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蘇禾並沒能一覺睡到天明,夜半時分便莫名地醒了過來。緊接著便感覺到空氣一陣波動,時間開始重複了。
青年一直沒睡,自然也感覺到了。他本想讓蘇禾再睡一會兒,但在他開口之前蘇禾便坐起了身:「我們走吧。」
見蘇禾已經清醒,青年也只能點點頭,隨著她從床上起身。
接著兩人瞬移至光門處出了光門。之後蘇禾依舊是先謹慎地選擇了相鄰的那扇,確定雲虛的住處沒變且珠子依舊在他身邊後,才開始跳著看。
珠子在雲虛手裡比在白光團那兒更加穩定,一直往後過了數十扇光門蘇禾也沒能等到珠子易主,雲虛倒是先搬了家。
看著人去樓空的竹屋,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蘇禾帶著青年徑直往她曾去過的虛雲殿瞬移過去。
這次她很幸運,到了地方以後那裡果然矗立著一座巍峨的建築,正門處的牌匾上刻著行雲流水的「虛雲殿」三個字。不過這座虛雲殿和未來的那座模樣並不相同,應該是後來又修葺或者改建過。
沒什麼可猶豫的,蘇禾立即和青年一道進了虛雲殿。
自確定了關係後,蘇禾與青年平時的舉止便一下子親密了很多。之前走路大多是並排走,至多牽個手,現在青年的手則基本沒離開過蘇禾的腰。蘇禾也任由他這樣親密地擁著自己,時不時也對他做些親密的小動作,拉拉手指甚至抬頭親親他的下巴,甜得青年彎起的嘴角就沒放下過。
進入殿中後,蘇禾鬆開握著青年指尖把玩的手,放出異能細絲瞬間探遍整個虛雲殿,發現雲虛並沒有在殿內。不過無所謂,重要的是珠子還在不在雲虛手裡。於是兩人先去了雲虛的修煉室。根據前幾扇光門積累下來的經驗,那顆珠子一般被雲虛放在他修煉處的邊上。
掃了一圈修煉榻邊上的架子,蘇禾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小玉瓶。她沒有上去用手拿起來打開,而是探出異能細絲扎進瓶子裡「看」,果然是那顆紅色的珠子。
確定了珠子還在雲虛手裡,蘇禾正想離開去後面的光門,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動靜——雲虛回來了。
蘇禾猶豫了一下後轉回身,決定再看一會兒。
誰料依舊是一襲白衣的雲虛剛一進修煉室便神情一肅,精準地朝向蘇禾與青年所站的位置道:「不知二位前輩所來何事?」蘇禾與青年的力量比現在的雲虛高出數倍,感覺到他們氣息平和毫無敵意後雲虛心中鬆了口氣,沒有追究他們擅闖,反而恭敬地以前輩相稱。
蘇禾驚訝地挑起眉,側頭和青年對視一眼,雲虛現在也能感知到他們了?!
青年安撫地衝蘇禾笑笑,伸手下去與她十指相扣,輕聲道:「別擔心,沒關係的。」
蘇禾點點頭。至於雲虛的問話,兩人自然不會回答他,即使回答了雲虛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雲虛靜靜地等了半晌後,沒等到回答也沒惱,向他所認為的「前輩們」作了一揖,然後朝一邊的架子走去。
看到雲虛之後的動作,蘇禾立即慶幸自己選擇了留下來多看一會兒——只見他拿起那個裝著珠子的小玉瓶便轉身打算離開修煉室。
蘇禾自然是立即跟上。感受到兩位「前輩」跟在自己身後,雲虛腳步微頓了頓,但沒說什麼,繼續往原本的目的地而去。
蘇禾與青年跟著雲虛來到一座看上去比虛雲殿嚴肅些的建築內,殿廳中有三人正等著雲虛。從穿著上看,其中兩人應當不是乾清位面的人。
雖然能感覺到兩位「前輩」一路跟著自己進了大殿,但看其他人皆沒有反應,雲虛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沒有提醒他們。向幾人點點頭後一臉自然地遞出手中的玉瓶。
來自其他位面的兩人中的一個慎重地雙手接過,小心地拔出瓶塞從中倒出珠子。
珠子一出現在場的幾人便立即感受到了其中豐沛洶湧的能量。倒出珠子的那人托著珠子細看片刻後又將珠子交給同伴,待同伴也仔細看過確定沒問題後,才將珠子放回玉瓶中小心地塞好瓶塞。
見兩人皆露出滿意的神色,雲虛再次強調道:「這珠子蘊含的能量雖然極強,但數千年下來我用盡辦法皆無法取出,只有每次它能量暴動時才能從旁盜取一絲收為己用。」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冊玉簡,「這上面記載了調取的方法。能量暴動每三百年一次,不出意外,下一次將在三天後。」
蘇禾聽到雲虛說的時間跨度不由愣了愣,原來已經數千年了?其實對她來說只不過是跳著跨了數十扇光門的時間。
