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走到屋內,林穎雅又弄好了一杯畢爾多汁等著陳信,一面笑靨如花的說:「信,要是不想喝了你可要說,別弄到最後,變成不得不喝。」
陳信點點頭,故意正經的說:「這話也對,不過至少到現在為止,我是蠻喜歡喝的。」
林穎雅忽然一陣黯然,低聲說:「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再做畢爾多汁給你喝……」
「什麼意思?」陳信心中大奇,女人的心情怎麼說變就變?
「不是嗎?」林穎雅望著陳信說:「你的兩位好朋友回來之後,你怎麼辦?」
陳信沒想到快樂不了多久,馬上就面臨了這麼困難的題目,林穎雅接著說:「不是我小氣,就算沒有我,我也不認為她們能一直這樣。」
林穎雅望著陳信疑惑的目光,接著說:「她們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會同意兩人分享一份感情,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阿信,感情是獨佔的,不然我也不會離開練長風,我心中放下了你,就容不下他了。如果在我們之中,只有一個是你真心相愛的,其他的人,就會變成一種責任和負擔而已,或者是變成只有慾,沒有情了,甚至日後,每個對象都變成如此,生活就會慢慢變的如同嚼蠟,沒有樂趣。」
陳信細細的思索林穎雅的話,心中不斷的問著自己,到底自己真心相愛的是誰?
林穎雅知道陳信的心中正在掙扎,過了片刻又說:「其實也不是沒有人十分博愛,同時喜歡許多的異性,不過,這樣的人畢竟不多,能接受的人更少,就算你是其中之一,我也不是能接受的人……如果你真的無法選擇,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我們就當作這兩天的事情不曾發生過,從此還是好朋友……」
「別說了。」陳信打斷林穎雅的話說:「穎雅,我確定我是真心的愛著妳,她們……她們……」
「阿信……愛情、憐惜、感激、責任、慾望、期待、欽佩,這些你要分清楚。」林穎雅冷靜的說:「每一種情感,都可能被誤認為愛情,當然也都有可能轉變為愛情,你要想明白……」
陳信點點頭說:「穎雅,謝謝妳提醒我,我從沒想過這麼多……」
林穎雅微微一笑,表情卻有點苦澀的說:「當時與長風在一起,心中卻忘不了你的時候,我就不斷的想著這些問題,其實所謂的異性相吸,不就只是慾望而已嗎?我與練長風,除了這點以外,其他的恐怕只是欽佩了,至於那些盲目的喜歡他的人,恐怕還加上了期待,與他在一起,成為一種虛榮的滿足感,小惠就曾說過,要是能和你在一起,就等於是飛上枝頭作鳳凰了,這就是一種期待啊。」
陳信搖頭說:「現在我對妳要加上欽佩了,只是沒想到……」
陳信沒想到林穎雅這麼快就提出這種問題。
「我也想……與你多過幾天愉快的生活,不過一來怕你將情慾,誤認為愛情,二來我知道,那兩位女孩與你……都還沒有這麼親密,我不想你沖昏了頭……」林穎雅一頓,接著說:「所以今晚,除非想清楚了,你別來我的房間,我怕……我捨不得拒絕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林穎雅深情的目光,向陳信凝視了過來。
「我明白。」陳信心裡又甜又苦,點點頭說:「我也希望我會理直氣壯的去找妳。」
林穎雅見陳信懂了自己說的話,起身親了親陳信的臉頰,柔聲的說:「那麼,……信,晚安。」
「晚安。」
陳信望著林穎雅輕輕的飄身上二樓,心裡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嘴中也喃喃的唸:「愛情、憐惜、感激、責任、慾望、期待、欽佩……」
陳信心中三個女孩的身體不斷交替,與三人間發生的事情也不斷的在腦海中出現,陳信忽喜忽悲,思索了足有數個小時,終究沒有再踏上二樓,這件事陳信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遇到想不通就先擱著,一定要好好的想清楚,不然就像薛乾尚所說的,誤己誤人了。
