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神秘老婦隱露玄機

嚴謹「嘿嘿」樂了,用背頂頂梅瑰:「走嘍!」他雙足一點,躍上對街的石牆,借力使力,再躍上旁邊一棟矮樓的屋頂。梅瑰感覺自己象超人一樣的飛到了半空中,驚歎的「哇」了一聲,又是害怕又是興奮,一邊忍不住低頭張望,一邊又嚇得把嚴謹摟得死緊。

小魔王心裡洋洋得意,更是賣弄的在屋頂上飛快的竄躍著,這小鎮高樓不多,二三層的低建築正好讓小魔王發揮,又能讓小烏龜開心,又不致嚇破她的膽。果然梅瑰一路飛得高興,咯咯的笑個不停。

很快便到了梅瑰說的地方,那是一個小旅店,三層的古樸小樓,門旁掛了個招牌,就寫著旅店兩個字。嚴謹背著梅瑰停在旅店旁邊的樓頂上,他微瞇著眼仔細打量了四周,在小旅店對面街的門廊旁看到了一個微型監視器。

嚴謹問梅瑰:「你是要在這裡看,還是到那下面。」梅瑰想了想:「還是下面會清楚一點。」

嚴謹盯著監視器的方位,很快那監視器「噗」的一下冒了白煙,被損壞了。嚴謹確認周圍再無監視設備,便背著她跳到了旅店門前。此時街上沒有行人,靜悄悄的,嚴謹守著梅瑰,看她凝神靜氣地樣子。

「我找到她了。」梅瑰忽然小小聲說,嚴謹點點頭,梅瑰又說:「這附近的人,只有她腦子裡有我媽媽的樣子,她認得我媽媽。」

「那她意識裡,你媽媽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很碎的片斷,看不出來。」梅瑰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她驚訝的看了一眼嚴謹:「為什麼看不到了?」

「什麼?」嚴謹一愣,心知有異。他抱著梅瑰往旁邊一閃,躲在了旅店旁邊牆後,過了一會,旅店的門開了,一位老太太走了出來。她左右看了一圈,又看向對面那個監視器的位置,然後小聲叫道:「是誰?快出來。」

梅瑰有些害怕,她往後縮了縮,這個人能察覺到她偷看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嚴謹抱著她,在腦子裡跟她說:「別怕,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

兩個孩子縮在那躲著,只聽那老太太又說了:「是誰?快出來。偷偷摸摸的做什麼,有膽子就當面來問我。」

梅瑰聽了這話,竟然松開了嚴謹走了出去,小魔王在後頭抓她沒抓住,只好也跟了出來。

老太太聽到了動靜,急轉頭瞪向來人,沒料到看到的卻是一個小女孩,齊劉海、披肩發,還有雙大大的眼睛。老太太一下愣住了,她驚訝的半張了嘴,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僵在那,聽著那小女孩輕輕的說:「婆婆,我想問問,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裡嗎?」

老太太眼眶一下子紅了,她捂著嘴,似乎在壓抑著激動,過一會似乎醒悟過來,她急急的轉頭四望,然後伸手去拉梅瑰:「來,我們進屋說。」

老太太的手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男孩的手拍掉了,嚴謹滿滿的護衛姿態:「你別碰她。」

老太太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男孩,她有些疑惑,但還是飛快的說:「這外面不安全,會被看到,我們進屋說話,我不是壞人。」

嚴謹轉頭看向梅瑰,梅瑰沖他點點頭,嚴謹這才同意:「行,你走前面。」老太太沒再說什麼,轉身先進了屋子,嚴謹拉著梅瑰跟在她身後,一路上了二樓。

嚴謹小心防備著,走得很慢,把周圍的情況都觀察得清清楚楚。梅瑰也在腦子裡跟他說:「我沒有搜到周圍有活躍的意識,好象都在睡。」嚴謹點點頭,緊了緊她的手。

老太太把他們倆領到了一間屋子裡,鎖好了門,似乎松了一口氣,但她馬上跟梅瑰說:「孩子,你不該來這。」

「婆婆,你認識我媽媽,我想找她。」梅瑰只盯著老人,嚴謹卻很快把整個屋子打量完。

「你叫梅瑰,是嗎?」老太太顫著手想撫她的頭,卻終於還是停在了半空。「我是認識你媽媽,但我不知道她在哪。孩子,聽婆婆的話,別找她了,別讓人知道你……」她說了一半停下了,看了一眼嚴謹,顯然是在防備他。

嚴謹心裡一驚,這老太婆居然會知道小烏龜的名字,還知道她是一個心語者。

梅瑰對老太太說:「他是我哥哥,他保護我。」

「保護你?」老太太終於濕了眼眶:「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梅瑰,聽婆婆的話,別找你媽媽了,你的事,別讓任何人知道。你要象個普通人一樣,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為什麼?」梅瑰很傷心,為什麼媽媽說別找她,這位婆婆也說別找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媽媽愛你,梅瑰,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別找她,別讓她擔心,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老太太沒有正面回答她,卻反復的說著相同意思的話。

