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島醫生抓準岩村命案的話題告一段落時開口。
「兩位剛才的敘述,使得本次兩件命案的過程水落石出,兇手應該是真一無誤。不過這麼一來,十年前家父遇害的命案代表什麼意思?
「老實說,我暗自期待本次犯下兇殺案的兇手,就是十年前殺害家父的兇手,期待本次命案真相大白的同時,也能揪出十年前殺害家父的兇手,但真相似乎並非如此。刑警先生也認為真一不是十年前命案的真兇吧?」
「是的,不是真一。到頭來,那種雙重構造的溫室,到底是誰設計製作的?是真一為了本次命案訂製的嗎?不,並非如此。因為那間半圓錐形溫室的骨架,從很久以前就存放在農舍深處。那些設備應該是十年前製作的,目的是殺害矢島醫生的父親矢島洋一郎先生,至於製作者……」
砂川警部淡然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我認為是豐藏先生。」
「啊啊!」昌代發出虛弱的嘆息聲。「果然……果然是這樣。」
「只能這麼認定了。換句話說,豐藏先生十年前就以這種雙重溫室犯下兇殺案,真一這次只不過是改編父親的做法。」
砂川警部開始述說十年前的命案。
「豐藏先生殺害矢島洋一郎先生的過程,比本次命案單純許多。
「首先,豐藏先生在溫室裡搭設半圓錐形溫室,接著在半圓錐形溫室假出口附近,殺害矢島洋一郎先生。行兇位置從半圓錐形溫室看來是出口外面,從外側的溫室看來大約在正中央。再來只要適度利用目擊者即可。當時有一位最合適的目擊者,就是矢島洋一郎先生的妻子。
「她當時不良於行,也就是坐在輪椅上。在這次的詭計裡,視線高度較低對於兇手來說非常有利。豐藏先生推著她的輪椅,假裝在尋找矢島洋一郎先生,巧妙將她帶到豪德寺家,並且以抄捷徑為理由,選擇橫越農田的路線,這麼一來必然會通過溫室旁邊。然後,豐藏先生讓一無所知的她觀察溫室內部。
「她看見的光景,和各位剛才的體驗相同。在她眼中,從入口到出口都是一無所有的空間,她肯定做夢都想不到這個空間外面有另一片空間,而且丈夫就陳屍在那裡。豐藏先生讓她仔細看過之後,直到深夜都和她與昌代夫人一起度過。
「豐藏先生的不在場證明就此完成,之後只要抓準時間,在深夜獨自前往溫室,拆掉半圓錐形溫室放進農舍就好,再來只需要等隔天早上,有人發現矢島洋一郎先生遇害陳屍於溫室的中央區域。
「後來屍體被發現,警方開始搜查,推測死亡時間是晚間八點到十一點的三小時;不過立刻縮短為晚間十點到十一點的一小時。原因在於有人證實溫室在晚間十點毫無異狀,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死者的妻子。豐藏先生在這個時段的不在場證明當然很完美,他以這種方式,巧妙置身於十年前命案的搜查範圍之外。」
志木聆聽砂川警部的說明,思考十年前某個白領族對於命案的奇妙證詞。
這個白領族在凌晨多,曾經進入案發溫室小解,並且供稱溫室裡沒有屍體。當時聽起來矛盾的這段證詞,只要以雙重溫室來解釋就輕易說得通。白領族只看到內側的半圓錐形溫室,不知道外側還有另一個空間,屍體一直在那裡。
「不過,外子殺害矢島洋一郎先生的動機是什麼?不,不只如此,真一殺害父親的動機又是什麼?刑警先生至今只說明殺人方法,完全沒有提到動機。再怎麼窮兇惡極的人,也不會莫名其妙殺害他人,何況外子與真一都不是窮兇惡極的人,肯定是基於某種理由。」
「動機嗎……這確實是問題。如夫人所說,現在只知道岩村命案的動機。豐藏先生為何殺害矢島洋一郎先生?真一為何殺害豐藏先生?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或許只能等待真一招供吧。」
「警部先生,等一下!」
房間角落再度發出聲音,又是那個偵探。
「我對這個謎題有個想法。我沒辦法一次解答兩個問題,但我自認至少能完美說明十年前命案的動機。您意下如何?」
「你知道?這麼說不太對,但你在本次的一連串案件之中,只和岩村敬一命案有點關聯,除此之外幾乎毫無關聯才對,不是嗎?」
「警部先生,您說得一點都沒錯。比方說,剛才提到十年前命案的行兇過程,我完全聽不懂意思。因為我不知道原本是什麼樣的案件,不知道哪裡是謎題,就像是還沒看問題就直接看答案,感覺實在不太對。」
「我想也是,畢竟我也沒空對你這個局外人說明清楚。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能夠說明這件命案的動機?動機是命案之中最深入的部分,我實在不認為你能理解。」
「您剛才說我是局外人吧?在整個案件之中,我在某些部分確實是局外人,但是這種說法同樣能套用在警部先生身上。您只從一個方向……更正,只從招財貓的方向觀看這整個案件。」
「這是什麼意思?」
「我接下來就會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