※※※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二號
清晨,林穎雅走下樓,看來也是一夜沒休息,腳步聲驚醒了陷入沉思的陳信,陳信抬起頭來,微笑說:「穎雅,早。」
「早。」
林穎雅的神色有點落寞,畢竟陳信沒進房,難免有些失望,於是坐在陳信的對面,嘴角微一牽動的說:「陳信,我想你該清楚了。」
「是的。」陳信點點頭,有點茫然的說:「我該是已經想清楚了。」
林穎雅眼睛望著地面,輕聲的說:「既然如此……你就把我們間的事忘了,我不會對你造成困擾的……」
「不是這樣的,」陳信連忙說:「穎雅,我想的很清楚了,我愛的人是妳。」
林穎雅意外的抬起頭來,神色複雜的望向陳信。
陳信接著說:「對可馨,我是欽佩與慾望的混合,對麗芙,我是憐惜加上感激,對妳…我卻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覺,就算決定要幫練長風,我也下意識的不願為此多花心思。前天夜裡,當我終於抱著妳時,好像所有的枷鎖都同時解放開來,尤其回地球之前,她們內息都已凝固,雖然不再有顧忌,但是我的心中仍然覺得有些不對,總覺得欠缺了什麼,所以一直沒有如此親密,我想……我和她們該是缺了一種長相廝守的感覺。」
「當時……若是可馨離開了我,我就會自然而然的與麗芙在一起,相反的,麗芙若是完全不說,我也理所當然的選擇可馨,那時我也覺得奇怪,自己在感情上為什麼總是處於被動,現在我回頭想想,她們都不能讓我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感覺,除了妳……穎雅,若是妳離開我,我與她們在一起時,將會不斷的思唸著妳,妳知道嗎,當年離開地球之前,我與乾尚、大肚雖然總是三個人一起來,我總是在妳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望著妳,妳當年的身影,就像是昨日一樣清晰,一直深深的鐫刻在我的心裡。」
林穎雅怔怔的聽,心中感動,點點頭柔聲說:「我怎麼會不知,女孩子對這種事情最敏感了,可是當時我們身上都有薄環的限制,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並且那時我也不覺得應該說些什麼,直到你被微召的那晚,我忽然發現今後可能會過著沒有你的日子,我……」
林穎雅畢竟還是有些矜持,沒再說下去。
陳信自然瞭解,微笑接著說:「不過,我對她們兩人還是有著責任,我必須和她們說清楚,取得她們的諒解,我才能安心的與妳在一起,所以我昨夜沒再去找妳……」
陳信一頓,接著微笑說:「其實我很想上去的。」
林穎雅臉微微一紅,低下頭說:「希望這是你真心話,對了,要是她們不能諒解呢?」
陳信面色一凝,搖頭說:「真是這樣,我也不能安心的與妳相對,我……乾脆一個人躲到鳳凰星去好了。」
這當然不是林穎雅想要的結局,不過她也能體會陳信的難處,兩人深默半晌,林穎雅才點點頭說:「既然如此,你先回聖島好了,我們先分開一陣子,多冷靜的想想,也許你會忽然發覺,沒有我也沒有關係……免的誤了大家。」
陳信望著林穎雅,堅定的說:「我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這麼肯定,妳放心,我會盡全力的。」
「我信得過你,但是人生有許多事情是很難說的。」林穎雅笑笑說:「你該回去聖島了,我晚一天再回去。」
「那卓卡留給妳用,現在的妳用卓卡應該可以很快飛回聖島。」
陳信囑咐了一番,才揚聲叫:「小剛、小柔,走了。」
兩隻蝠虎蹦了出來,跟著陳信往屋外的天空飛去,林穎雅在門外目送著逐漸消失的陳信身影,心中又喜又悲,這時才忽然發覺,淚水已經靜悄悄的爬上了面頰,在一時之間林穎雅也不知道這兩行淚水的泛出,是因為喜?還是因為悲?
