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睿當時真是尷尬到爆炸。
岑川又提醒一遍︰「我給你擋擋,你快點拉起來啊。」
司睿才像是回過神來,去摸褲/襠,真的沒有拉鏈,裡襯的白布都翻在外面,他趕緊去拉,結果拉得太急,沒有塞好嘰嘰,居然不小心夾到了嘰嘰,卡在半路。
疼痛延遲了兩秒,司睿眼淚一下子 出來了。
岑川就看他怎麼就突然哭了,懵了,只是忘記拉褲子拉鏈,不用羞恥到哭起來吧?
司睿抖抖抖地說︰「夾、夾到了。」
岑川︰「……」
這明明是件很慘的事,真的很慘,岑川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慘絕人寰的事,但他真的……快忍不住要笑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說這個小朋友很有趣啊!
岑川憋著笑。
司睿淚汪汪地說︰「卡住拉不上去了,一拉就疼。」
岑川沉下聲音,以免笑聲漏出來︰「去廁所弄吧。」
他看了看左右,沒什麼人,悄悄護著司睿去廁所。
他等在隔間外面,司睿委屈地說︰「好疼啊,都流血了」
「爛掉怎麼辦?我會不會不/舉啊?」
岑川在外面聽了直笑,強忍著,安慰他︰「我帶你去醫院了,檢查一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都是皮外傷。」
司睿鬱悶地說︰「太丟人了,好丟人了啊,我怎麼那麼白痴。」
岑川說︰「沒關係,就我知道,我不告訴別人。」
岑川馬上就帶他去了醫院看醫生,醫生問是什麼問題,司睿羞澀地說了情況。醫生看了看司睿,然後看看了邊上的岑川,恍然大悟,一副「我懂的,你不用解釋了」的表情。岑川手上的表身上的西裝腳下的鞋都在無聲地表明他是個多麼有錢的大叔。
嘖嘖,現在的男孩子真是不得了,為了錢什麼花樣都敢玩啊。口腔科一個同事和他說,前幾天也是看了個男孩子,找了個外國男朋友,玩到咳血。
司睿慌了︰不,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
司睿覺得自己不能毀壞了岑叔叔清白的名聲,連忙解釋︰「我我我是自己拉拉鏈才不小心受傷的。你看我褲子上還有血呢。」
醫生微笑著點頭,神情像是在說︰沒關係,你不用撒謊的,醫者仁心,我不會歧視你的。
低頭,現在穿的不是本來那件褲子,因為沾了血,他嫌棄被人看到丟人,半路上岑川給他在運動服裝店買了件不用拉鏈用鬆緊帶的運動褲,現在上面沒有血,他沒辦法解釋。
岑川真是要被他笑死了,他覺得自己一年下來都沒有和司睿待在一起一天的開心多。
醫生給他消毒開藥,不是什麼大毛病,回去注意點好好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呵呵,好了,沒事,以後讓你男朋友小心點。」
司睿臉就沒帶降溫的,又羞又臊︰「不不,不是我男朋友。」
哇,不是男朋友居然也這麼玩啊?醫生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了。
司睿走的時候還很慌︰「對不起啊,岑叔叔,我不是故意的,害你被誤會了。」
岑川說︰「沒關係……你沒事就好。也怪我那時候嚇到你了,你不那麼慌張就不會……不會受傷了。」
司睿回去沒敢告訴爸媽,自己在房間裡鎖上門,擦藥,搧風晾小兄弟。
他還要到了岑川的微信,岑川把他送回家以後還關心他︰「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這幾天要麼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在家養傷。」
把司睿感動的要死。他藉口在家,有空沒空就找岑叔叔聊天,岑叔叔又親切又溫柔,從不會嫌棄他煩。
可就是因為這樣,司睿才更加愧疚。
司睿和堂哥司哲吐苦水︰「哥,怎麼辦啊?萬一他以後要是知道了,原來一直給郁嘉木通風報信的人是我怎麼辦?
他會不會就不理我了?」
司哲︰「……」
「他一定會很生氣的。唉,可是我覺得瞞不住的,你看郁嘉木那個傢伙,他騙祈老師那麼多回,還不是都露餡了。」
「……」
「哥你怎麼不說話啊?你有什麼建議嗎?你教教我吧。」
司哲沉默了好久︰「我給你介紹個心理醫生?」
「介紹心理醫生幹嘛?」
司哲沉痛地說︰「我覺得你一定有戀父情結。」
司睿︰「……」
司哲︰「好吧,也不算什麼心理疾病。不過你怎麼每回喜歡都喜歡上年紀比你大那麼多的?祈老師已經年紀比你大很多了,岑川比你大更多吧。」
司睿咬到舌頭了,隔著太平洋都能聽出他現在在臉紅,他結結巴巴地說︰「哪、哪、哪有,你、你不要亂說,我什、什麼時候說我喜、喜、喜歡岑、岑叔叔了……他、他又不、不可能喜歡我吧……」
司哲無言以對,說︰「那好吧,你不喜歡就不喜歡,我是不懂你們同性戀的。但我覺得你這次應該比上次有機會些,起碼岑川不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沒有看到過你光 被你爸爸打屁股。」
司睿臉紅,媽的,又拿這個打屁股的事來說!而且,岑叔叔是沒看到他被揍屁股,但是……看到他拉褲子拉鏈被夾到嘰嘰啊!!
