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蘇奾搖搖頭,清歡猶豫許久,問道「蘇奾,你是怎麼被楚祈玉抓到的?白奇呢?」
蘇奾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眼睛裡一閃而過光芒,轉瞬又變得淒涼,精簡的回答清歡。
「死了。」
清歡一怔,隨即想起曾經長姎說過,她的母妃曾有過一個愛人,卻留她獨活於世。
「罷了,都過去了。」清歡自知多說無益,便將話題帶過。
「清歡,你不該救我的。楚祈玉定不會輕易罷休…」蘇奾垂下頭,突然抬起擔憂的看著清歡。
「這你不必擔心,有我和裘歡呢。」清歡握住一旁步裘歡的手,這下連易傾寒和長姎都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二人的端倪。
易傾寒頓時感覺身上都不疼了,這什麼情況,師父讓他和長姎出府歷練,難道就是為了好光明正大和妹妹卿卿我我???
長姎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早就覺得他們有貓膩了。
蘇奾卻是皺了眉「清歡,你和攝政王…?」
清歡點點頭,她與步裘歡的事情,她本就不想隱瞞。
「那墨王…」蘇奾不知到底該不該提楚墨離,其實楚墨離死了,清歡若能尋得良人自然也是好的。
「蘇奾,有些事情我幾句解釋不清楚,只能告訴你,我與他再無可能了。因為從一開始,至始至終就是錯的。」清歡話音落在寂靜的夜裡,門外男子自嘲一笑,轉身離去。
步裘歡敏銳的眉間一動,是檀香味兒…運起輕功瞬移到門前,匆匆推開房門,卻見外面空無一人。
清歡快步過去,順著步裘歡的目光望向客棧外。
「裘歡,怎麼了?」
「沒事。」步裘歡輕輕闔上了門,剛才那股淡淡的檀香絕非他的錯覺,看來楚墨離來過了。
宮中楚祈玉跌坐在密室的地上,手裡握著一方絹帕脖間還滲著絲絲鮮血。
楚墨離此次來,並未要他的命。可是楚祈玉知道,他與他的兄弟情義是徹底斷了。
這方絹帕是清歡給他那碎玉時,包裹著碎玉的絹帕。而那碎玉,楚墨離此次來,將其一掌碎為粉末。
「當年囚我致死,又何必留著這玉?」
「不管你我如何,我始終敬你為皇兄。」
「你這般著實讓我噁心,可知如今你的嘴臉與麗妃像極了?我與我母妃所錯之事,無非一個把麗妃當成姐妹,一個把太子殿下當成親弟。」
「你恨我吧,反正做這皇帝也沒什麼意思,既然還活著,不如一命抵一命。」
那時,楚祈玉是真的做好了死的準備。
若墨檀笙要殺他,他絕不還手。可是墨檀笙沒有,而是抬手揉了揉他的頭,像兒時一樣溫聲說「我不恨你,這天下原本我就是想要給你的。」
「我唯獨遺憾的是,原本以為能與她哪怕一年也好,我才剛剛尋到她,就算命中無法廝守一年我便滿足了。可我依舊不恨你,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品性我自是信得過的。」
楚祈玉忽而感覺眼眶有點濕,他顫抖著唇瓣,想喚墨檀笙一聲哥。
可是墨檀笙忽而從他懷中奪走了那塊玉,頃刻間那玉便化為碎末。
「到此為止吧。來時我的確是想殺你,可你死了,這天下蒼生又該如何?或許有時,活著會比死更難受。」
墨檀笙哪裡是放過了他,正因他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太瞭解他,所以他明白楚祈玉的弱點,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這江山於他無非是牢籠。
那便讓這牢籠,賜他無邊的孤寂吧,想來比死,要痛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