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嚴謹睡得特別香,來是小烏龜終於成為他的親親女朋友,天上掉下個大餡餅正砸在他腦袋上,美死了。二來案子有了重大突破,只要抓到了X醫生,小烏龜的安危就不再是個問題,到時她跟她媽媽也能母女重逢,小烏龜開開心心的,他也就開開心心的。
一夜無夢,第二大清早,他又跑到小烏龜樓下等著,打算跟她一起吃早餐,再討一個甜甜的吻,給他充充電,他就得到公司忙去了。
梅瑰跑下來,笑著奔向嚴謹,但嚴謹敏感的察覺到她不如昨天那般高興。他牽過她的手,正要低頭詢問,卻見幾個女生走過,朝他倆投來有些別樣的眼光。嚴謹心裡一動,明白過來。拉著梅瑰走向餐廳:「有人給你看臉色?」。
「沒有沒有。」梅瑰拼命搖頭:「就是大家很驚訝。」頓頓,補充道:「我也很驚訝,沒想到傳得麼快。」。
嚴謹心裡有些難受,他以前在學校裡,交過不少女朋友,以前每換一個,或許都會有些風言風語吧,可是他當時都沒在意,要當他的女朋友,承受點這些他覺得很應該,可是現在換成小烏龜,讓她壓力麼大,他很捨不得。想想也是,他們在學校呆麼久,一直是以兄妹的身份相處,突然轉換關系,再加上有些唯恐下不亂的加油添醋,傳的話應該好聽不到哪去。
一路有人側目,到餐廳坐下,周圍也似有竊竊私語,嚴謹轉頭掃視圈,立馬安靜了。梅瑰雖然保持著微笑,可有些僵硬的動作也洩露了她的不自在。嚴謹握住她的手,她用力捏捏他的掌心:「我才不怕呢,她們能做你女朋友,我也可以的。」
這話把他哄得很開心,傻呵呵的笑,旁邊的私語聲又起,他沒再管。兩個人吃完早飯散了會步,嚴謹拉著梅瑰在僻靜角落索了個吻,跟她說:「別在意那些不好聽的,就當他們放屁,聽見他們聲音就當聽到噗噗噗的,臭味過去就好了。」。
他模仿放屁的「噗噗噗」倒是很象,梅瑰撲哧下笑出聲來,嚴謹揉揉腦袋,很不捨的把她拉到懷裡抱會:「真得走了,你要想我知不知道。」。
「嗯。如果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叫我。」。
「好。」。
過了一會,梅瑰又問:「那你還要抱多久?」。
嚴謹臉紅,敲敲她腦袋:「你這小氣的呆烏龜,抱會怎麼了?哼,不抱了。我走了。」
「哦。」梅瑰很無辜的揉揉自己腦袋:「是你說趕時間嘛,我提醒一下。」
「哼,不用你提醒。」。
……
大眼瞪小眼的又互相看了會,她終於又忍不住:「你到底走不走啊?」。
他二話不轉身就要走,走了兩步又沖回來,拉她進懷裡在她臉上咬一口:「趕我走?我咬死你。」咬完就再扭頭,這次真的跑開了,瞬間消失在她的眼前。
梅瑰揉揉被咬疼的臉,喃喃的抱怨:「哪有趕,明明是提醒和詢問。」她往外走,決定下次定要跟他說,不能在她面前瞬間移動,那種看著他在眼前消失的感覺真不好。
走回大道上,夾在三三兩兩的學生群中間,梅瑰努力抬頭挺胸,她喜歡哥哥又沒有做壞事,而且哥哥也喜歡她,才不是她們說的那樣。她要加油努力,好好畢業,不能給嚴洛爸爸還有筱筱媽媽丟臉。心理建設完畢,正碰上從餐廳出來的默言。
默言與她並排走著,問道:「你終於被他搞定了?」。
梅瑰臉一紅,結巴了:「哪,哪有。」默言微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梅瑰想想不服氣,又說:「明明是我把他搞定了。」默言笑得咧開了嘴,轉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梅瑰被他看得很莫名,默言卻只了句:「別擔心。」。
三個字,卻意外的讓梅瑰很安心,於是梅瑰也笑了,用力點點頭。如果說嚴謹象火,熱情又奔放,默言就是象水,冷靜深邃,他總能似乎不經意卻又很實在的讓你覺得安心。
身邊不遠有幾個女生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兩兄妹談戀愛,是不是那什麼倫啊?」「哪有,據不是親的。」「哦,這樣啊,難怪從外校追到這裡來,那臉皮也夠那什麼的了。」「也不容易啊,追來這麼久,快畢業了才搞定,不抓緊時間不行。
梅瑰正在消化她們說的是不是自己,就見默言腳步一停,轉身對那幾個女生說:「吃飽撐著就趕緊去拉屎,不然嘴裡總放屁,太臭。」。
那幾個女生被說得臉都綠了,用力瞪了一眼梅瑰,梅瑰覺得莫名其妙,勸她們去大便的又不是自己,瞪什麼瞪?。
默言慢條斯理的又說:「我跟我哥都不介意揍女生。」那幾個女生什麼話也沒敢回,匆匆忙忙跑掉了。梅瑰想了一會,終於明白過來默言話裡的意思了,頭:「默言,她們居然都聽懂了。」
