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夜夜夜夜夜

………月色躲入雲間,只投出一片朦朧暗光,涼風吹著樹枝嘩啦啦的響,不知是什麼鳥獸淒厲的啼吼,我裹緊風帽盯著漆黑的腳下,深一腳淺一腳走著。,,

唇上的傷口漲漲的疼,這疼一直蔓延至心底,鹹腥粘稠糊住了透不過氣來,風也吹不幹,露水也打不濕,慢慢乾涸凝固成暗黑的傷疤。

不過就是兩條腿一前一後踩下去,月亮和星子都在,清寂的夜什麼都沒有,卻比什麼都好些,沒有透不過氣來的人,沒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心思,只管著一門心思走下去,明日清晨露珠高掛的時候走完它。

我記得那夜芙蓉川的風雨夜,天黑透了,冷雨刺骨,雨裡我不知流了多少淚,也不知道為誰流的,鹹鹹的淚混著雨水流入嘴中苦透了,那樣的夜晚我永生難忘,那才是最初的開始,而我要在今晚終結它,結束這該死的一切。

足上是將要磨破的白絲履,深夜裡亦能看見薄薄的林霧蜿蜒在空中,不知是什麼小獸窸窣從林間竄過發出一串怵人的哀鳴,我突然停住步子,直挺的肩膀頹然彎下,扶著路邊的樹坐下來,已經不知走了多久,冷汗浸濕了粗麻喪服,腳底已經磨破生疼,我埋在自己膝頭,突然不知我從何處來,將往何處去。

耳邊有尖銳的淒叫聲,而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我自暴自棄的閉上眼,而後一件溫熱的衣裳扔在頭頂,他清冷的道:「不過才走了一個時辰,公主這就受不住?」

我麻木的站起來,盯著模糊不清的地面咬著嘴唇跌跌撞撞往前走,他在我身後冷笑道:「按公主這速度,怕是兩天兩夜也走不到宮裡,不在半路上被野獸吃掉就算不錯了,若是遇上什麼歹人,也怕是屍骨無存。」

我心中泛起一股冷意,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拎著裙角在官道上狂奔起來,就算我走到死,被野獸吃了,被歹人害死,我也不願看見他,不願聽見他的聲音。

黑暗裡不知跑了多遠只聽見我一個人的喘氣聲和心跳聲,腳心突然傳來一陣銳利的刺痛,只聽見絲履嗤啦一聲劃開,鑽心的痛從腳底竄入身體。

我咬著流血的唇慢慢蹲下,摸到滿手溫熱的血,皺著眉自言自語:「果然,我連公主也做不好啊。」

一瘸一拐的鑽入了樹林,我呆呆的抱著腿摀住傷口坐在地上,閉上眼疲憊的什麼都不願想。何人贈我瓊瑤,何人寄我綺思,何事讓我欣喜,何事讓我傷懷,何夢成子虛,何歌成烏有?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找到我的,醒來的時候我蜷在地上,是被冷風吹醒的,他冷冰冰站著,冰冷冷抱著手盯著我。

我一言不發的直起身子,拉直背脊瞪著前方。

良久他上前來,彎下身子觸我的肩頭,我偏過身體,嗓子已經瘖啞的發不出聲音:「別碰我。」

他的身影僵住,落空的手抓在半空中,我擦去唇角凝固的血:「如意,如果我們之間還有一點情分的話,我求你一件事情---離開我,離開我的人生。」

他突然一聲嗤笑:「無憂這樣…我倒是心疼了。」

「為何不能乖一些,為什麼不能聽我的話呢?」他囈語,握住我發抖的肩頭,「以前不是很好麼?濃情蜜意如膠似漆,無憂說愛我到天荒地老。」

我冷眼盯著他。

「無憂是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看我的,嗯?」他蹲下來與我平視,「無憂知不知道,每次你這樣盯著我,我就在心裡想著,要怎麼樣扒光你的衣服,進到你的身體裡,操得讓你躲在我懷裡哭。」

我遽然變了臉色:「如意,你放肆。」

他的臉龐纏綿又溫柔:「無憂忘了那些年,日裡夜裡,是怎麼打開腿讓我插進去,是怎麼偎依在我懷裡呻吟,是怎麼……」

清脆的掌聲落在他臉上,我揚著手顫聲道:「滾…你給我滾…」

他陰鷙的撲上來將我按倒在地,冷笑道:「憑什麼是由無憂來決定我,想要的時候奉為至寶,想扔棄若敝履。」

斬衰從他手中嘶的一聲扯下來,我的手腕被他死死的擰扭住,在這荒野冰冷的,草木折斷泛著苦澀的氣息中,他冰冷的手撫上我更加冰冷的大腿,打開它,擠進我腿間,冰冷厭戾的吻落在我臉龐上。

我鼻子無比酸澀,卻死死的屏住,在他的亂吻中啞聲道:「如意,你強姦過我一次,如今,還要再來一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