嚴謹終於忍不住插了進來:「你是怎麼躲開心語者的搜索的?你怎麼會知道有心語者在附近?」

老太太一愣,嚴謹再逼問:「難道你也是心語者?」老太太聽了這話,認真的打量著嚴謹,可嚴謹不怕:「你聽不到我,是不是?」

「你不是人類。」老太太終於間接承認了嚴謹的猜測。梅瑰驚訝的倒吸一口氣,嚴謹拍拍她的手安撫,接著問:「你跟梅瑰的媽媽是什麼關系?」

「孩子,知道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這個地方你們不宜久留,記住婆婆的話,把自己藏好,守住秘密。不要再去找媽媽了,你媽媽離開你有苦衷,等她辦完了事,她會回來找你的,你要做個好孩子,等她回來。」

梅瑰抿著嘴,沒回話,她想媽媽,她有很多話要跟她說。老太太轉向嚴謹:「那個監視器你是弄壞的嗎?」

嚴謹點點頭:「應該拍不到我們。」老太太微笑了:「幹得好。把她帶走吧,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不要引人注意,別讓別人知道你們見過我。」她想了想,轉向梅瑰,梅瑰忽然有了被偷窺的感覺,急忙集中精神建立意識屏障,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卻笑了:「很好,孩子,你果然很有天賦。」

嚴謹不知道這兩人在幹嘛,只得又往梅瑰身邊靠了一靠。老太太把門開開,對他們說:「快走吧,這裡並不安全,聽婆婆的話,離開這,就當你們沒來過,你們也沒見過我,以後也不要再來了。記住,要守住秘密,別讓別人知道。」

梅瑰有些想哭,好不容易找到了,為什麼又要當一切沒發生過?說媽媽會回來,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嚴謹卻知道這婆婆是為他們好,看來這背後真有什麼事,總之小烏龜想要平安,就得把自己藏好,能力絕不能外露。他拉過梅瑰,往外走去。

「等一等。」他們剛邁步,老太太卻又喊住他們。梅瑰急急回首,卻聽那婆婆啞著聲音說:「梅瑰,讓婆婆抱抱你,好不好?」

梅瑰看了嚴謹一眼,看他點了頭,她才走過去,任婆婆把自己抱住。老太太顯得很激動,嚴謹清楚的看到她眼裡泛起了淚花。老太太抱了一會,松開手,催促他們快走,一再囑咐路上小心,別被人看到。

兩個孩子出了旅館,消失在夜色中,老太太躲在門後靜靜的目送他們離去,確認並沒有人跟蹤,然後她回到房間,從舊衣櫃縫裡翻出一張照片來,照片上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正在微笑,她有著齊齊的劉海,披肩長發,眼睛大大的,很有神。老太太撫著照片流淚:「阿音啊,媽看到你的寶貝了,她很好,很漂亮,長得很象你,你就放心吧。你現在在哪裡呢?還平安嗎?媽是等不到你回來了,他們一直在監視我,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從我這挖出任何小寶貝的事,你別擔心。我沒想到,我居然能活著見她一面,我滿足了。」

嚴謹背著梅瑰一路奔回賓館,偷偷跑回他房間裡,小梅瑰很傷心,兩個孩子聊了一夜。他們不知道,這個晚上,那家有著三層古樸小樓的旅店起了一場大火,因為店主老太太的大聲呼救警告,在裡頭住宿的人全都跑了出來,可是老太太卻被燒死在了樓上。

筱筱一大早發現梅瑰沒在,她急急跑到兒子房間,卻見兩個孩子頭靠著頭,手握著手睡得正香。嚴洛昨天接到老婆大人的告狀電話,知道兒子皮到翻天,於是連夜開車趕了過來,大清早的也是看到這樣一副兩孩子和好如初的情景。兩口子對視一眼,直感到無奈。

小鎮不大,梅瑰媽媽廖尋音身份證上的地址卻很不好找,嚴洛開著車帶著她們轉悠了半天,終於搜到了地址,一看,卻是個廢棄的老房子,明顯沒住人很久了。拿著她的身份證去派出所查戶籍資料,卻什麼都沒有查到。沒有親屬登記,沒有遷徙記錄,仿佛是憑空冒出來這麼一個人。

梅瑰難掩失望,昨晚那個婆婆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響,難道她真的找不到媽媽了?她還該不該找她呢?今天這一路,她也搜索了大家腦子裡的信息,居然都沒有人知道廖尋音,看來,那個婆婆是唯一的知情者了。

嚴謹知道梅瑰心裡不好過,他一路緊緊握著她的手,鼓勵和支持。這時嚴洛開車經過了那間小旅店,兩個孩子不自禁的朝旅店看過去,梅瑰失聲驚叫,筱筱回頭問:「怎麼了?」

「是火災,媽媽,居然有火災,那房子燒得黑黑的。」嚴謹趕緊打圓場:「小烏龜別怕,只是小火災。」

筱筱趕緊抓住機會教育孩子:「所以平常不能亂玩火,知道嗎?火災會傷人的。」

「嗯嗯,知道,不亂玩火。」嚴謹乖得不得了,梅瑰扭頭看著車後逐漸消失不見的房子,卻哭了出來,她用意念告訴嚴謹:「哥哥,昨天的婆婆,死了。」她哇哇大哭,把兩個大人嚇了一跳,嚴謹趕緊把她摟在懷裡大聲安慰:「讓你別看這麼多動畫片嘛,這個火災跟那個不一樣了,沒事沒事,動畫片裡都是假的。」

「哥哥,是不是昨天我們去找她,把她給害了?」梅瑰再呆也覺得不會這麼巧,那婆婆一直說不安全,讓他們快離開。

嚴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緊緊摟著小烏龜,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她保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