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隨著身體的逐漸康復,我也開始走出被綁架的陰影。儘管晚上偶爾還會做噩夢,但每次醒來,沈林奇總會在我身邊。
沒錯,他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放下手頭一切的工作,不分晝夜地來醫院陪我。以至於,每天來巡房的護士,看我的眼神始終帶著羨慕嫉妒和的情緒。
我為此受寵若驚,但同時也感動萬分,甚至沉溺於他這樣的溫柔之中,妄想要是一輩子不出院那該多好啊。
然而,該來的,它總是要來的。
在醫院裡觀察了近一週後,醫生建議我可以回家休息了,但他同時也再三叮囑我,儘量不能做太累的事,更不要在情緒上有太大幅度波動,以免再受刺激。
我點頭應允,在辦完出院手續後,便跟著沈公子回了家,在沈家大宅的門口受到了安娜姐的強烈歡迎:「驀然,你總算回來了,我和林奇都嚇壞了!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快讓安娜姐抱抱。」她說著,真來抱我,一個已過了五十的女人,抱著我的時候,竟然忍不住哭了。
「驀然,都是安娜姐不好,只顧在外面玩,讓你受苦了,可憐的孩子……」
我被她說得差點也跟著哭了,但為了不讓她繼續內疚下去,我只好強忍住眼淚,安慰她:「沒事的安娜姐,我這不是好好地又回來了嗎?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安娜姐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聽上去更像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至少在經歷了這樣的磨難後,有人還會像家人般的關心我,替我分擔痛苦,同我分享快樂,讓我這個已經失去父母的人,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原來我並不孤單。
內心的豁然開朗,終於帶我走出了被綁架的陰影,重新變回了過去那個沒心沒肺的,樂觀向上的白驀然。
並且,在經歷了這樣一場巨變之後,我感覺自己的內心像小強一樣,越打越強了,以至於我晚上睡不著,拉著沈林奇,要他陪我一起通宵看球賽。
「不行。」沈公子一口拒絕了我。
「為什麼啊?我在家裡呆的好無聊啊,你不讓我出門也就算了,還不讓我玩電腦,甚至連手機都不給我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的情況,我真的沒事了,你就陪我看嘛!求你了,求你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學會了向鐵面無私的沈公子撒嬌。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撒嬌竟然成功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林奇:「真的?你確定要陪我?」
「再廢話,就給我去睡覺。」
我趕緊拿手摀住嘴,眯著眼朝他笑,飛奔去冰箱,捧了一大通冰激凌出來。
沈林奇的嘴角抽了抽:「我上輩子欠你的。」
「嗯,恩。」我點頭,並且催促,「趕緊的,比賽要開始了!」
我從小就喜歡足球,在那一片綠茵場上,不僅有澎湃的激情,更揮灑著對生命無限的讚美。為此,我讀書的時候,曾瘋狂地暗戀過校足球隊的隊長,還偷偷寫了情書給他。結果我的情書還沒送出手,就發現隊長和副隊長相愛了,兩人衝破重重禁錮,毅然決然地出櫃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暗戀過誰,因為我覺得做女人真苦逼,不僅要提防女人,還要提防男人。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題外話了,事實上,我至今還對會踢球的男人存在著莫名的好感,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沈公子他對這項偉大的運動似乎提不起什麼精神。
相交我一邊扒著冰激凌,一邊大聲叫好的架勢,沈公子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我都覺得有點掃信了,於是我趁著中場休息的空隙,舀了勺冰激凌到他嘴邊。
「啊——」我叫他張嘴。
沈公子的表情徹底扭曲了:「你自己看吧,我去睡覺了。」他很乾脆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別啊!」我趕緊撲過去,死死拉住他的褲腿說:「還沒放完呢,你不是說陪我嗎?下半場更精彩,我保證!」
「你保證?」我看到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俯視整個人都快趴在沙發上我的。
我眨巴著眼睛看她,拚命點頭:「我保證,下半場絕對給力,送佛送到西,你就再陪我一會兒嘛!」
「好吧。」他鬆了口,卻忽然俯身,將趴在沙發上的我給抱了起來。
隨著身體的騰空而起,我驚叫起來:「你幹嘛?」
他已經關了電視,抱著我往樓上走。
「你幹嘛,放我下來啊!」我大叫。
「閉嘴。」他瞪了我一眼,在把我嚇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卻又忽然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地說,「下半場,開始了。」
什麼下半場?什麼開始了?
