬆開了顧真,抓著顧的手臂,直接把他拉了起來,指指客廳一側的壁鐘,說,「你生日只剩一個半小時了,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顧真想了片刻,想不出來要做什麼,就問:「有什麼好建議麼?」
傅堯這個問的人,也是一臉為難:「我不過生的,你以前都幹什麼?」
「以前還在吃飯沒回家呢,」顧真說,「去年徐如意找我唱歌,他唱了一會兒我就睡著了……對了,Robin呢?」
「還在助理家,」傅堯說,「Robin被他慣胖了兩斤。」
顧真皺著眉頭說:「怎麼胖這麼多?」
又說:「本來還想去遛狗。」
「其實……」傅堯忽然開口,顧真轉向他,等他說下去,傅堯又頓住了,隔了幾秒鐘才說,「我還準備了一個東西。」
他看上去幾近羞澀,語速也比以往慢,又對顧真補充:「也不能算禮物,放在我家,你要不要看?」
顧真很少看到傅堯這種樣子,便來了興趣,說:「我當然要。」
他拉著傅堯往門外走,傅堯被他拖著走了幾步,才跟上來。
顧真不常到傅堯家,一般是傅堯過來比較多,傅堯家裡的溫度比顧真家低兩三度,有股冷松香。
傅堯牽住了顧真,把顧真帶到小影音室,讓顧真坐在靠牆的大沙發上,然後把燈關了,放了一張碟進投影機,然後坐到了顧真身邊。
隔了幾秒,幕牆上才出現畫面,是23歲的顧真在某個電視台的除夕夜演出。拍攝的人大概是在很後排,所以鏡頭裡的顧真很小,舞台也很遠,唱完前最後一首歌,顧真留在台上,和主持人一起讀秒。鐘聲敲了最後一下,空中炸開了成千上百的煙花。
在現場的人都沸騰起來,為新歲歡呼,視頻裡充滿了嘈雜的背景音,拍攝者的鏡頭卻還追著顧真在拍。他拍著小小的顧真,顧真慢慢往台邊上挪過去,和回台上的演出人員一道拍照。
接著是24歲的顧真,顧真回國後一年,鼓起勇氣辦了一次巡演,顧真還記得自己當時很緊張,看這支視頻,卻好像也並看不出來。
這也是顧真唯一一次在台上唱他在Malibu寫的歌,也被這個座位很後排的拍攝者記錄下來了。
歌很慢,舞台上只有一束燈光,整片幕牆像一片星空,場館裡的螢光棒是搖曳的星光。
顧真聽了幾句,有些面熱,便問傅堯:「你怎麼總是回國看演出,學校不忙嗎?」
傅堯瞥了顧真一眼,說:「我追我的星你管得著嗎?」
顧真24歲的跨年,和一個女歌手合唱,傅堯評價說:「你唱這場的時候,我剛買下傅盛,當時公司資金鏈基本斷裂了,我請我們公司幾個年輕人一起來看,財務小姑娘激動的直哭,沒多久還是跳槽了。」
顧真轉頭看了傅堯一會兒,又把視線放回幕牆上。
25歲,顧真被蘇宛推去參加了一檔熱門音樂綜藝,做決賽的特別評委。節目決賽在一個萬人室內場裡開的。傅堯坐的位置看不清舞台,但正好能拍到顧真。
他拍了顧真好幾段點評。顧真越看越尷尬,轉頭問傅堯:「能不能快進啊?」
「就快完了。」傅堯說。
果然沒過幾秒,就切到了顧真在S市的某次活動現場,傅堯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拍著顧真下車,走進去的片段結束後,又有一段走出來的。。
顧真努力回想了那天的情形,這兩段加起來不過四十秒的視頻,傅堯得在那兒等三個鐘頭,才能拍到。
五年間,傅堯平均每年會去兩次顧真的現場,像一個記錄者,端端正正地拍一下顧真,坐得很遠,一言不發。
最後一段視頻是一段是在今年年初,顧真在公司的音樂節上。顧真出場,全場尖叫響得蓋過了音樂聲。
顧真唱了兩首歌,說了說今年的計畫,說謝謝大家,然後開始唱一下一首歌。
不知道是操作人員失誤,還是儀器問題,顧真一開口,配樂聲突然停了,顧真唱了幾個字也停下來了,轉過去地看著後台,很無助的樣子,問工作人員:「怎麼了?」
視頻裡還有很輕的傅堯的笑聲,顧真聽見了,轉頭看了看傅堯,板著臉問傅堯:「好笑嗎?」
