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鬧了一陣,在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趙沉戀戀不捨地從阿桔身上下來了,躺著平復。
身邊男人呼吸急.促,有種他身上特有的霸道,阿桔卻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等了好一會兒,兩人的呼吸都平靜了,阿桔先鑽出了被窩。昨晚她已經把今日要穿的衣服都擺在旁邊炕上了,繞到屏風後迅速換好。
換完了,阿桔看看關閉的屋門,再 看向趙沉,不知道是不是該叫丫鬟進來服侍他穿衣服。
從小到大她唯一接觸過的有錢老爺就是姨父,但姨父的衣食住行都是姨母替他安排,所以趙沉平時如何跟丫鬟相處,阿桔沒有半點頭緒。
趙沉支著腦袋側躺,目光一直追隨阿桔,見她對著門板面現猶豫,不由問道:「想什麼呢?」
阿桔垂下眼眸,盡量平靜地道:「該起來了,我先去外面洗漱,順便喊錦書她們進來服侍你更衣吧。」真是,被他纏著的時候就忘了那些,現在醒了,又要面對兩人身份的差別,阿桔莫名有些煩躁。
她露出一副賢惠模樣,趙沉有點不高興了,夫妻倆在屋裡卿卿我我,喊丫鬟們過來做什麼?便道:「不用,你先幫我拿一套裡衣出來,然後你幫我更衣。阿桔,妻子照顧丈夫,不都應該是這樣嗎?」
阿桔愣了愣,不太確定地問他:「你是說,以後都讓我服侍你穿衣?」
趙沉長眉挑了挑,緊跟著鳳眸微瞇,細細打量她神情,「難道你不願意?阿桔,我以為昨天晚上我們那樣,你已經接受我了。」
阿桔臉上一熱,「沒有,我,我去幫你拿衣裳。」不敢再看他,轉身朝衣櫃去了,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成親了,他不再讓那些丫鬟服侍更衣,她大概還是有點高興的吧?
趙沉望著她背影,仔細回想剛剛她的每一個表情,明明之前都是羞答答的,提到讓丫鬟幫他穿衣服她就不高興了,也不是不高興,而是突然很平靜,像面對陌生人一樣疏離。是喊丫鬟服侍他的這個念頭讓她疏遠他了?換句話說,她不願讓丫鬟服侍他,不願讓旁的女人親近他?
趙沉忽然緊張起來。認識她之後,他漸漸明白,喜歡一個人便想要獨佔,就像他喜歡阿桔,便希望阿桔心裡從來沒有一個叫孟仲景的青梅竹馬,希望她忘了孟仲景眼裡只有他,別再為孟仲景傷心憔悴。
如今,她是開始為他動心了?
趙沉目不轉睛地望著阿桔。
於是阿桔拿著裡衣轉過來時,就見趙沉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阿桔不解其意,別開眼把衣服遞過去,「放被子裡暖一暖再穿吧,現在還涼著。」
再簡單不過的叮囑,趙沉心裡卻比吃了蜜還要甜,也不逗她讓她幫他穿了,更不嫌冷,馬上就把衣服往身上套。
套完上面站起來穿褲子,阿桔早就轉過去了,趙沉一邊 提褲子一邊瞧著她,忍了忍沒有開口,穿好了才迫不及待坐到炕沿上,拉住阿桔胳膊將人轉到懷裡,低聲問她:「阿桔,你是不是不願意讓丫鬟伺候我穿衣?」
阿桔還在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失神,聽到這話身體一僵,不由自主抿了抿唇。
趙沉立即明白了,親親她額頭,看著她眼睛道:「阿桔,你不喜歡,我不用她們就是了。」
他語氣有些戲謔,像是在哄不講道理的小孩子。
阿桔忍不住回道:「我沒說不喜歡,你要是習慣這樣,繼續讓她們伺候好了。」