我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話的意思,與此同時,腦中立刻浮現出不久前我與沈公子在溫泉旅館中驚心動魄、不堪回首的一晚,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我不管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強烈地排斥了起來。
我在他懷裡像一尾躍上河岸的鯽魚一樣,拼了命地撲騰:「我不看了,你放我下去,我要睡覺!我是病人,醫生說我要多休息,你放我下去呀!」
動靜之大,甚至驚醒了在房中熟睡良久的安娜姐。
我以為自己要獲救了,哪知道她睡眼惺忪地打開門,揉了揉眼睛囑咐我們小點聲之後,竟然又他媽的進去睡覺了!
我當時欲哭無淚,這是什麼家長啊?竟然眼睜睜的縱容自己的兒子對一個良家婦女施暴!過分,太過分了!就在我為此憤憤不已地時候,沈林奇已經將我抱進了房間,並且很不客氣地把我往床上一扔,在床邊從容不迫地脫起了衣服。
我為他的這份淡定震驚了,護住自己的胸口,拚命往後退,我說:「你別過來,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說話間,他的衣服已經脫了一半,露出小麥色的上半身,精瘦的胸膛不見一絲贅肉,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身材之好,勘稱完美。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流著哈喇子多看兩眼,但此時此刻的情況卻容不得我那樣,那一晚留在我身體裡要親命的痛,不斷被回想起來,刺激著大腦神經,下達逃跑的命令。
我沒有多想,轉身,手腳並用地往床沿上爬,還沒爬出幾步,腳腕就被扣住了,已經脫得差不多的沈公子,輕而易舉地把我從床邊上拖回到了他身下,並且開始脫我的衣服。
我大驚失色,感覺眼淚都要出來了,不停求饒:「我不玩了,我是病人,醫生說我不能太累的。」
「你不是才信誓旦旦跟我保證自己沒事了嗎?」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挑眉看我。
我在他的目光裡羞愧得無地自容,只恨自己多嘴,又讓沈公子抓著了話柄,我說:「其實我剛才是硬撐的,現在我撐不下去了,你放了我,讓我去休息吧,我……我說了讓你別再脫了!」我感覺自己快被他的執著弄崩潰了,心一橫,說出了真相:「我怕痛,你別這樣,我求你了。」
他解我衣扣的手停住了,怔怔看著我。
我眼淚都已經噙在眼眶裡了,委屈地望向他,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很怕痛,那一晚的記憶,因為深刻的疼痛,叫人無法忘懷。
「笨蛋。」沈林奇嘟噥了句,低頭在我額前輕吻了一下。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傻了眼,卻聽他在我耳邊說:「這次不會痛的,我保證。」然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住了我的唇。
很溫柔的一個吻,與那天的激烈截然不同,沒有牙齒的碰撞,更沒有滿嘴的血腥,有的只是最輕柔的撫慰,一下子觸動了我的心。
我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試著回應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許是我的反應,讓他的吻更深了,與此同時,我的上衣被褪了下來,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感受一絲涼意,但是很快又因為那遊走在身體上炙熱的手掌,熊熊燃燒了起來。
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強烈的排斥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讓我忘記了曾經的疼痛,沉落在他的溫柔中。
直到,他分開了我的腿。
我有些清醒過來,又開始折騰:「夠了夠了,時間到了,中場休息!我是病人啊,不能太累的,醫生說的話要聽啊,喂,我說的你有沒有聽見啊,喂!」
「閉嘴。」
他突然壓低著聲音打斷我,然後……然後他TMD又進去了!