沒多久,陳信就回到聖島,將蝠虎安置到自己的房中後,陪著兩隻蝠虎在屋中乾耗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一個沒見過的侍女通知陳信用餐,陳信心想這也是與大家見面的機會,剛好在席間將聯邦的想法說一說。
沒想到陳信到了餐廳,不只是黃祥等人都已經到齊,連吳安與諾麗雅都來了,陳信一時自然不好提起與諾麗雅的爭執,眾人寒暄一番後,席開兩桌,陳信與四位宗主還有練兆誠、田執事、吳安、諾麗雅一桌,其他黃吉、風書雄等大將又是一桌,各分賓主入座。
眾人扯了一些訓練時的趣事,過了一會,吳安才引入正題的說:「陳宗主,聽諾麗雅議事說,好像有些誤會,我特地趕來解釋的。」
吳安這麼一說,幾位宗主馬上知道有了問題,吳安才會來,藍任首先說:「吳議事長,這話怎麼說?」
吳安沒想到陳信還沒告訴眾人,有點意外。
陳信這才接口說:「我本來要與幾位宗主面議的,但是沒想到吳議事長來的這麼快,我還來不及說呢。」
吳安有點尷尬的說:「既然是誤會,其實沒說是最好了,我現在就與各位解釋一下。兩天前,陳宗主是問到有關鳳凰星人移居地球的問題,本來諾麗雅議事的意思是因為考慮到白鳥星的問題,所以不能以放任的方式處理,但是實際上還是有變通的辦法。」
黃祥點點頭說:「既然如此,我們很樂意聽到所謂變通的辦法。」
吳安說:「因為白鳥星人口將近一億,所以決不能放任人口迴流,而鳳凰星現在只有數十萬人,迴流的影響較小,但是為了免落人口實,我們還是定出一個對鳳凰星較為有利,但是又好像公平的方法。」
陳信心裡有點不太愉快,原來政治就是這麼回事,雖然鳳凰星大概是會獲利,不過就在這樣私下談話中間,就把一個政策決定了,看來聯邦的政權的確是出了問題。
吳安見眾人各有所思,都沒說話,於是繼續說:「我想,顯然鳳凰星的移民,功夫或特殊技能都比白鳥星和地球人為高,地球現在也很需要這樣的人才,所以我們就技能來作審核,地球允許遷入的人口先定一個上限,然後再由所有設籍於外的人自由競爭,自然大多數通過的人,都是鳳凰星的民眾。」
葉宇開冷冷的說:「那小孩呢?」
「我們可以定出不同的級數,級數越高的能帶的家眷越多,或是到地球生活一陣子後,另外提出申請,應該也能以依親為理由,特準入籍地球。」諾麗雅接口說。
陳信皺眉說:「等級怎麼評?打擂台嗎?這樣豈不是傷了和氣?」
黃祥也說:「這樣恐怕會引起糾紛,而且比武會使得原有的移民問題變得模糊化,成為一種尊崇的象徵,就算原本不想移民的,說不定因為功夫夠高,反而會參加。」
葉宇開點點頭說:「而且雖然在短期間內對鳳凰星有利,但是武禁已開,只要十到二十年的時間,白鳥星人只怕很快就追過了鳳凰星,這就又看你們準備一年開放多少人回地球,前十年的時間,夠不夠鳳凰星掌握。」
吳安見陳信與黃祥似乎都不贊同,還好葉宇開口氣比較鬆動,連忙說:「至於這方面是沒有問題的,我們計劃明年開放十五萬個名額,三年後再開放十萬,再三年後再開放個五萬,以後每三年都以五萬左右開放,想來前三次,就該可以讓鳳凰星上想回來的人民完成心願。不過陳宗主和黃宗主的想法也沒錯,我們還要再研究一下比較完善的方法,不知道藍宗主有沒有什麼意見?」
「五萬人?」藍任說:「不會太少嗎?雖然鳳凰星上的人口不多,不過五萬、十萬的數位,對白鳥星有幫助嗎?」