傅堯津津有味地看視頻,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在笑,大家都笑了。」
過了一會兒,音樂重新起來,顧真唱完了最後一首歌,短片就放完了。
沒有配樂也沒有剪輯,像素時好時壞,但都是傅堯拍的。
「謝謝,」顧真心裡有些發悶,對傅堯說,「我很喜歡。下次別站那麼遠了。」
顧真又問傅堯:「你是不是自己看了很多遍?」
「Robin陪我看的。」傅堯說。
傅堯靠過來,顧真抱住了他,親親傅堯的臉,又湊過去親了一下傅堯的嘴唇。
他抓住了傅堯的手,跨坐在傅堯腿上,低下頭,很輕地啄吻著傅堯,傅堯身上熱得要命,回擁住了顧真,把顧真牢牢按著,反客為主,好像要把顧真的最後一點理智都燒沒了。
顧真覺得和傅堯相處很輕鬆,但有時又很有些苦澀。
他不容易體會到別人的心情,卻可以體會到傅堯的,傅堯高興的時候,顧真便跟著春風得意,傅堯失落的時候,顧真也鬱鬱寡歡。
傅堯的反覆,傅堯的遲疑,傅堯的愛和傅堯的討好,都原原本本地遞到顧真手上,顧真一道接住,都藏好了。
他順從地摟著傅堯的脖子,同傅堯貼得很緊,由傅堯對他索求,像在暗示傅堯說,沒關係,別客氣,今天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拿走。
沒過多久,傅堯的呼吸就重了起來,他的手隔著顧真的睡袍握著顧真的腰,力氣越用越大。顧真覺得自己被他掐得渾身發軟,忍不住推了傅堯的手一下,說:「你捏得我疼。」
傅堯伸手抓住了顧真的手腕,說:「怕疼你還坐上來?」
投影機自動關機了,房裡就真的一片漆黑了,顧真看不見傅堯,傅堯也看不見顧真。
顧真很小聲地說:「換個地方吧。」
傅堯沒說什麼,把顧真抱了起來,顧真頭埋在傅堯肩上,閉著眼睛被傅堯抱到了他的床裡。
傅堯留了房間牆角的地燈,問顧真:「換這兒行嗎?」
顧真坐在床沿,傅堯的床比顧真想得要軟,一坐就陷進了黑色的床單裡去。顧真剛想往裡坐坐,腳踝就給傅堯拉住了,傅堯低頭看著顧真,等著顧真回答。
顧真掙了一下掙不開,才說:「不行我坐你身上幹什麼?」
傅堯笑了笑,鬆了手,彎腰湊過來吻顧真,顧真睡袍帶子鬆了,白得像玉一樣的肉緊貼著傅堯,溫熱柔軟。顧真分著腿,被傅堯壓在床上為所欲為。傅堯的硬物隔著褲子頂了頂顧真,顧真便睜開眼,看著傅堯,他的嘴唇很紅,眼裡很濕,呼出的氣也帶著顫,發著熱。真實的傅堯身下動情的顧真,遠比傅堯春夢裡的香豔。
傅堯帶著顧真的手,放在自己T恤下襬邊,說:「幫我脫了好不好?」
顧真便抓著傅堯衣服的下襬,往上拉,讓傅堯的上半身都露出來,傅堯抽走了顧真的睡衣帶子,像拆禮物一樣,把顧真身上僅有的遮蔽物推了開去,虔誠地吻下來。
顧真太后悔頭腦發熱給傅堯開葷了。
做完一次,顧真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沒喘幾口氣,傅堯的手又黏在他身上四處碰。顧真伸手推了一下傅堯的肩膀,警告傅堯,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大後天有演出。」
傅堯就把頭埋在顧真脖子上,壓著顧真拱他,低聲說:「能不能找人代你去?」
「你說呢?」顧真頭痛的要命,還要回答傅堯匪夷所思的提議。
下一秒,顧真被傅堯弄得幾乎失去知覺的地方,又被傅堯的手指撐開了,顧真的腿根都在打顫,聽見傅堯用手指進出,故意弄出交合的水澤聲,只好受不了地求傅堯:「你別來了。」
傅堯卻毫不理會顧真的求饒,反而討好地說:「小顧哥哥,你這兒好濕啊。」
顧真的腿被他掰開了,傅堯緊緊握著顧真的腰,像要掐斷他似的,硬物抵在顧真的腿上,慢慢往上滑。
「再做一次好不好?」傅堯吻著顧真的脖子,呼吸都要燙到顧真了,粗硬的頭髮也擦著顧真的臉頰,他單手抓著顧真的手腕,按在枕頭上。
