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她,他不發一言,飯後便迅速離開,只剩梁纖纖與顧母二人。
「纖兒,明兒個我們出去逛逛。」忽地,顧母捉著她的手,似要安慰她。
「嗯。」梁纖纖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地回應。
溫柔的手輕掃她的手背,顧母掛著和藹笑容說:「我們好好聊,別管棠兒。」
於是,隔天早上她們出外,不是逛街,竟去了廟宇參拜。
「纖兒不會怪我帶你來廟宇吧?」顧母俏皮地單眼。
「當然不會。纖纖也很久未有參拜。」她勉強牽起笑,任誰也輕易看得出心裡滿載心事。
「我向來篤信風水命理,你知道為甚麼嗎?」她的口吻就如談論天氣般,平靜淡然,卻隱隱透出深意。
「娘親請說,纖纖樂意傾聽。」
「我相信上天對各人命運自有安排,若聽天意會過得快樂些。若求天,天聽了,自然是好,天不聽,我們也盡力了。」她跪了下來,示意僕人遞來三支香,握著拜祭。
「這般……不是跟坐以待斃無異嗎?」梁纖纖咬著下唇,無法制止說話溜出口唇。
「不同。求了天,人還是要努力爭取的,只是要謹記中庸之道。有時太過急進,反倒矇蔽雙眼,用錯方法而不自知,這樣就是逆了天意。」她拂了拂衣衫上的塵埃,站起來。
「上天希望我們用特定方法達成目標?」梁纖纖被她愈說愈糊塗,不太明白巧姨的意思。
「可以這樣說。」
顧母拉她到一座白玉觀音前。
「今兒個我特地帶你來拜這觀音的。」
「啊?」她一臉迷茫。
「想當年我就是拜了這尊送子觀音,才生了宇軒的。」
顧母見她沉默,想了想,便問:「你沒見過他吧?」
「嗯,纖纖沒見過小叔。」
「他從學行時已一早到晚動個不停,我們都不敢帶他出外,怕丟失了他。」她回想昔日,不覺笑了出聲。
「後來,我們便請你哥的師傅收他為徒,授他武藝,固定寫信回來,如今仍在闖蕩江湖。」
「那你們豈不是十多年沒見?」梁纖纖捂著驚訝得張大的口。
「不是,往年他每逢新年也回來,只是今年有事耽誤了,稍遲才歸來,今次一回,便不再離開了,你到時再見見他。」
說罷,她虔誠合十,梁纖纖見狀亦同樣閉眼拜拜。
完成後,顧母再度說話:「纖兒,你跟棠兒要多加努力呀。」
梁纖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都來拜送子觀音了,說的自然是生兒育女之事。
「是的,娘親。」她臉上的笑比哭更難看。
成親後,他們只不過有了一次夫妻之實,又怎可能令她成孕?巧姨這會兒催促也沒用處,現下是她想跟他同房,他卻不願——這也是她苦惱多時的難題。
「棠兒一向內歛,你要是不明白他意思,主動問他。」她慈祥地笑說。
梁纖纖點頭,苦笑了。
她很主動接近他呀,但聽他說話就像猜謎般,無論她主動問多少遍都不明白……
莫非她用錯方法?
細想方才巧姨的說話,梁纖纖忽然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