我準備好的尖叫沒能喊出來,因為身體並沒有感覺到強烈的不適,相反的,還有一種微妙的滿足感,開始連續衝擊我的大腦。
「啊……」我終於叫出聲,卻成了呻吟。
那種有個人在自己的身體裡進進出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輕飄飄地像踩著柔軟的雲端,等待地平線上將要升起的朝陽,渾身每一處毛孔都因此而舒展了開來,內心在反覆的摩擦中被不斷地填滿,得到了一些,卻還想著更多,意識瀰散之際,許許多多的回憶湧向心頭。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吃飯、第一次吵嘴、第一次他來片場看我、第一次到他家、第一次同床共枕、第一次親吻、第一次說我愛你……許許多多的瞬間,是你對我不曾說出口的愛。
我抱住他,說:「沈林奇,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說完,再一次衝撞進我的身體裡,帶起難以言喻的高.潮,彷彿一道白光在腦海中四散開來,帶給我們彼此最終的滿足……
事後,我靠在他胸口咬牙切齒地威脅:「沈林奇,如果我明天早上起來你再敢玩消失,你就死定了!」
他什麼都沒有回答我,只是閉著眼,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我當時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遭了,我可能已經離不開這個不愛說話的男人了!
我在沈林奇懷裡睡了一夜,幾乎是我這幾天來睡得最好一個晚上了,醒來的時候,他還睡著,一張俊臉近在咫尺,長長的睫毛和微抿的嘴唇,勾起我想蹂躪他的慾念。
我拿手指撥他的睫毛,還惡作劇般地往他臉上吹氣,很快把沉睡的綿羊變成了一頭清醒的惡狼。
他扣住我手腕,湊過來要吻我。
我說:「你好歹先去刷個牙,都睡了一晚上了。」
然而抗議沒有成功,他還是得逞了,並且變本加厲地想要來次「晨間演習」。我是沒什麼意見,雖然我曾經也純潔得一逼過,但事到如今,再純就不符合我女壯士的定位了。要知道,被攻只是一時的,反攻才是我應該追求的目標。
我推開他,翻身把他壓到了身下,說:「你別動,我來。」
這行為,成功地把沈公子給震撼到了,他看著我,問:「你準備怎麼來?」
「這個嘛,我先研究一下。」我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突然有種肉在板上,但是不知道從哪裡下刀的感覺。
好在這個時候,黃媽來敲門叫我們吃飯了。
我成功找到了推脫地藉口,很厚顏無恥地說:「今天就算了,等下次研究好了,我再來。」
「恭候大駕。」不得不說,沈公子的用詞很淫邪。
我好不容易被磨厚了的臉皮,都有些招架不住,匆匆穿好衣服,飛也似地逃出了房間。
樓下,多日不見的琳達正等著我。
我很興奮,以為終於要擺脫被沈公子包養的日子,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哪知道琳達卻說,她只是來看看我的,暫時還沒有給我安排工作。
「不是吧?那份洗髮水廣告,不是上週就要開拍了嗎?」
「拖到下個月了。」
「那說好要出席的綜藝節目呢?」
「推掉了。」
「電台訪談呢?」
「叫人替你去了。」
「雜誌照呢?」
「下期吧。」
「我靠!」我一手拍到桌子上,「蘇琳達,你拆我牌子是吧?我沒事了,我要去工作!」
琳達顯得很為難:「大小姐,我只是好心來看看你的,你別為難我了,我也是替人打工的。」言下之意,不肯讓我開工的另有其人,必定是沈林奇無疑。
「他就在樓上,我去找他說。」我說完,胸有成竹地準備上去。
結果被琳達一把給攔下了:「你別去了,沈總肯定不會答應你的,還是再等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回去吧。」
「什麼風頭過了?」我警覺起來。
琳達頓時變了臉色:「沒,沒,沒什麼風頭,我就那麼順口一說,你別多想。」
我見她這樣,又回想起之前沈林奇藉口我身體不好,不許我用通訊工具的事情,大概猜出了願意,不用說,我被綁架這件事,外頭應該傳得沸沸揚揚了。
一早愉快的心情,頓時跌倒了谷底,我板著臉說:「琳達,把你手機給我,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