站在雲虛對面的人接過玉簡,面上滿意的神色不變:「這種強度的能量,一絲足夠了。」
接著幾人繼續客套了幾句,兩位其他位面的來客便告辭說要離開。雲虛二人沒有挽留,親自送他們去到位面交界處。蘇禾與青年自然緊跟過去。
這時候的位面交界處和蘇禾在未來見過的不同。未來各個位面間壁障消融,交界處產生了可以直接通過的巨大裂縫,任何人皆可輕易穿過。而此時的交界處則只是一層淡淡的光膜,需要眾人合力破開位面壁障才能供人穿行。
在圍觀了一番暴力撕開位面壁的場景後,蘇禾與青年跟著兩位客人迅速穿過破開的裂縫去到相鄰位面。腳踏到實地後蘇禾回頭看去,只見失去法力支撐的裂縫飛速合攏消失不見。
乾清位面這邊,雲虛自然能感受到兩位「前輩」穿過裂縫而去。看著裂縫合攏後,不知怎麼的,雲虛竟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微微皺眉捂了捂胸口,雲虛一臉莫名地回去了自己的住處。
而蘇禾這邊,熟悉的場景再加上她跟著的這兩人回來後便換回了常用的語言交談,蘇禾立即確定了這是維爾斯位面。
根據之前先後經手珠子的幾人來推斷,蘇禾預感她接下來就能見到穆澤或者是裴曼了。
然而這一次蘇禾的判斷出了些偏差,她沒有見到兩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跟著捧著珠子的兩個人進入她曾去過一次的皇宮,見到了一個長相和穆澤七分相似的年輕男人。
這應該就是年輕版的皇帝?穆澤的父親?
蘇禾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男人,忍不住懷疑——穆澤此時出生了麼?
出使乾清位面的兩人恭敬地行過禮後,趕緊將拿到的珠子和玉簡呈遞給年輕的皇帝陛下過目。
年輕皇帝握著珠子感受了片刻,又迅速掃了一遍玉簡上的方法,點點頭後將東西交給身邊的侍從,然後對下首站著的兩人道:「要盡快。」
只這三個字蘇禾根本看不出他們要做什麼,只能聽出年輕皇帝的語氣很嚴肅。應該是被皇帝委了什麼重任的兩人連聲應下,接過侍從遞還的珠子和玉簡,再度向皇帝行過禮後迅速退了出去。
蘇禾挽著青年趕緊跟上兩人。這兩人沒有出皇宮,而是徑直走入了不遠處的另一棟建築裡。
這棟建築從外部看平平無奇。跟著進去之後,蘇禾發現裡面守衛的森嚴程度竟比皇帝所在的地方還要嚴密。而她跟著的這兩人級別很高,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到了最中央的房間。
中央房間面積不大不小,擺著數台看起來十分複雜的精密機器,約莫十個身穿白大褂研究人員來來往往地忙碌著。
見到出使乾清位面的兩人回來,白大褂們立刻圍了上去。能呆在這個房間裡的都是核心人員,沒什麼可避諱的,珠子和玉簡便在神情興奮的一圈人中傳了個遍。
圍在一起的一圈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蘇禾聽不懂的專業行話後,又各自散了開去。珠子則被鄭重地放到了左邊那台最大的機器邊上嵌著的透明盒子裡。
蘇禾沒什麼頭緒地在房間裡轉了轉,零零碎碎地這裡聽一句那裡聽一句,終於弄懂了個大概——他們似乎是要將珠子中的能量用於改良基因,還是激發進化什麼的?雖然只能得到一絲絲能量,但由於這珠子中的能量極其純粹強大,所以也夠了?
正在蘇禾因為探取不到更多消息而打算出去轉轉時,兩個湊在一起的研究員忽然爭吵了起來。而其餘人聞聲過去後,不僅沒有勸架,反而一個個地也參與進了爭論之中。顯然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吵過不止一次了,兩方誰也沒能說服誰,每次一談到這個問題就炸鍋。
蘇禾眼睛一亮,立刻拽著青年湊過去細聽。
原來研究員們是在為藥物研製成功後,究竟是給懷孕的母體注射,還是等胎兒出生後直接給嬰兒注射。
一方認為應該直接給皇后注射。他們之前用低等的能量對動物做過無數次實驗,幾乎每一組對照組都證明有母體緩衝,成功的概率要高一些。
而另一方則認為應該等小皇子出生後再進行改造。這次皇后懷的是雙胞胎,如果直接母體注射,雖然母體能起到緩衝刺激的作用,但每個小皇子分到的劑量就無法人為控制。一旦出了差錯就是一屍三命。雖然母體注射成功的概率確實要高一些,但也並沒有高多少,不值得為了這點概率冒險。
在旁聽了一會兒後,幾個關鍵詞讓蘇禾微微眯起了眼——皇后?雙胞胎?
從沒聽說過穆澤有雙胞胎兄弟,難道剛剛那皇帝其實不是穆澤的爸爸,而是爺爺輩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