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一起睡……

  是單純地躺在一張床上睡覺,還是,不那麼單純?

  臉還貼著他的臉,他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林月覺得,周凜想要的第二件禮物,應該是後者。

  這份邀請她毫無準備,但,戀人之間,那個,再正常不過。

  林月不知道別的情侶交往多久後才進展到這一步的,也許換個男人,她會有所保留,不想太快發生關係,可她的男朋友叫周凜,是個給了她滿滿安全感的優秀刑警一品男人,她已經足夠瞭解他。

  閉著眼睛,她輕輕點了點頭,緊張地靠在他胸口,等著他更進一步。

  然而等待一個重要答案比給予答案更叫人神經緊繃,周凜全身都繃著,注意力都放在她隨時可能說出的回答上,以致於沒有察覺女朋友矜持羞澀的回應。沉默太久,誤會她不願意或是還沒考慮好,周凜拍拍她肩膀,低歎道:「先去備課吧。」

  再給她點時間,免得跟那晚似的,好像她是受了他的逼迫才願意做他女人。

  林月:……

  也對,不能因為私生活耽誤工作,他是刑警,比別的男人更敬業。

  「嗯。」林月轉身走了,沒好意思看即將同床的男朋友。

  林月是個盡職盡責的老師,但這樣的晚上,她做不到全神貫注,簡單過了一遍就再也看不進去了,收拾好書桌,林月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

  外面安安靜靜的,周凜在做什麼?是在他房間,還是來她的主臥?

  最後一遍照照鏡子,林月重新擺好教案,坐在書桌前給周凜發消息:「備完了。」

  次臥,周凜一手拿手機,一手抹臉,黑眸盯著屏幕,來來回回分析這三個字。

  以前她備課結束,不會特意告訴他,現在報備,是暗示她已經考慮清楚,答應了?

  周凜當然希望如此,可他沒有十足把握,摸摸下巴,周凜回復:「睡覺?」

  短短的兩個字,在林月看來,卻直白地像催促,而男朋友周凜,私下裡說話一直都很直接。

  心跳如鼓,林月抿唇發送:「去你那兒,還是?」

  周凜見了,「啪」的手機丟床上,大步奔向主臥。這可是她心甘情願答應的!

  聽到腳步聲,林月連忙放下手機,假裝剛剛備完課整理桌面,周凜推門而入,對上的就是女老師纖細從容的背影,只是多走幾步,看清她紅紅的側臉,周凜便笑了,湊過去坐在桌沿上,低頭看她收拾。

  男人眼裡燃著火,林月突然好渴,瞥眼水杯,她小聲問他:「你,刷牙了嗎?」

  林月真的只是隨口問問,意思是如果周凜刷了,她就可以熄燈,不然周凜去做睡前準備,她趁機多喝點水。

  可等待期間才抽過煙的周凜砸吧出了別的味道,看著她笑:「這就去刷。」

  說完,又美滋滋離開主臥,去公衛刷牙。

  人形荷爾蒙走了,林月鬆了口氣,咕嘟咕嘟喝飽水,瞄眼門外,忽然又想去衛生間,只是剛這麼想,周凜就回來了,林月現在是一眼都不敢看他,假裝去檢查有沒有關窗。小女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緊張,周凜體貼地關門關燈。

  一片漆黑,林月僵在窗簾前。

  周凜徑直坐到床上,朝她伸手:「過來,抱會兒。」

  林月慢慢走過來,被他拽住手腕,一下子放到了腿上。

  周凜抱著她,埋在她脖頸吸了口氣,全是她的香,淡淡的,很舒服。

  「謝謝。」周凜摟著她肩膀,輕輕親了親她鼻尖兒,「這個生日,過得最像樣。」

  林月聽出了一點可憐味兒,不由想到了青石縣的老爺子:「伯父有沒有打電話?」

  周凜輕嗤:「爺倆加起來快一百了,誰還記這個?」

  關心他還被諷刺,林月忍不住頂了一句:「早知道你不在乎,我跟南南不給你慶祝了。」

  這撒嬌的語氣,咋這麼順耳呢?

  手臂收緊,周凜親她耳朵,調戲地咬:「小學生的不稀罕,你的禮物,天天都想。」

  林月軟在了他結實的臂彎。

  窗簾拉的嚴嚴實實,房間一片漆黑,唯有男女的呼吸越來越重。男人剛剛刷了牙,唇間有清涼的薄荷味兒,起初他唇微涼,很快就熾熱如火。床這種地方,躺下去是自然而然的結果,周凜習慣地攥緊她小手,十指緊扣,高高舉在頭頂。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叫罵,不知小區哪對兒夫妻又拌嘴,女人嗓門尖細,罵得那叫一個好聽,唱戲似的。林月不受控制地走神,女方好像在罵小三,越罵越不雅,林月有點尷尬,周凜本不想理會,聽到「隆出來的假貨專門餵你們這種蠢豬」,一個沒憋住,在她領口噗地笑了。

  林月也偷偷地笑,無奈中暗暗升起一絲悸動。

  「這女的肯定胸小。」他在她耳邊說,像施展了神奇的魔法,窗外的夫妻對罵竟然變成了隱約的背景音,房間重歸於平靜,只有他的聲音與呼吸。

  林月拒絕討論這個話題。

  「你的,大不大?」周凜嚥著口水,黑暗助長了無恥。

  林月面紅耳赤。

  周凜單手攥住她兩條細細的腕子,右手下挪,光明正大地通知她:「我量量。」

  林月呼吸變急,其實在他房間的時候,她就同意了,後來更是有將近一小時做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周凜會說這種無賴話,她也沒生氣,就是,更慌了。

  隔著一層針織衫,周凜默默地丈量,聽著她羞臊的呼吸,他故意在她耳邊報出具體數字。

  林月終於忍不住:「周凜!」

  「偏大,跟我想像的一樣。」周凜滿足地喟歎,掌心亂轉,「我不是蠢豬,就喜歡你這樣的。」

  她被他挑起了脾氣,小兔子似的掙扎雙手,周凜見好就收,笑著壓住她發燙的唇,手也移開了,然後在她明顯放鬆下來的時候,霸道強勢地探進她的針織衫,繼續測量沒有水分的精準數值。

  但這次,周凜閉了嘴,還體貼地幫女朋友解開有礙身體健康的那層束縛。

  林月緊緊咬住嘴唇,眼睛看不見,卻能清晰地感受他短短的胡茬,從腰那兒一路往上爬。躲在針織衫下,他像餓極了的幼崽兒,她是最乖最傻的雌性,直到輕微的不適傳來,林月才去推他汗淋淋的大臉。

  周凜抓開她手。

  林月無奈,喊疼。

  周凜意外地鬆了嘴,林月立即將針織衫放了下去,推開他頭,背對他側躺。

  「親嘴嘴疼,那兒也叫疼,怎麼這麼嫩?」從後面抱住她,周凜重重地喘著氣,大手揉著她細嫩的小手,意猶未盡。

  林月不想理他,嫌她嫩,他怎麼不說他太糙?

  「這都不行,以後更有你受的。」周凜勒著她腰往後挪挪,兩人勺子似的緊挨,方便她理解他話中的內涵,至於臉皮什麼的,早丟了。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白天正經就夠了,深更半夜躺一個被窩還瞎講究,那叫什麼戀愛?

  男人囂張得過分,林月被燙了般往前跑。

  周凜讓她逃,然後豹子般追過去,隔著被子狠狠地給了她一下:「等著,早晚都是你。」

  挨了一棍的林月埋在枕頭裡,又嫌他壞又覺得奇怪,原來,他沒打算今晚那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