吳安誠懇的說:「諸位,不論是鳳凰星或是白鳥星,其實大家都是由地球分出去的,我們當然能體會大家想回來的想法,不過地球上的資源畢竟有限,而且大部分的生物鏈都已遭破壞,實在是無法容納這麼多人,現在的人口若不是緊密的控制,十年間只怕就會突破百億,其實以三個星球來說,我個人認為鳳凰星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
「我本來就不打算留在地球。」藍任說:「我一直急於回地球的原因就是為了改革,其實地球上的資源確實已經不足了,現在多半是靠白鳥星在供應,要是白鳥星停止供應,地球上不到半年就會發生饑荒,到時候只要一宣導,我想馬上會有一大堆人想往外移民,自然而然解決了三邊移民數限的問題。」
先不談這方法好不好,陳信沒想到藍宗主竟是這麼的無私,不禁對藍任有些刮目相看。
吳安搖搖頭說:「諸位,容我說一句心裡的話,這種長遠的計劃,其實……只有獨裁政府或寡頭政治才做得到。」
眾人面面相覷,獨裁的缺點自古以來大家都知道,而當年無祖雖然稱皇,不過到了末期,就逐漸產生議事體制,而且無祖在二世接位時,同時公告三世將由世人公推,雖然眾人仍選出無祖的子孫繼位,不過那時無皇體制已經名存實亡,直到無元四三三年新皇獨立,地球上才又產生新的獨裁政治;再一百多年後,兩個政治實體又融合為一,無皇七世之子被當時的領導團選立為新無皇一世,稱帝不到二十年,就迅速宣佈退位,解除帝制,一直到今天。
吳安接著說:「就算是我們今天接受了諸位的建議,四年後的大選也未必能過關,就算過了關,五年一次大選,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了大問題,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政策被更動,還恐怕會留下洗不清的罵名。」
葉宇開冷冷的說:「只怕你們擔心的不是政策,而是政權吧?」
吳安臉色一變說:「葉宗主這話未免太……」頓了頓搖搖頭說:「……算了,我看今天就先談到這兒,我們各自休息思索一下,明日再談,免的流於意氣之爭。我還有點事,先告退了。」
吳安話畢起身,諾麗維跟著起身說:「諸位慢用,我們先離開了。」
待兩人走出室外後,黃祥搖搖頭說:「葉宗主,您這話會不會太重了?」
葉宇開搖搖頭說:「我馬上就解釋,不過我想先請教一下陳宗主,當時諾麗雅是不是跟您提過政策的事,還要您幫忙?」
「葉宗主猜的真準。」陳信笑笑說:「她還說,我和黃宗主留在地球上的事情,一定沒問題呢。」
「卻不知陳宗主當時如何答覆的?」葉宇開問。
「我只是說,讓他們與各位談,不過要是鳳凰星與地球意見相左,我會站在鳳凰星這邊。」陳信說。
葉宇開對眾人笑笑說:「黃宗主,您瞭解了吧?陳宗主這話豈不是更重?他們不敢翻臉的。」
什麼意思?陳信連忙問:「葉宗主,我的話重嗎?」
葉宇開點點頭先不答話,轉頭對田執事說:「田執事,聖殿的看法如何?」
田執事與練兆誠同時站起,田執事笑著說:「聖殿數百年的古訓,不得介入地球內部的政爭,我們沒有意見,我想……我和武士長先退席了,諸位慢用。」隨即招手將侍女也叫了出去。
兩人再一走,整個篤龐殿的食廳都是鳳凰星來的人,葉宗主才低聲說:「陳宗主,現在以您的威望,若是想在地球上建立獨裁政權也不是不可能,您那句話一說,他們不得不重新算,今天是來試探的。」
陳信搖搖頭失笑說:「哪有這麼簡單?我的歷史雖然讀的不好,不過獨裁政權不都是在亂世中才會產生嗎?」
葉宇開微微一笑說:「陳宗主,要亂還不容易嗎?」
陳信忽然瞭解葉宇開的意思,正色說:「葉宗主,您是說……」
