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兒,要是棠兒欺負你,儘管告訴我喔。」顧母調皮地眨眼說。
「纖纖會的。」梁纖纖被她的口吻逗得笑逐顏開,沒了剛才的緊張。
身旁的男人顯然對她倆的對話甚為不滿,原本抿緊的嘴再度張開說:「孩兒絕不欺妻。」
和樂的氣氛竟因他的話語凍結了。
梁纖纖暗裡用手肘推撞他的臂膀,低著頭小聲說:「你就不能少認真一會兒,說說笑嗎?」
他正經八百的臉孔看向她,嚴肅地說:「君子凡事認真看待。」
顧母深了顧鎮棠的個性,便笑著打圓場。
「棠兒向來固執,認定了該這樣,就不改變。要是你能令頑石點頭,才嚇人呢。」
她看著死命瞪視兒子的媳婦,忽地笑出聲來。
「你倆先出去吧,我還要忙。」
「欸?有沒有要纖纖幫忙的地方?」梁纖纖突然對他皺起鼻子一下,便轉個頭對顧母說。
「不用了。」顧母看著沉默的兒子,知他有話欲說。
於是,梁纖纖被顧鎮棠扣住手腕,幾乎是被他拖著離去的。
她以為,是她要對他訓話,怎知一進了花園,他竟劈嚦啪勒地展開他的訓話。
「為人應該認真。」他伸直雙臂,把她困在樹幹與他的中間,背脊緊貼著樹身。
「偶爾輕鬆一下可以放鬆心情!」她昂著頭,嘗試提升氣勢。
「要嚴肅處世接物。」他擺著嚴酷的嘴臉,大手卻柔情萬分地把她垂落的髮絲繞到耳後,叫她的耳根燒得火紅。
怎麼她覺得他嘴裡不一,說一套做一套?怪哉,怪哉!
「有時歡懷對待才能活得快樂。」她扁嘴,努力改變他的想法,試圖扳回那僅餘的氣勢。
「理應喜怒不形於色。」他湊近臉孔幾分,許是要她看清他的眼睛,理解他有多深藏不露,但她實在無力承受這樣的接近,羞色迅速爬上臉頰,只看到他眼裡自個兒的倒影,沒看透幾分他的深沉。
「你這樣憋得也快要病了吧?」她的紅唇顫抖,心思一點都不堅定,眼兒不自覺地審視他的眉目,指尖竟然有了撫摸描繪他的臉的慾望。
「我身體壯健。」他沒有錯過梁纖纖的不自在,本來停在她烏髮的手滑落至她的臉蛋,掃過那俏紅的粉頰。
「我身體也不差呀!」她的心跳得像脫了疆繩的野馬,霎時不懂得反抗。
「是誰小時候常常染風寒的?」他熱暖的氣息呼到她俏巧的鼻頭上,肌膚像是麻了般,沒法強悍起來。
「哪有?才一、兩次嘛……」她自然地閤上眼簾,微嘟的嘴兒似有所期待。
「我一次都沒有。」他一隻手指輕按上那小嘴,話落,竟捏了她臉頰一下。
這一下,讓她立即清醒過來。
「痛耶!」她單手覆在右臉上,以一手指篤著他的胸膛。
他不作回答,負手在後,便轉身離去。
那低沉的笑聲聽得她陶醉,她知道,他真心地笑了,但她卻不忘他的話。
「欸,你不是說喜怒不形於色的嗎?」纖纖撈起羅裙緊追在後,上前看他的表情。
他正在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