顧真被他的手指頂弄著,羞恥得快失去理智,一個「不」字剛要說出來,傅堯就頂了進去。顧真覺得自己好像哭了,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覺得有什麼從眼角流下去。
「別哭啊,」傅堯明明在安慰顧真,語氣卻帶著得意,他一下一下地頂著顧真,問他,「你哭什麼呢?」
他沒給顧真說話的機會,又封住了顧真的嘴,顧真任他攪弄著,發出的都是些不成調子的帶著鼻音的呻吟,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第二天早上,顧真睜了睜眼,又脫力地閉上了。
昨晚傅堯做完兩次倒是沒再做了,但他的兩次未免太久了。
顧真想到傅堯在床上那個無恥的樣子就氣得發暈,覺得自己碰到虛假廣告詐騙,小兔崽子就是小兔崽子,傅堯聽話的樣子全是假的,只有發情是真的。
窗簾緊緊地拉著,房間裡很黑,顧真醒了一小會兒,睏意又漫了上來,剛想再睡一睡,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又震了一下。為了保證休息,顧真的手機來信息有震動的人並不多,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
他怕誰有事找他,便從被子裡伸出了一條胳膊,在床頭櫃上摸索,摸著摸著,不小心把手機碰到了地上。
顧真撐著床坐起來,想彎腰去撿,門恰好被打開了。傅堯走進來,見顧真坐起來了,過來開了燈,問他:「醒的這麼早。」
「手機掉了。」顧真躺回去,縮回了被子裡,道。
傅堯給他撿了起來,顧真又說:「你幫我看看。」
顧真說了個密碼,傅堯打開了手機,坐在床邊給顧真讀信息:「小凌發的,問你起床沒有,想吃什麼。」
「幫我回,沒起床,不想吃,」顧真病懨懨地說,「想喝水。」
傅堯倒是一臉神清氣爽,出去給顧真倒了一杯溫水來,顧真喝了幾口,看清了自己手臂上被傅堯捏出來的印子,瞥了傅堯一眼,說:「我還想睡一會兒。」
小凌又回過來了,傅堯看了看,道:「小凌問還有沒有需要她的地方。」
「沒有。」顧真說著,把被子蓋過了頭頂。
到了下午,顧真才看見傅堯回的是:「不用了,傅堯在。」
小凌回了他一串省略號和一串嘔吐的表情,就再也沒有給他發信息了。
顧真睡到十一點,又被傅堯晃醒了,他渾身發熱,睜眼看見傅堯搭著自己的額頭,皺著眉說:「怎麼有點兒燙?」
顧真翻聲側躺,不承認:「沒有。」
傅堯站起來,去外頭拿了個額溫計,走過來給顧真量了一下,顧真有點兒低燒了。
「我出去買點兒藥吧,」傅堯說著,又用額頭去貼顧真的額頭,「是不是昨晚上凍著了……」
顧真不耐煩地把傅堯的臉推了開去,問他:「怎麼燒的你不知道嗎好意思說。」
看傅堯還蹭在他邊上,顧真又說:「我不要吃藥。」
顧真不擅長吞藥,他總覺得吞服的藥丸會卡進他的氣管裡,每次都吞得藥丸都融化了也吞不進去。他又說:「晚上再看看。」
「行,」傅堯妥協了,「我煮了粥,給你拿進來吧。」
顧真又搖搖頭,說:「不想吃東西。」
「不吃東西燒怎麼退?」傅堯半蹲下來哄顧真說,「多少喝點兒。」
傅堯出去盛了半碗粥進來,一勺一勺餵顧真喝,顧真喝了幾口,手機又響了,是蘇宛打來的,顧真讓傅堯幫忙開了免提,蘇宛在那頭問:「顧真,明天下午晚會綵排去嗎?」
後天晚上的晚會是錄播,顧真有兩首歌要唱,明天下午就可去也可不去。蘇宛照例打電話來問問,一般來說,顧真工作認真,都是願意去的。
「不去了,」顧真趴在床上,悶聲說,「我休息兩天。」
蘇宛那頭頓了頓,狐疑道:「你嗓子怎麼了,這麼啞?」
顧真剛想說話,傅堯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輕柔地在他肩頸上按著,顧真回頭看了傅堯一眼,才說:「剛睡醒。」
