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緩緩和徐靖離開這家公司時已經將近六點，和高臨通了電話後他們便直接回了家，趁著徐靖去超市買東西，徐緩緩坐在沙發上逗著慢慢。
沒多久後門鈴響了，以為徐靖沒帶鑰匙的徐緩緩快速走到了門口，沒看貓眼確認門外是誰，便直接開了門。
「你回……」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後，徐緩緩嘴角的笑容一僵，不過隨後又微微揚起，「請問你找誰？」
徐緩緩問完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穿著時尚的美女，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簡直就是兩個季節，手裡拿的包和閨蜜顧清的是一個牌子，那應該價格不菲。
徐緩緩收回視線的同時，對方開了口：「你就是陶阿姨口中的那個小矮子？」
小……矮……子？！徐緩緩心裡怒了一下下。
看著對方臉上毫不掩飾的輕蔑，徐緩緩不由挺直了腰板，心想別以為你穿著辣麼高的高跟鞋我就看不出你也才一米六超過一丁點！
雖然對方沒有表明身份，但徐緩緩也猜到了，她應該就是徐靖母親口中的宋氏集團的千金。
宋倩視線略過她，投向裡面，「徐靖不在嗎？」
「不在。」徐緩緩微微一笑，非常有底氣的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他女朋友，找他有事嗎？」
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宋倩似乎覺得無所謂，冷笑了一聲，抬著下巴高傲的看著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一聽到這種話，徐緩緩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她垂眸吐出一口氣，斜靠在門框上，再抬眼時眼神就變了，「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緩緩這麼一說，宋倩反而有些沒有把握了，便開口問她：「你是誰？」
下一秒，徐緩緩回答道：「幹嘛告訴你？」
宋倩怒視著她，氣得差點把包給扔了，「你居然耍我！」
徐緩緩則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沒有啊。」
就在這時，宋倩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讓一下。」
徐緩緩一挑眉，徐靖回來了。
宋倩側身看去，發現站在她身後那個面色冷峻的高挑男人正是徐靖，她剛想開口，結果對上了他凜冽的眼神，他周身散發的氣場讓她有些膽顫，到嘴的話竟然直接嚥了下去。
「她已經走了，你還不走嗎？」
徐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陶敏，完全是趕人的口吻。
最後，宋倩沒和徐靖說上一個字便氣呼呼的走了。
徐靖沒再給宋倩一個多餘的目光，在她離開的下一秒便走了進去，關上門換上拖鞋後很自然的攬著徐緩緩往裡走，他偏頭看著她，眼中的冰冷已完全融化，「吃虧沒？」
徐緩緩抬手捏著他的手，眼眸亮晶晶的，一臉得意的道：「當然沒有了。」
徐靖看著她的表情，嘴角噙著笑意，「那就好，我已經警告過了。」
徐緩緩倒是並不在意的模樣，「對了，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你要不要見見顧清？」倒不是顧清一直想見他，而是她自己也想把徐靖給顧清介紹一下，不過她也不想自己做了決定，還是要問徐靖的意思。
徐緩緩身邊的人，徐靖當然有印象，「上次來你家的朋友？」
徐緩緩點點頭，「對，我閨蜜。」
徐靖自然願意，「好啊。」