葉宇開四面一望,對眾人說:「陳宗主要是有心稱帝,我葉某人全力支援。」
藍任一擊掌,大聲說:「這也是個方法,我們現在已經在地球上了,鳳凰星的移民型卓卡應該也快完成了,馬上叫鳳凰星上的大軍出發,我們作為內應,乾脆勢如破竹的奪下地球。」
陳信越聽越驚,轉頭望向黃祥,黃祥點頭說:「現在特殊部隊對陳宗主心悅臣服,合成人也與宗主關係良好,聖島的所有武士都被陳宗主救過一命,……要是陳宗主有心,我黃祥這把老骨頭就為您再賣命個幾年,那又何妨?不過,我想陳宗主大概是沒興趣。」
陳信歎了一口氣說:「還是黃宗主瞭解我,各位千萬不要再提這種事情,而且現在地球還有外星生物的威脅,我們的麻煩還沒解決呢。」
藍任點點頭說:「要是他們沒有誠意,幹嘛替他們拚命?我們乾脆提早回鳳凰星,等他們與外星生物打個七零八落的時候,那時陳宗主與黃宗主再回來好了。」
想了想,藍任又說:「不然您的幾個女朋友也都回來好了。」
陳信啼笑皆非,難得藍任這件事也考慮到了,什麼幾個女朋友?只好說:「我想吳議事長明早應該會再與我們商談,到時候再說好了。」
眾人見陳信堅持不允,也只好罷了,各自散去。
次日吳安與諾麗雅果然再度參加眾人晚宴,陳信不需每日進食,而且對這些事情也有些厭煩,於是交代黃祥,替自己出主意,反正陳信心想,黃祥應該是蠻瞭解自己的想法的,果然在晚宴後,幾位宗主湧進陳信房中,但一個個臉色沉重,陳信連忙問:「有不對嗎?」
藍任大聲說:「這小子不可信任,要是過河拆橋了怎麼辦?」
黃祥跟著說:「可是事情的確是迫在眉睫,要是我們撒手不管,只怕問題還會更多。」
「不過藍宗主的考慮也極為重要,除非我們能夠有確切的保證。」葉宇開搖頭說。
陳信一頭霧水,連忙說:「各位、各位,倒是先說來聽聽好吧?」
黃祥才苦笑說:「陳宗主,今天吳安一進來先向我們道歉,說他經過考慮,應該依照我們的建議才是正理,他不能為了擔心政權的事,而喪失了身為政治家的尊嚴……」
「這不很好嗎?」陳信說。
「去他的,這叫緩兵之計!」藍任說:「接著他馬上說軍區的報告送到了,說什麼查到了外星生物的方向,要我們去解決,解決完了再回來打交道,這不是坑人嗎。」
藍任一番話說的不清不楚,說到敘述事情,大概還是葉宇開比較擅長,陳信的目光無奈的望了過去。
葉宇開點頭說:「吳議事長提到,他派出的無人偵查器,因為速度較慢,前些日子才發現,果然在十三億公里外有一個空間跳躍窗,而且有飛艇佈防,不過似乎並不很大,只能容納中型卓卡通過。這該是對方有中型宇宙船出現的原因,吳議事長說這個消息已經不慎傳出,所以現在領導團根本沒辦法先處理我們的事情,地球上的所有民眾都在等著聯邦的裁決,要是我們在這個時候能夠幫忙的話,多數的人民一定會支援我們的決議。」
「這根本是要脅!」藍任氣呼呼的說:「我當場就要跟他翻臉,要不是老黃說……老黃你剛說什麼?」
藍任氣的忘了。
黃祥說:「我是傳音給藍宗主,要發火,也得佈置好了才發火,不然對方來個先發制人,我們在屋簷下,容易被暗算。」
「沒錯,現在我們就是回來佈置的,陳宗主,你怎麼說?」藍任說。
「佈置什麼?」陳信皺眉問。
藍任一聽,倒是微微一愣,轉頭問黃祥:「老黃,怎麼佈置?」
藍夫人有點生氣的插口說:「你就是草包,別說了!」
黃祥眼見藍任有些尷尬,趕快接口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有什麼打算,必須先私下決定,然後才能有佈置,而這還要看陳宗主怎麼說。」
「吳安到底是要我們做什麼?」陳信問。