蘇宛「嗯」了一聲,讓他起床多喝點水。
「知道了。」顧真感覺傅堯的手開始往下移,馬上扣了電話,阻止傅堯,「你不要亂摸。」
傅堯舉手以示清白;「我幫你按一按。」
「不用,」顧真問傅堯,「我的睡袍呢?」
顧真沒穿衣服,很沒有安全感,傅堯愣了愣,說:「在是在,不過有點兒髒了。」
他昨晚先開始沒把顧真脫乾淨,睡袍掛在顧真身上,後來到興起時才脫在了一邊,顧真要是看見他睡袍的樣子,指不定又要發脾氣。
顧真興許是也想見了,黑著臉說:「算了算了,你扔了吧。」
傅堯去給顧真拿了一條他的T恤過來,顧真套上了,悶悶不樂地坐了起來,說:「Robin什麼時候還回來?」
「我讓助理下午送來,」傅堯說著,摁著顧真的肩膀想讓他躺下去,「你再睡會兒。」
顧真說不,他拿起了手機,說:「我等它回來。」
傅堯拉開了窗簾,拿了個電腦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工作,顧真玩了幾分鐘手機,手機突然砸在臉上,他疼地叫了一聲。
傅堯快步走過來,把手機從顧真臉上拿開了,忍著笑問他:「砸哪兒了?」
顧真捂著臉頰不說話,指了指手機,讓傅堯自己看。
傅堯看了看,徐如意給顧真發了個視頻,是昨天下午顧真生日會上的偷錄,還說:「公關速度挺快的,不過圈內已經傳瘋了。」
「說明公關速度還不夠快。」傅堯誠摯地評價。
顧真看他一眼,傅堯解釋:「下次就有經驗了。」
不多時,助理把Robin送來了,傅堯出去,看見那隻被助理拉著,興奮地轉來轉去的很明顯肥了一圈的狗。
「Robin。」傅堯叫了它一聲,接過了繩子,拽著Robin不給他亂跑。
他還有事情要跟助理交代,說得認真,手裡留的力氣就鬆了些。Robin左蹭蹭,右蹭蹭,突然猛地一躥,傅堯沒拉住,被它溜了。Robin脫離掌控,迅猛地往臥室鑽去。
傅堯立刻轉身,喊著Robin名字追著Robin往裡跑。
助理看著傅堯迅速消失的背影,愣在原地。他跟了傅堯也有幾年,沒想到傅堯第一次在他面前大驚失色竟然是去追一條狗。
臥室的方向傳來「砰」的聲音,好像是Robin把門撞開了,傅堯一聲怒斥,緊接著,助理好像聽見了一個別人的聲音,因為離得遠,助理也聽不大清,那人好似是喚了一句「Robin」,Robin「嗚嗚」叫著,那個人就又很高興地笑了起來。
那聲音雖小,助理卻覺得非常耳熟,肯定是經常聽到,好像又不是公司裡的人。
傅堯在臥室裡的威脅聲也飄過來,他叫Robin趕緊起來,否則就不客氣了。
又過了幾秒,傅堯大聲罵了句髒話,裡頭一陣鬧騰,另外那人小聲勸說著什麼,傅堯馬上拒絕了,語氣強硬:「不行。」
助理心裡一驚,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恐怕很不合適,再站下去明天被老闆毒殺了都說不定。
畢竟這聲音不但耳熟,還是個男的。
但是走也不行,傅堯還沒讓他走呢。
助理侷促地停在原地,臥室那兒的聲響突然停了很久,久得助理背後都發毛了,傅堯才牽著Robin出來,看見助理,有些驚訝地說:「你還沒走啊。」
助理後退一步,傅堯又看他一眼,說:「沒事了,你走吧。」
「傅總再見!」助理忙不迭說了再見,倉皇轉身走了。
傅堯看門關上了,蹲下來直視Robin,警告它:「蹲著不准動。」
Robin委委屈屈地蹲下了,傅堯點了點它,道:「乖乖坐著。」
然後便走回了臥室,把門甩上了。
顧真背靠著床墊,笑意未收,對傅堯說:「你跟Robin計較什麼呀?快讓它回來。」
傅堯臉色難看地走過來,捉著顧真的手腕,一言不發地壓了上去。
起先顧真還像模像樣地掙紮了幾下,傅堯按了他一會兒,臥室裡就只剩喘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