「嗯,她們跟你一樣聰明。」。
梅瑰又想了想:「你肯定不是在誇我。不過謝謝,雖然你每次都要跟哥哥吵架,但其實你一直在幫他。默言,你表達友愛的方式好奇怪。」。
默言抿嘴:「我從不吵架。」他不罵人,他一向只毒人。梅瑰剛想笑,卻看見沈非。
此時她跟默言已經到教學樓前了,沈非拿著書正往教學樓走。看見了她,停下了腳步,欲言又止,最後卻只是笑笑,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就進去了。他微笑時臉上透著失落與傷心,讓梅瑰看著心裡一擰。
默言見狀,提醒道:「還是要跟他說清楚,省得那蠻牛醋勁起來了,又鬧事。」
他說的那頭蠻牛此刻衣冠楚楚的坐在辦公室裡,與小米他們起翻閱著從超能力協會裡帶回的資料。
嚴洛一早也出現了,他跟嚴謹聊過之後,單獨去見馮光華,可惜那家伙油鹽不進,什麼都不肯說。快中午的時候夏生跑來,說夏培今天學聰明了,醒過來就監聽馮光華的腦子,可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嚴謹心裡一笑,他學聰明了,人家也學聰明了,什麼招都是用第一次時最有用,過期無效。
昨晚馮光華被拘捕後,超能力協會也被連夜封鎖,小米領著人,按嚴謹的指示,把相關的檔案文件等全都運回公司。梅瑰告訴嚴謹,馮光華昨晚在說到證據的時候,腦子裡對他資料室的那兩排櫃子很緊張,因此嚴謹特別囑咐對這兩個櫃子要特別留心。小米親自去的,先把整個房間原貌拍照,再把櫃子的文件分類裝箱標記好,接著又把櫃子前後上下全都搜個遍,確認沒有夾層和其它遺漏,才全運回來。
現在,嚴謹帶著人,對著這十多箱的文件認真翻著。協會的幾個高級幹部昨夜裡也全被控制起來,由另一組人在審訊問話。可惜到目前為止,除了能確定嚴謹推測的那些故事是真的之外,犯案的細節他們卻一點眉目都沒有。
如何挑選被害者?怎麼賣出去的?渠道、接頭人、手段……這些嚴謹他們都一無所知。甚至,就連哪些人是真退出協會了,哪些人是真遇害了,他們也不能確定。
到了下午的時候,所有不在協會裡的人員名單已經列出來,除了已經確認死亡的、失蹤報過案的,其它那些所謂退出協會的、移民的,足足有96號人。小米拿名單,安排人去遂一核對、探訪,以確認這些人的確不在受害者范圍內。
嚴謹讓其它人繼續從檔案文件中找線索,他自己去見夏培。
夏培經過一天的沉澱,顯然已經做好坦白的決定。他見到嚴謹就開始把他知道的情況全說了,但他反復強調熊東平並不是那個X醫生的同伙,他是受害者云云。
嚴謹忍耐著沒有打斷他,聽著他從熊東平怎麼教導他開始說,說到十年前熊東平失蹤,再說到幾個月前熊東平突然出現找他合作搜集情報,他把探聽到的協會裡的,包括公司裡的一些事情,通通告訴熊東平。他們的最後一次聯絡,是在一個月之前,當時秦南的案子查得很緊,夏培一直覺得秦南就是協會裡的內奸,當時有追問熊東平這個事情要不要跟會長和Boss,但熊東平卻告訴他事情不簡單,讓他等他消息。結果在之後,熊東平卻再沒有與他聯絡,就象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小魔王,會不會老師被他們發現了,所以被下了毒手?」。
「你們都是怎麼聯系的?」嚴謹沒興趣幫他揣測熊東平的情況。
「第一次搭上線是他給我來電話,後來都是用心語聯系。一般是周末到他指定的一個區域,然後他用心語找我,我並不知道他確切的所在地,他說是為了保護我。然後我們約定下一次的地點,我再過去。」。
嚴謹點點頭,他知道他並沒有說謊,這些事情,梅瑰都從夏培的腦子裡挖出來過。於是他接著問:「熊東平有沒有跟你透露過什麼特別的事?」。
「沒有,就是我剛才過的。對了,他第一次見面時說過有個叫魯安華的心語者,是個女的,能力很強。那次聯絡他突然說周圍有心語者在刺探他的意識信息,他懷疑就是那個魯安華,但是在那之後,他卻再沒有提起個人。」夏培這會也開始想這事:「他開始的時候,一直很關心還有沒有心語者,後來可能是知道真的沒有吧,就再沒問了。魯安華的事,也沒有再提。」
嚴謹將一張地圖和幾張紙丟給夏培:「你把你們每次聯絡的時間地點圈出來,每次談話的內容也盡可能詳細的寫下來。」
夏培接過,又問了一次:「老師會不會已經遭遇了不測?」
「所以我們要盡快了,你提供的信息越有效,我們越有機會找到他。」有機會找到熊東平,就表示有機會找到X醫生,找到X醫生,就表示他家小烏龜的安全將不再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