「他要我們配合地球巡邏隊、武裝合成人,聯合其他的地球部隊,先發制人。」藍任忍不住又加一句:「這還不是送死!」
黃祥接口說:「至於敵方的主要武器引力場,雖然沒辦法破除,不過已經研究出一種消極防禦的東西,聽說是可以消去引力對卓卡的影響,不過攻擊雷射大概一樣傷不了對方。」
「那要我們去幹嘛?」陳信疑惑的說:「要是想要在空間跳躍窗,以長距離武器對耗著的話,這種事普通的聯邦士兵就辦到了。」
「當然沒這麼簡單,」葉宇開說:「聯邦同時也會派出數百艘中型、大型卓卡,準備牢牢的將空間跳躍窗封住,不過這種關卡戰,當然是佔據了空間躍窗兩面的一方,才能進可攻、退可守,所以首要目的就是搶佔這個跳躍窗,當然對方一定也有所準備,所以一方面要靠我們單機作戰的能力,將對方逼入空間跳躍窗的另一面,另外也希望我們嘗試看看與對方的基地或星球接觸,或是乾脆將對方消滅。」
「消滅?」陳信搖搖頭說:「對方說不定是人類耶?就算不是,也沒理由隨便消滅一種生物啊。」
黃祥說:「其實要是可以溝通的話,我們也不需要這麼費力了,不過對方一直不溝通,若是不消滅,反而變成一種永遠的潛在威脅。」
藍任越聽越不對,搖頭說:「喂、喂,你們還真的要去啊?」
黃祥回過頭來,歎聲說:「陳宗主一定會去的。」
藍任一雙大眼瞪過來,陳信點點頭說:「是的,雖然我站在鳳凰星的一邊,不過地球有了困難我還是要出一份力,我是非去不可的,藍宗主,不然你們先回鳳凰星,避開這次的麻煩。」
另一方面,陳信也牽掛著三位長老的交代,自己可是應承過要幫地球解決這個問題。
眾人一陣沉默,黃祥望望眾人,首先說:「陳宗主,我留下來幫你。」
「你們有毛病啊?」藍任望向葉宇開說:「葉宗主,你不會也失常了吧?」
「我也留下來。」葉宇開冷冷地說:「總要有人做的。」
「你們……那我們……」藍任回頭望向藍夫人,藍夫人立即開口說:「對不起我們不參加。」
藍任面色黯然,閉上了嘴巴,藍夫人踏前一步說:「諸位的情操我夫妻十分欽佩,不過藍任和我早已決定,來地球是最後一次的冒險,我們不要再為任何事情將自己置入危險中,還請各位見諒。」
陳信點點頭說:「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各位該做的,藍宗主,你們放心的回去吧。」
黃祥也說:「鳳凰星的未來就交給兩位了。」
藍夫人感動的點點頭說:「謝謝你們的體諒,我夫妻倆都百三十來歲了,再相處只有幾十年,要是有個萬一,我們誰也沒辦法一個人活下去。」
葉宇開忽然冷冷的說:「大家確實都百多歲了,大嫂不說我還不好意思講……回到鳳凰星後,好好的選一個繼承人,叫那些將軍加油點,以後鳳凰星和地球還有的糾纏了。」
葉宇開頭兩句話一說,眾人還以為葉宇開要說什麼批評的話,藍任本已慚愧,更是抬不起頭來,沒想到葉宇開話中之意,也是贊成兩人回鳳凰星,藍任感動的說:「老葉……」
藍夫人搖頭說:「藍任,我們別再多說了,等一下就回鳳凰星,我們與大家道別吧。」
陳信聽到藍夫人這麼急,雖然有些意外,不過心想這樣也好,不然他們一直待在這也難過,於是說:「那麼我去向田執事借卓卡,諸位請幾位大將來,問問有誰要回去的。」
藍任夫妻想到,見到不願回去的大將又會心裡難堪,藍夫人連忙說:「借卓卡的事情就由我們自己去做吧,麻煩幾位替我們問一下幾位大將的意思。」
陳信等三人也明白了原因,點了點頭,分頭辦事,再召集眾人談話,瞭解了眾人的意願之後,藍任夫妻與三位大將一起登上了前些天田執事借給陳信的卓卡。
