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曾鯉看到吳晚霞和幾個同事一搖一擺地朝上走著,離她跟艾景初越來越近。曾鯉頓時心裡緊張了起來。吳晚霞是全單位最有名的廣播員,什麼事情一到她那裡,保準八卦出來的影響力可以翻倍,要是被她看到自己在這裡哭,不知道要追問成什麼樣。何況旁邊還杵著一個艾景初。
無論哪一條,都夠她受的。政府單位的已婚和未婚婦女們,工作期間消磨時間的樂趣第一是給人介紹對象,第二就是傳播周圍的小道消息。
曾鯉趕緊揉了揉臉,將淚痕抹得乾乾淨淨,隨後對艾景初說:「你要朝哪兒走?」
「上山。」
「那我下山。」說著,就朝相反方向走去。
到了酒店還沒到八點,她才覺得困,又脫了衣服睡覺。結果一覺睡到馬依依來敲她的房門。
「天吶,你是來度假還是來睡覺呢?太陽都要下山了,你都還沒起。」馬依依瞅著她那一團亂發,皺著眉。
「幾點了?天黑了?」她一邊揉了揉臉,一邊打著哈欠。窗簾太厚了,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老大,太陽要下山了只是一個比喻。」
「哦。」她腦子還有點懵。
「已經要吃午飯了,你們同事叫我請你趕緊下去。」
曾鯉慢吞吞地起床去洗手間刷牙、洗臉、上廁所。
「帥哥什麼時候回來?」馬依依坐在外面床上大聲問。
「什麼帥哥?」她含著牙膏泡沫,納悶著反問。
「天吶!曾鯉,你才逃出我的視野一天怎麼就成這樣了。」馬依依第二回用這個詞,隨後跳起來說:「你就別遮遮掩掩了,我上樓之前就聽到昨晚的光輝事蹟,說你男朋友拯救了這個世界!」
「噗——」曾鯉一口水噴了出來。
她用手橫著一抹嘴上的白沫,衝了出來問:「你說什麼?!」
於是,馬依依繪聲繪色地將剛才聽曾鯉同事說的那些話複述給她聽。
曾鯉慘叫了一聲:「吳晚霞這個大嘴巴,我就承認我認識艾景初,其他一句也不是實話。」
「他們還說,你一個人神秘的下山去就是為了接他來東山陪你。」
「我那是去接你!」曾鯉怒了。
「對哦。」馬依依想起來,「不過你不是說有很多同事陪著你麼?」
「這個事情以後再解釋。」
「他們還說你們約著一起去看日出。」
「狗屁!」
「他們還說……」
「說什麼?」
「你藏著掖著,有這麼高富帥的男朋友都不介紹給大家,要不是昨天突發狀況肯定又被你糊弄過去了。難怪以前給你介紹那麼多人,你都看不上,原來是名花有主了。」
馬依依說完,看到曾鯉在迅速地梳頭穿衣換褲子。
「你幹嘛?」
「我要去找艾景初替我作證,跟她們說清楚。」
「走啦。」馬依依說。
「走了?」
「是啊,吃過早餐就退房走了。」
「你怎麼知道?」
「哎呀,說起來這又是一個故事了。」馬依依得意洋洋地賣關子。
「說!」
「他從外面回來去吃早飯,在餐廳就遇見你們單位同事了,一群阿姨圍著他要手機號碼,說以後掛號再也不用天沒亮就起來排隊了,看病住個院也可以說自己在A大醫院有熟人了,為了表示感謝,她們保證一定替艾景初照看你,不讓你在單位吃虧。結果你猜他說什麼?」
曾鯉想了想,回答道:「我不認識曾鯉?」特別是用艾景初那個表情和語氣說出來,肯定瞬時讓那群大媽的尊嚴和希望碎一地。
「錯。」
「曾鯉是誰?」
「錯錯錯。」
「到底說什麼了?」
「他說:『謝謝』。」
「謝謝?」曾鯉愣了下。
「所以啊,你認罪伏法吧。」馬依依笑眯眯地捏了捏曾鯉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