***
第二天一早，徐緩緩自然又跟著徐靖去了警局。
刑偵隊辦公室裡，在電腦後面的周齊昌舉起了手，弱弱的道：「那個，誰能幫我理一下，最開始的案子到底是什麼？」
高臨瞥了他一眼，「劉念的兇殺案。」
周齊昌總算想了起來，「啊，對，在工業區附近的河邊發現的屍體。」
既然提到了，他們索性就把從開始到現在一串相關聯的案子理了一遍。
「劉念的凶手一直沒找到，她的妹妹劉敏直播殺害了她的姐夫，我們以為她是固執的認定他姐夫是凶手，但其實她是殺害她姐姐兇殺的幫凶。」
「查到劉念情人顧賀家之後，發現顧賀夫妻倆都失蹤了，以為凶手是顧賀，還懷疑他同時殺害了自己的妻子蔣雯雯。」
「結果劇情突然間反轉，殺害劉念和顧賀其實蔣雯雯，但又不是真正的蔣雯雯，而是整容成蔣雯雯的某個女人，她是為了替蔣雯雯復仇，把屍體留在招待所裡，為了讓我們查出殺害蔣雯雯真正的凶手。」
「這個人就是顧銘，他殺了兩名孕婦以及綁架了一名孕婦，他來自首想讓我們找到他的母親，原本以為他母親在他小的時候拋棄了他，沒想到他母親其實是失蹤了，更可能在十六年前就已經遇害了，而帶走他母親的是一個穿紅色連衣裙和高跟鞋的年輕女人。」
「現在找到了顧銘的父親叫賀文強，可結果他父親在二十二年前也失蹤了。」
徐緩緩最後道：「所以說顧銘母親的失蹤遇害很有可能和賀文強突然離奇失蹤有關。」
周齊昌聽完抱著腦袋，覺得頭都要炸了，「天吶，太複雜了。」誰能想到一起在半個多月前發生的命案能牽扯出這麼多條人命，甚至最後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
「二十多年前的失蹤案要怎麼查？」他們都有些迷茫，畢竟這不是一年兩年，而是這麼多年前的案子了。
高臨垂眸沉思了一番後看向周齊昌，對他道：「你先查一下賀文強當時的住所還在嗎？還有他的家人。」
周齊昌搜索了一下有了發現，「房子早就不在了，十年前就拆遷了，家人的話，他還有一個姐姐。」就在他們以為可以向賀文強姐姐瞭解當年的情況時，周齊昌接下來的一句話無疑讓這種希望落空，「但是，他姐姐在精神病院裡。」
誰也沒想到他現在唯一的親人竟然患有精神疾病。
高臨蹙眉道：「他姐姐是哪一年住院的？」
周齊昌調出了記錄，「很早，在二十一歲的時候，也就是賀文強十九歲的時候。」
徐緩緩想了下道：「那就是在他失蹤之前了。」應該和他的失蹤沒有什麼關係，
「對的。」
「把精神病院的地址發給我。」高臨決定還是去看看，畢竟是眼下唯一的線索了，「還有繼續追蹤整容成蔣雯雯的那個女人的下落，著重查蔣雯雯待過的那家孤兒院，和她同一時期待過那裡的孩子名單。」
高臨和徐緩緩到了那家精神病院，的確找到了賀文強的姐姐賀文英，她坐在病房裡的椅子上，看著窗外格外的安靜，一動也不動，就這麼看著她，很難想像她發病的時候。
帶著他們過來的一個中年的護工感嘆道：「二十多年了，沒有人來看她。」
高臨收回視線看向那名護工，「她應該有個弟弟吧，來看過她嗎？」
護工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嘆著氣道：「哦，對，她那個弟弟，很久之前每週都會來，突然有一天就再也不來了，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聯都聯繫不上，不過最後一次來的時候預付了他姐姐三年的住院治療費，感覺啊是把他姐給拋棄了。」
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應該就是在賀文強失蹤之後，才再也沒能到這裡來。
「除了她弟弟之外，還有人來過嗎？」
徐緩緩這麼一提醒，那名護工倒是想到了，「有，我好像記得，之後有一個年輕的女人來過，人挺高的，長得也特別漂亮，不過就來了一次，待了沒多久就走了，也不知道和他們這家人什麼關係。」
高臨拿出了顧銘母親顧景怡的照片給她看，「是她嗎？」
護工拿過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後搖了頭，「好像不是，那個女人感覺更加漂亮些，穿著特別鮮豔的衣服，所以我印象很深。」