趙沉要是信她這話就活不到現在了。見她垂著眼簾面無表情,分明是不高興了,他握著她手,想了想,解釋道:「阿桔,我生在大宅院裡,從小身邊就有奶娘丫鬟服侍我,我確實習慣了,但她們都只是丫鬟,即便天天在我眼前晃,我也沒有多看過一眼,在我看來她們跟會走的桌椅幾乎沒有差別。現在我有了你這個好妻子,屋裡有你照顧,她們只管外面就行了。阿桔,以後都由你來服侍我更衣好不好?你別誤會,我不是把你當丫鬟使喚,就是喜歡被你照顧,丈夫喜歡妻子那種。」
他聲音輕柔,阿桔身體不禁放鬆下來。
他是她的丈夫,她為他穿衣理所應當,只是現在兩人說話的氣氛太曖昧,直接答應簡直就是承認她不喜歡他讓丫鬟伺候一事了,便低頭道:「我只幫我弟弟妹妹穿過衣裳,肯定不如她們手巧,你要是嫌我伺候的不好,就還叫她們來吧。」
如果她一臉平靜地說,趙沉或許還會生出些別的猜忌,以為她不願意,但此刻她微微紅了臉,這話就帶了點酸味。
趙沉意外又驚喜於她容易拈酸的小性兒,笑著抱緊她,在她臉上香了兩口:「一點都不嫌棄,你就是把衣裳穿反了,我也會裝沒發現直接穿出去。」
「我才不會……」阿桔忍不住嗔了一句,她再沒有伺候過人,也不至於笨成那樣啊。
「會不會得看過之後才知道,好了,現在你就幫我更衣。」趙沉逼著自己把人推開,再看下去,他怕兩人今天都出不了屋。
阿桔不知道他心思,正好也覺得剛剛太親密了,馬上去給他拿衣裳。
很快,趙沉便伸開雙臂站在地上,阿桔低頭替他繫腰帶。
外面鳥雀嘰嘰喳喳,屋中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收拾好那一瞬,阿桔忽然覺得,嫁人後的生活,好像也不是想像中那樣緊張。
外間洗臉水已經備好,錦書錦墨站在一個水盆前,綠雲翠玉候在阿桔那邊。
兩人一起出的內室,瞧見這情形,阿桔不由看向趙沉,趙沉早等著她呢,朝她粲然一笑,跟著收起笑容對兩個丫鬟道:「出去吧,以後我洗漱更衣都由少奶奶親自照顧,你們全聽少奶奶差遣。」
此話一出,阿桔先是愣住,察覺到蔣嬤嬤別有深意的目光,臉一下子就熱了,不知該說什麼好。
錦書錦墨卻不約而同福禮,安安靜靜退了出去。
蔣嬤嬤不動聲色地盯著二人,門簾落下那一瞬,發現錦墨嘴角垮了下去。
洗漱結束,阿桔先幫趙沉束髮,等他滿意了去炕上坐著等她,她才坐到梳妝鏡前。
剛坐好,目光與懶懶靠在炕頭的男人在鏡子裡對上。
阿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瞪完馬上垂眸。
起來時心慌意亂的,忘了脖子的事,趙沉肯定看見了,卻不提醒她,結果被蔣嬤嬤瞧見,笑著幫她選了件高領的衫子換上。
阿桔心中生疑,接過鏡子一看,才明白趙沉口中的痕跡是什麼,臉頓時漲得通紅。偏偏蔣嬤嬤還在耳邊小聲叮囑她,說她年紀小,那事得悠著點,昨晚過去就過去了,今晚說什麼也要歇一歇,不能再由著少爺折騰,細水長流才行……
阿桔那時候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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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兩人並肩走出院門,朝寧氏的院子去了。
在自家宅子裡,趙沉沒讓丫鬟小廝跟著,就跟阿桔一起慢慢地走。他牽著她手,輕聲跟她說話:「上次讓你來你躲著不來,現在大多數蘭花都開敗了,後院的梧桐樹葉子也落了,還想看嗎?」
他當時跟狼一樣,她敢來嗎?