司睿覺得沒好到哪去。司哲不知道,他沒把這事告訴堂哥,太……那什麼了。
司哲給他提建議說︰「你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勸你還是主動和他說清楚。就你說的,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太生氣。但是你要是不和他說,以後被他知道了,說不定真的會生氣。自己坦白認錯態度誠懇會比較好看,你看看郁嘉木不就是例子。」
司睿想想,是這個道理。
於是司睿找了個機會,和岑川說一定要謝謝岑川這麼幫他,非要請岑川吃飯。
岑川沒有推辭,去了,不過讓小朋友請他吃飯,他一個做長輩的也沒辦法心安理得,買了一塊百達翡麗的男士錶帶去,當做飯錢。再說了,他確實是挺喜歡司睿這個小朋友的。
前段時間因為和祈南分手,他表面上是沒什麼,實則鬱鬱寡歡,睡覺都睡不安穩,最近司睿天天找他聊天,每天睡前聊幾句,變著法子給他講笑話,他還挺開心的,近來每晚都是懷著開心的心情入睡的,頭也不疼了,天氣也變得陽光了,這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他真的也很感謝司睿。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有趣的男孩子?他樂意和司睿交朋友,考察以後覺得他爸提的項目也不錯,決定過幾天就簽合同了。
岑川提前了十五分鐘到,但是司睿到的更早。
這是在晚上,點著燭光,光線頗暗,他沒看清司睿的表情,但是能看到司睿坐在那又是像個小學生一樣,他忍不住輕笑出聲,坐下來,問︰「……你的傷都好了?」
司睿臉紅︰「好了,都好了。」
今天的司睿似乎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垂頭喪氣,還嘆了口氣。
岑川剛想問問他有什麼煩心事,盡可以找他談心。
這時,服務員端了兩份甜點過來,說︰「今天是老闆和老闆娘的結婚紀念日,所有情侶都有贈品,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請慢用。」
司睿︰「……」
岑川︰「……」
不退回去吧,很尷尬,退回去吧,也很尷尬。
岑川摸摸鼻子,說︰「我比你老那麼多,怎麼會被認成情侶的……哈哈。」
司睿突然就鼓起勇氣來了,豁出去說︰「岑叔叔,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岑川看著他,等著下文。
司睿深吸一口氣︰「你和祈老師談戀愛訂婚之類的事都是、都是我告訴郁嘉木的。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他根本就不會知道你和祈老師都快訂婚了,從中作梗,害你失戀,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岑川愣了下,然後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沒關係。」
司睿可憐巴巴地瞅著他,像一隻想被撫摸的小動物,「真的嗎?」
「真的。」岑川舒了口氣,「本來就強求不得,是我提的分手啊,祈南並沒有要違背我們的婚約,但他也違背不了他的本心,所以我選擇放手,我想找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可你不是和他才是青梅竹馬……」司睿說著,心底直髮酸。
「喜歡一個人和認識多久也沒有關係啊。」岑川大方地說,「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的。」
他把手錶盒子拿出來,放在司睿面前︰「我不賣關子,就是個小禮物,手錶,你戴上看看。」
司睿下意識地是伸出雙手,畢恭畢敬地接了過去,又受寵若驚了一次,他打開盒子︰「好漂亮啊!謝謝岑叔叔!」
岑川笑笑︰「你喜歡就好。」
司睿戴上手錶,高興得都像跳起來蹦幾下,激動的不得了。
岑川瞧他那股高興勁兒,彷彿被感染,自己的心情也被司睿臉上的笑容給照亮了,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莫名地覺得今天的飲料特別甜。
吃過晚飯,他們去停車場拿車,司睿說︰「我自己開車來的,不用送了。」
岑川關心地說︰「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發個消息給我。」
完全是把他當小孩子在照顧。
但是司睿很受用這種無微不至的關心,對岑川燦爛一笑,嗯了一聲。
岑川目送他離開,看著司睿,連背影都透露著高興,走著走著,同手同腳了,岑川被逗得又低低地笑了,忽然有點捨不得這個傻孩子,脫口而出︰「小睿。」
司睿立馬轉身︰「還有什麼事嗎?」
岑川多看了他兩眼︰「沒事,我就想看看你。回家吧,路上小心點。」
司睿哦了下,走了,只是腳步變得躊躇起來,他走到自己的車子邊上,突然心底湧起一股衝動,回頭,看到岑川的背影,朝岑川跑了過去,拉住岑川的手︰「岑叔叔。」
岑川停下腳步,看著他。
司睿磕磕巴巴地說︰「你說、你說沒關係,那、我可不可以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