陳信才知道這原來也具備了航行宇宙的功能。
藍任夫妻手下的大將本來只剩一位,但是因為葉宇開將自己的手下的兩位大將也趕了回去,所以留下來的就只有黃吉、風書雄、李如鐵三人了。
※※※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八號
今天是陳信等人出發的日子,吳安本來想讓陳信等到兩位密友到達地球之後再出發,但陳信堅持不需要,眾人雖然不明白,也只好罷了,估計在一天之內,眾人就可以到達十三億公里外的空間跳躍窗。
三天前,薛乾尚等人的卓卡也降低速度到可以通訊的狀況下了,於是與承恩塔中的主機連上了線,陳信接到消息,高興的飛衝過去,與眾人聊了起來,幾位與陳信相熟的朋友也一堆擠在收發機前,搶著說話,王仕學大聲的說:「陳信,好久不見了,我們五天後就到。」
那雷可夫也叫著:「陳信,我告訴你一個大消息,唉唷……」
陳信不想也知道,那雷可夫肯定是被李麗菁捶了,卻不知是什麼大消息,王仕學不辜負陳信的期待,大聲的說:「李麗菁懷孕了!」
雖然那雷可夫與李麗菁修練自己傳授的方法,肯定功力大進,提早成親也未嘗不可,不過陳信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快,這時王仕學也傳來呼痛的聲音,顯見李麗菁肚子裡有了寶寶還是一樣凶,陳信連忙開玩笑說:「是誰的?」
「陳信你要死了!什麼意思?」李麗菁似乎忍不住衝來罵,要是陳信在身旁,李麗菁的拳頭一定也揮了出來。
那雷可夫遠遠的叫:「陳信你好沒常識,當然是我的……唉……痛,快當媽的人還這麼凶!」後一句話顯然朝李麗菁說的。
李麗菁也遠遠的叫:「陳信,到了地球我再找你算帳。」
陳信歎了一聲說:「你們到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地球了。」
那端的聲音忽然沉寂了下來,趙可馨搶到前面大聲說:「陳信,你說什麼!」
陳信緩緩的將發生的事情大略的說了一遍,許麗芙的聲音也跟著傳了出來:「大哥,為什麼不等我們回來?我們也可以幫你啊!」
「陳兄,我與芙娜彼此鑽研,進步不少,想來對你們也當有些幫助。」這該是謝日言的聲音。
「對,我們乾脆直接往那個方向和你們會合。」王仕學大聲說。
「等一下,」陳信連忙說話:「一方面卓卡中還有許多朋友不適合這次的戰爭,另一方面你們的親人都還在地球等你們,總不能連面都不見就跑去戰場吧。」
那端一時沒人接話,陳信繼續說:「仕學,我見過了你母親,她很掛心你。」
「你見到我媽了!」王仕學說:「怎麼會……」
「伯母現在是領導團的議事了,對了,我還告訴伯母你交女朋友了。」
「什麼?」王仕學大叫:「陳信你說這幹什麼?完了。」
「陳信你沒遇過我爸媽吧?」那雷可夫緊張兮兮的問。
「還沒有機會。」陳信笑著說:「要是遇到了,我會告訴他們快當爺爺奶奶了。」
「千萬不要!」那雷可夫慘叫一聲說:「我回去再慢慢說,長輩受不了太大刺激的。」
陳信笑了一陣子,忽然想起兩女的事情,於是緩緩的說:「可馨、麗芙。」
趙可馨回答:「我們在這。」,許麗芙也說:「大哥。」。
「我有事情要告訴妳們……」
陳信遲疑了一陣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趙、許兩女似乎也感覺出有重要的事情,也沉默著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