高臨和徐緩緩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在想，莫非是帶走顧銘母親的那個女人？
徐緩緩想到了什麼，問便了一句：「阿姨，她弟弟來的時候又帶來什麼東西交給過她嗎？」
「她弟弟來的時候都是給她帶吃的水果什麼的。」
等護工去照料賀文英，徐緩緩抬頭對高臨道：「那個女人應該是來找什麼東西的，賀文強手上肯定握有什麼讓他因此丟了性命的證據。」
高臨雙手環胸微頷首，「顧銘的家裡也有被翻找的痕跡，顯然她在賀文強的家裡還有這裡都沒有找到。」但現在不確定的是那個東西到底在哪裡，有沒有被那個女人拿走。
當然那個女人沒有找到的東西，二十多年後要找到希望渺茫，這條路行不通，徐緩緩沉思片刻後決定換條思路，「高隊長，不如，查一下二十二年前發生過什麼其他的案子？畢竟為了掩蓋什麼她可是又殺了兩個人。」
高臨也覺得這個想法可行，「嗯，我讓周齊昌查一下。」
周齊昌接了電話，「二十二年前在賀文強失蹤前發生的案子啊……有，但不少啊。」
高臨：「重大案件呢？」
周齊昌直接找到了當年最轟動的案子，「連環搶劫案，其中一起就在賀文強失蹤前一晚，但是搶劫犯已經抓到了，是一個叫湯曉筱的年輕女人，等等，她還殺了同夥。」突然看到的圖片讓周齊昌倒吸了一口冷氣，背脊一陣發涼，「我的天吶……」
聽到是年輕女人，高臨目光變得凌厲起來，「怎麼了？」
「她殺了同夥。」周齊昌頓了一下，嚥了口口水，「然後把屍體裝進了一個紅色行李箱後埋了。」他覺得自己對紅色行李箱都產生無法磨滅的陰影了。
又是紅色行李箱，高臨隱約覺得不是巧合，「她是幾幾年被抓的？」
「十二年前找到了她同夥的屍體，在屍體上採集到了她的DNA，所以才能抓到她，當年被執行了死刑。」
高臨收到了周齊昌發來的照片，年輕女人，的確非常漂亮，他把照片給那名護工看，對方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像就是她。」
多種跡象表明，也許湯曉筱就是十六年前把顧銘母親裝進行李箱帶走的女人。
高臨和徐緩緩回到了警局，細看當年的案卷之後的確發現了一些疑問，雖然湯曉筱在證據面前承認了自己謀殺同夥的罪行，但當年的警察在查案時一直推測搶劫犯有三名，不過湯曉筱堅持稱只有他們兩人，因為之後也沒有找到新的證據，最後便這樣結案了。
徐緩緩這時突然想到護工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賀文強最後去精神病院的時候預付了他姐姐三年的治療住院費用，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當年賀文強並不是拋棄了他的姐姐，而是應該感覺到了自己之後的下場。
以賀文強的家境以及在工廠的工資是不足以一次性支付這麼多費用的，顯然是存在問題的，高臨沉聲道：「所以說賀文強可能也是當年連環搶劫案的搶劫犯之一。」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理清整個案子了，「那個時候顧景怡正好懷孕了，看來賀文強可能是想幹完這一次後就收手，但顯然湯曉筱並沒有同意，賀文強手裡有他們三人犯罪的證據，這無疑威脅到了湯曉筱，所以她起了殺心，殺了他並埋屍，但是她並沒有在賀文強那裡找到那個所謂的證據，在賀文英那裡也沒有找到，而恰恰顧景怡在那個時候失蹤了，湯曉筱懷疑她也知情，追蹤了幾年後找到了她住的地方後殺了她。」
十二年前，湯曉筱已經落網並執行了死刑，案件追查到這裡就這麼戛然而止，讓人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
但對他們而言顯然還不能結束，徐緩緩抬眼看向他們，眼神堅決，「接下來就得證實我們的推斷了，找到顧景怡和賀文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