阿桔沒接他前面的埋怨,輕輕嗯了聲,這裡是她的新家,總要看一看的,反正悶在屋子裡也沒有事幹。
趙沉笑道:「那好,飯後咱們陪母親待會兒,然後我就帶你去逛院子。對了阿桔,父親太忙,昨天晌午必須離開,走之前本來想見見你的,我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一會兒敬茶咱們只敬娘就行了。你別擔心,父親雖然走了,卻給你準備了禮,你已經是名正言順的趙家長媳了。」
阿桔親近寧氏,對冷落寧氏這麼多年的公爹印象並不好,因此今日不能給公爹敬茶,她沒覺得失望。
說話間,兩人進了院門,有小丫鬟瞧見他們,喜滋滋喊了聲少爺少奶奶,馬上進去通傳。
阿桔突然很不好意思,上一次見面還喊寧氏伯母,這次就要喊娘了。
趙沉看出她的緊張,輕輕捏了捏她手,「別怕,娘很喜歡你。」
阿桔回以一笑。
寧氏今天穿的很是喜慶,大紅底繡蘭花的襖子,面帶微笑坐在主座上,等著喝兒子兒媳婦的茶。
阿桔跟進門時便緊張地垂了眼眸,隨趙沉一起走到寧氏身前,早有小丫鬟鋪了兩個蒲團。夫妻倆一起跪了下去,趙沉先捧起碗茶遞給寧氏:「娘請用茶。」
少年眸如星辰面如冠玉,神采飛揚。
想到昨晚兒子已經正式成人,寧氏心裡很是感慨,喝過茶,正色告誡道:「承遠,成親後你就是大人了,以後好好照顧阿桔,在外面行走時要更加小心謹慎,別讓阿桔在家裡替你牽腸掛肚。」
「娘放心,兒子謹遵教誨。」趙沉笑著道。
寧氏點點頭,笑著看向阿桔。
阿桔心中一顫,端起茶碗遞過去,「娘……請用茶。」第一個字叫的到底還是不太習慣,聲音有些輕。
寧氏照樣是先喝茶,才把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鴿子血的寶石簪子,直接插到阿桔頭上,打量一番才道:「阿桔真好看,承遠能把你娶回來,真是撿到寶了。阿桔啊, 昨日你父親有事不得不離開,這簪子是他親自給你挑選的禮物,你別怪他。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娘跟你說過,承遠要是敢欺負你,你直接來找我,我替你教訓他。」
阿桔看看寧氏,紅著臉點頭。
寧氏起身扶起她:「好了,咱們先去吃飯,阿桔昨晚沒睡好吧?是不是已經餓了?」
阿桔臉紅如血,寧氏目光在她高高的衣領上掃過,意味深長看兒子一眼,趙沉談笑自若。
三人在偏廳落座,寧氏坐北,趙沉阿桔分別坐在她兩旁,面對面。
趙沉的目光不時落在自己身上,阿桔假裝沒有發現,認真地跟寧氏說話。
小丫鬟們把早飯端了上來。
桂圓蓮子粥,一碟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兩樣小菜,尋常人家吃不起,卻也不算太過鋪張。
阿桔突然記起那三萬銀票。昨晚想還給趙沉的,不知怎麼就忘了,不由朝對面的男人看了過去。
趙沉立即抬眼看了回來,以為妻子在偷看自己,他笑著往阿桔面前的碟子裡夾了一個小籠包,緊接著又給寧氏加了一個,想堵住母親可能會說出口的打趣。
但寧氏還是說了,看著阿桔道:「瞧瞧,我跟他一起吃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給我夾東西,如今終於沾了一回兒媳婦的光。」
明知道是打趣,阿桔還是忍不住低下頭,舀了一口粥,靜靜地吃了起來,掩飾臉上羞澀。
小姑娘臉紅紅的,越看越好看,寧氏看向兒子,趙沉得意一笑。
快用完時,又有小丫鬟用托盤端了兩晚湯水過來,分別放在趙沉阿桔面前。寧氏微笑著道:「你們兩個一人喝一碗,補身子的。」
趙沉看看阿桔,先端起碗喝了起來。
阿桔雖然知道自己不用補,但這個又不能解釋,忍羞也端起了湯。
