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橙打開門,探了探頭,見到女人甲和女人乙坐在不遠處的小沙發吸菸聊天。
她倆看到許惠橙,又挨近不知說了什麼,女人甲略帶得意之色。
許惠橙突然朝房裡嬌滴滴喊道,「冤家。」這句的音量比較大,大得甲和乙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
鍾定那時正要去重新執回那根菸,手都碰到煙了,卻夾不住。燃著的煙滑到了櫃面上,絲絲的煙霧飄著。
「等我回來再戰,呵。」許惠橙說完就關上門。幸好他是背向她,不然她也沒有膽量喚那聲。
她回到自己的房裡,匆匆洗了把臉,收拾好睡衣,就又出去。
這個別墅的佔地挺誇張,一個樓層的套間就有好幾個。她和鍾定隔得有些遠,他的那間是東南向,她的則是西北。今天來的那群公子哥都是自由選的房,比較分散。還有幾個在樓下。
可是那個見過她真容的公子甲,在三樓。
許惠橙在走廊撞到他迎面而來,就趕緊低下頭,還故意抬高了懷中的衣服袋,借此遮掩。
公子甲晃了晃腳步,見到許惠橙時,他覺得有些面熟,卻想不起是在哪兒遇過。他起了頭,「你——」
她往旁邊閃了閃,開始小跑向前奔。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就是鍾定說過的群批成員。
公子甲更覺奇怪,本能地追過去。
許惠橙頓時明白自己的反應過大了,但是既然跑都跑了,那就只能繼續。她停在鍾定的房前,急急敲打。
鍾定很快開了門,但臉色不是很好。
公子甲見到許惠橙停的地方,才恍悟過來她是誰。鍾定下午的話,公子甲略略知道。只是他都不太記得那冠軍長什麼模樣了,自然就淡下心思。
公子甲止步在拐角。
他們這群人胡鬧玩樂,可都比不上鍾定來得狠。
鍾定不在乎遊戲的輸贏,更不會去計算自己的敗家史,他純粹就是體驗刺激。他這幾年性格更為陰沉詭譎,那些初初被他外貌所吸引的女人們,最終都落荒而逃。
公子甲真的非常好奇,為什麼那個花魁會願意和鍾定親近。
當然,他也沒有見過鍾定特別關照異性。他們這群狐朋狗黨,好歹也算是純真年代走過來,美好的感情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但鍾定卻不是。他未曾有過一段正式的戀情。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未來是和鍾家的利益掛鉤的。
又或者,他也有過心動的時刻,只是從不顯露。
許惠橙進去房間,關上門,放下手中的衣服袋。
鍾定見她有些喘氣,冷淡地問,「你在走廊喘給誰看?」
「沒……我是跑了過來。」她連忙解釋道。
他譏誚著。「是該運動了。」
許惠橙聽在耳中,覺得他的語氣更像是在說「是該宰殺了」。她的頭垂得更低,「碰到你朋友,他喝過酒,我就跑了。」
鍾定斜睨她一眼,「哪個朋友?」
「就那天晚上,摸我大腿的。」她本來有臉盲症,但是公子哥的右腮有個大黑痣,特別好認,所以她才記得。
「哪天晚上?」這下的語氣更寒。
許惠橙沉默,數秒後才提醒道,「我吐到你身上的那天……」只是這麼一回憶,她卻想起了,鍾定當時在衛生間裡和他的女伴幹著那事。
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就還是行的。
鍾定的神情未鬆,「剛才他對你動手了?」
她搖搖頭,「我是怕他喝醉了忘記你的話。」
「你倒挺會找靠山。」他望了眼她的衣服袋,「自己搓乾淨再上來。」
許惠橙答應了。她洗完澡出來,見到鍾定倚在床上玩電腦,她莫名有種心安的感覺。她還沒有和誰如此自然相處過,彷彿他倆以前就是這般的生活狀態。
她摸摸自己的頭髮,沒有被沾濕。「鍾先生,我可以睡沙發。」她本來就不是要真的上他的床。
鍾定聞言,視線仍然盯在屏幕上,嘴裡說道,「沒多餘的被子。」
「你早不說,我可以抱被子過來。」
「你是來我這露營的?那怎麼不自帶帳篷?」
她被他這一凶,又噎住了。
「要挑哪睡隨便你。地板面積大,睡在上面更舒服。」他關上電腦,隨手甩在旁邊的床頭櫃,然後將所有燈的開關都按熄了。
一室漆黑。
許惠橙站在房間的中央,望著床那邊的方向。她仔細想了想鍾定的話,然後輕輕喚道,「鍾先生……」
他哼都懶得哼。
「鍾先生……我就借你的床一晚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