夫妻倆本打算陪寧氏說會兒話的,寧氏卻體諒他們昨晚「勞累」,打發他們回去:「你們回屋歇著去吧,不用管我,以後有的是時間說話呢。」
夫妻倆只好告退。
出了院子,趙沉再次握住阿桔的手,朝後院揚揚下巴:「現在就去轉轉?」
阿桔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點點頭,心想一會兒逛完回去後再跟他說銀票的事。
兩人慢慢溜躂著去了後院。趙沉對自家再熟悉不過,目光大多時候都落在阿桔身上,阿桔則迅速被院子裡的秋景吸引了。
那麼多的梧桐樹,每顆都有兩人合抱之粗,即便樹葉已經落光,在湛湛藍天下依然顯得壯麗脫俗,可以想像夏日又會是何種生機勃勃之景。
看 出她喜歡,趙沉便牽著她一顆一顆地看過去,來到那棵搭了一個大鳥窩的梧桐樹下時,趙沉停住腳步,指著鳥窩對阿桔道:「我九歲時搬到這裡,這個鳥窩已經在這兒了,那時候我還貪玩,趁娘不注意,偷偷爬樹,不小心摔了下來,摔斷一條胳膊。養傷的時候,娘對我好的不能再好,結果剛復原,娘就把我狠狠打了一頓。阿桔,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疼,但我一直看著娘笑……村裡有的孩子早早沒了娘,可我有,還能讓我娘打。」
他目光悠悠,彷彿想到了小時候,阿桔卻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小九也喜歡爬樹玩,只是我盯得緊不讓他爬,有次他偷偷溜出去,被我找到了,回頭告訴我娘,我娘也狠狠打了他一頓,他就再也不敢爬了。」如今她不在家了,不知道弟弟乖不乖,妹妹有沒有看著他。
趙沉記起妻子去河邊找弟弟的那日,心中一軟,牽著她走到樹後,他靠著樹,將她摟到懷裡,低頭笑她:「你是關心小九,可你知不知道,小九跟我說他最煩你管他,他說因為有你這個什麼都要管的大姐,村裡夥伴們都不喜歡跟他玩。」
被弟弟嫌棄了,阿桔有點臉熱:「我是為他好啊,就像上次,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你,他差點就出事了。」
趙沉微微一笑,凝視她的眼睛:「其實那次我不是碰巧路過,我是故意去你們家附近的山上打獵的,想著路上或許能見到林家大姑娘一面。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去轉了幾次,真的碰到她了,不但見到了,還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抱著走了幾步。阿桔,那個時候我就對你上心了,你發現了嗎?」
阿桔沒料到他會這樣說,聲音又輕又柔,讓她又驚訝又緊張又控制不住地歡喜。
回想那日情景,他的捉弄,他看她的灼灼眼神,她發現了嗎?她當然看出來了一些,所以才惱他不知禮,只是曾經的惱怒,現在回想起來,竟然變了味道。
她羞紅了臉,趙沉看軟了心,忍不住想再說點什麼,拉起她手捧在手心,「阿桔,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是你不懂,心裡有了你,就忍不住想去看你,看到你了,又忍不住想看你對我笑,讓你喜歡上我,願意嫁給我。我很幸運,在我差點因你再三拒絕而放棄的時候,你退親了。阿桔,還記得我給你寫的信嗎?那時候我真的很生 氣,恨那人不惜福辜負你,但我又很高興,你退親了,我就有希望了,只可惜我太笨,最終還是沒能討你歡心,又做了一次壞人才把你娶回家,阿桔,現在你還氣我 嗎?」
氣他嗎?
阿桔說不清楚。如果他對她不是這麼溫柔,她或許會氣吧,可他這樣好,聽他慢慢說,她只有歡喜……
但這個怎麼能告訴他呢?
阿桔扭頭,望著另一邊的梧桐樹道:「走吧,這樣被別人看到不好。」
趙沉不放,「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還在怪我?」
他糾纏不放,阿桔沒有辦法,對著他胸口小聲道:「都成親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只要以後你別在欺負人,我就不怪了,畢竟你也救過我。」
趙沉笑了,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你這樣好,我怎麼捨得欺負你?走吧,外面還是有點冷,逛完一圈咱們回屋去了。」言罷牽著她手,繼續往前走。
秋風習習,陽光從樹葉中灑落,兩人身影在地上交疊,偶爾她的完全被他的籠罩,彷彿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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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回到院子,幾個小丫鬟踢毽子玩呢,熱熱鬧鬧的。
翠玉跟錦墨正在比賽,翠玉踢得認真,錦墨瞧見二人慌忙停了下來,緊張地低下頭。
翠玉這才發現少爺少奶奶回來了,立即收起毽子跑到阿桔身邊,很是得意地道:「少奶奶,我們比賽踢毽子,她們幾個都比不過我。少奶奶要不要試試?」她性子活潑,在阿桔面前也不似綠雲那般拘束,倒跟林竹有點像。
阿桔挺喜歡翠玉的,誇了兩句,讓她們自己玩。翠玉便又笑嘻嘻轉回去,問錦墨敢不敢繼續比。
錦墨擔憂地看向趙沉。少爺喜靜不愛熱鬧,今日是小丫鬟們攛掇翠玉玩的,她忍不住加了進來。
趙沉偏頭問阿桔:「你嫌不嫌吵?」
阿桔搖頭,「咱們進去吧,我有事跟你說。」 現在她一心惦記著銀票,怕又忘了。
趙沉便跟她一起進屋了。
兩人並肩而走,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嬌小玲瓏,再登對不過,小丫鬟們都忍不住悄悄打量,竊竊私語。
錦墨目光複雜。
進了屋,趙沉先上炕。炕上擺著矮桌,他親手倒了兩杯熱茶,再頗感興趣地看向阿桔:「你要說什麼事?」
阿桔從箱子底下把裝銀票的匣子拿了出來。
趙沉不由直起腰板,鳳眼含笑瞧著她:「給我準備的禮物?」
阿桔多少已經習慣他的厚臉皮了,聞言只是稍微紅了臉,將匣子放到他面前,在趙沉打開時垂眸解釋道:「我,你給的聘金太多了,我從來沒有管過這麼多錢,還是你自己拿著吧。」如果他給兩千兩,有姨母的例子在前,阿桔還能勉強安心接受,但他一下子給三萬兩,夠她花幾輩子了,即便是聘金,阿桔拿著也心慌。
趙沉默默看著她,眼裡流露出不可思議。
阿桔看出來了,抿抿唇道:「你是富家公子,這些錢在你眼裡可能不算什麼,輕易就拿出來,但我不一樣,我沒見過這麼多錢,拿著也不放心,還是你收著吧,反正我也沒有用到的時候。」
趙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朝她招招手,「上來,炕上暖和。」
阿桔怕他動手動腳,不敢上炕,趙沉就又補了一句,「上來吧,咱們好好說說話。」
阿桔便從桌子另一側上去了,坐他對面。
趙沉拿她沒辦法,起身轉過去,挨著她坐下,然後將人抱到腿上,低頭看她:「阿桔,我是富家公子,但我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小時候家裡都是每個月給我多少銀子,長大之後,我學著做生意,起初常會賠錢,哪怕只賠幾十兩,我也會心疼,因為意義不同,賠了就表示我沒用。」
「阿桔,這三萬兩,有兩萬是我爹娘給你的。長者賜不能辭,他們給你你就收著,不用擔心有人來偷,外面的人不敢惦記咱們,你身邊的,誰敢動那份心思,我自有辦法 對付她。至於那一萬兩聘金,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我都給你,是想讓你知道我有多看重你,你安心收著就是。你說用不到,將來咱們生了兒子女兒,難道你不會私底下補貼他們?阿桔,別再提有錢沒錢,你嫁給我了,就是有錢的少奶奶,知道了嗎?說實話現在你比我還有錢,所以是我要高攀你,我要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你……」
說到後面又開始不老實了,手往她衫子底下摸。
阿桔心慌意亂,按住他手不給碰:「別……」
「那你答應我,以後只許跟我要錢,不許再提給我錢。阿桔,我是你相公,掙錢養你天經地義,我給你多少你只管開開心心地接著,記住了嗎?」趙沉溫柔地逗弄她耳垂,輕聲說著霸道的話。
他手臂抱得那麼緊,寬闊胸膛緊貼她背,阿桔心跳越來越快,扭頭想躲,他卻捧住她臉,吻了上來。
【小劇場】
一直有姑娘問這書最後會不會變成宅鬥,怎麼說呢,佳人也分不清類別,暫且歸成日常文吧,某些小說裡不是經常提到哪家的老太太祖母是農婦大字不識幾個但老侯爺老將軍對她始終一心一意嗎,這篇講的就是一個村姑到侯府老太太的蛻變,或者是侯府老太太養成史。
阿桔:我識字……
趙灰灰:乖,所以更愛你,我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