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狼的報恩

他的話一點都不假,他很快的就將她為他取出子彈又為他包紮的事拋諸腦後。像使喚僕人一樣,讓她替他換藥、端水、送飯,這些也還罷了,竟然還叫她替他洗澡。從小到大,她還沒有伺候過什麼人。

他躺在浴缸裡,胸部以下被香波的泡沫覆蓋著,左臂上纏著幾層紗布,胳膊因為受了槍傷不能沾水,而搭在浴缸的邊緣上。

「洗髮的香波在下面的櫃子裡,待會替我洗頭髮的時候,別忘記用你的小手按摩一下。」

儘管知道他是個陰陽人,可碧雲還是臉紅,她小聲嘟囔著,彎下身子,打開洗手盆下面的櫃子裡,正準備拿出洗髮的香波,浴缸上方的淋浴噴頭裡突然噴射出了一股熱水,淋到了她的身上,她拎著淋濕的上衣,一張小臉立刻紅透了,「你,你是故意的!」

「沒錯。」看到她的窘迫,他仰頭靠在浴缸上,連連笑了幾聲。

「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她怒目瞪著他。

他沒有回答她,從浴缸裡挺起身子,用右手托起她的臉蛋,不合時宜地稱讚到:「你可真美。」他有點喜歡她嬌羞的模樣,是那種真的發自內心的嬌羞,而不是時下姑娘那種忸怩作態。

她扭轉過臉,擺脫他手的制約,這一次對她的反抗,他並沒有生氣。「去給我拿杯酒,寶貝。」

「變態的酒鬼!」碧雲小跑出洗手間,來到房間的酒櫃前,心想最好讓他喝死,讓他的傷口一直爛到骨頭!因為這棟房子地下室的廚房旁邊,還有儲藏室和酒窖,所以酒櫃裡的酒並不多,碧雲打量了一眼,雙層架子上,有一瓶ABSOLUTVODKA的伏特加,就可是種烈酒。

對了!何不趁機修理一下那個變態的傢伙,碧雲心生一計,她打開瓶蓋,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兒撲鼻而來,又從旁邊的杯子架上取了一個大號的高腳玻璃杯,倒了滿滿一杯的酒。

碧雲端著酒,學著酒店服務生的口吻,陰陽怪氣地說到:「先生,您的酒來了。」前腳踏進洗手間,她裝作腳下一滑,整個人端著托盤向浴缸倒去,一整杯的酒全部灑在他的肩膀上,不偏不倚地正澆在他受傷的那只胳膊的白紗布上。他先是一怔,隨後立刻捂著胳膊,整個人在浴缸裡翻了個身。

「對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她轉過身子裝模作樣地找毛巾為他擦拭,勾著頭偷偷地笑,原來他也知道疼痛。

他冰藍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胳膊上的傷口被酒精醃漬地劇烈作痛,他迅速撕下那濕透了的紗布,打開淋浴,讓流水沖洗著傷口。沖洗了好一會,他冷冷地說到:「去拿醫藥箱,給我重新包紮好。」

說完他就浴缸裡起身,她趕緊低下頭,只見他用一條長浴巾遮住走出浴室,來到臥室裡。碧雲偷偷朝他的背影望去,但是眼前的情景讓她怔住了,他寬闊的後背上佈滿了疤痕,那條條傷疤交錯縱橫,有深有淺,彷彿薔薇的枝蔓在攀爬,不僅是那主幹肆意地在他後背生長著,還有著肉紅色的刺。這不像是戰場上彈片留下的傷,更像是什麼野獸的利爪留下的痕跡,和這些猙獰的傷疤相比,他胳膊上的槍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像是覺察到了她在盯著他發呆,他扭頭對她說到,「沒有想到吧,我也並不完美,看夠了就立刻去拿醫藥箱。」

她倒抽了一口氣,她可從來沒有覺得他是多完美的人,的確,他的臉長得是很完美,身材也很完美,可是他的內裡是個閃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是個十足的變態。想到這裡,她立刻收起因為他背上的傷痕,而氾濫起來的同情心。

她很快拿來了醫藥箱,見他正穿著睡衣,坐在躺椅上等待。

「對不起哦,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說的有些心虛。

「沒關係。」他雖然這樣說,那冰冷的眼神卻讓她不寒而慄。她給他清理傷口,又上好藥,重新包紮結實,收拾了一下棉球和酒精,她合上醫箱子。卻看見他走到房門口,突然「砰」地一聲關上房間的門,又將門反鎖了起來。

碧雲立刻緊張了起來,「你……你想做什麼……」

他微笑著沒有回到,但是沒有靠近她,而是轉身向酒櫃走去,打開酒櫃的玻璃門,從銀質的架子上取下一個玻璃杯子。

這個傢伙還真是個酒鬼,難道他還想喝酒麼。碧雲心裡打著鼓,但是他反鎖房門的舉動,和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她意識到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拿好。」他把杯子交到她的手上,又讓她兩隻手握著,接著托起她的胳膊,讓她握著玻璃杯的雙手舉過頭頂。他從酒櫃裡取出一紅酒,在她雙手托舉的控杯子裡緩緩注入滿滿的一杯酒。

她有些疑惑地抬眼看著,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很好,就這樣。」他坐在躺椅上,微笑著說。

她高高擎著的胳膊有些微微發酸,「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從窗邊的小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書,長指翻了幾頁,漫不經心地說:「好好舉著吧,如果這酒灑了一滴,後果你自己想像吧。」他直截了當地威脅她。

變態!無恥!她在心裡咒罵著,他的心眼實在是小到可以,這分明是對於剛剛的事情進行的報復。可她不敢違拗,像一個鐵架子一樣站在那裡。漸漸地,她的雙手開始酸痛,發麻,十幾分鐘過去,這雙手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他繼續悠然地看書,彷彿她不曾存在……碧雲瞅著牆上的掛鐘,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他一直埋頭在看書,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他拿起聽筒,電話那邊說了好一陣子,他只是輕聲應答,在扣下電話之前,說了一句,「一會送到我的臥室。」

他走到大門前,把反鎖著的大門打開。她的雙手已經在不住地顫抖,他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肘,重複了一句,「舉好,寶貝。」碧雲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下來。

不一會,響起了敲門聲。碧雲下意識地望向門口,有人來了。

「進來。」他抬起頭,說了一句。

進來的是他的副官,雅各布上尉,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制服筆挺,身材瘦削,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充滿了機警。雅各布上尉徑直向他走來,但是她就站在酒櫃前,他不得不在繞過她身邊的時候,向她點頭致意,然後來到蓋爾尼德將軍的前面。「將軍,這是您要的文件。」

「謝謝。」他將文件隨手放在小茶几上,從躺椅上起身,「雅各布,來喝一杯。」他走到酒櫃旁邊,從她高舉過頭頂的顫抖的雙手中把那杯紅酒端起來,遞給他的副官。

「謝謝您,將軍。」雅各布上尉並沒有推辭,接過杯子,就在嘴邊啜飲了一口。

謝天謝地,這個副官果然是她的救星!碧雲剛要把麻掉的雙手放下來,只見他又從酒櫃上取了一隻空的杯子,示意她重新把手舉過頭頂,一邊往杯子裡倒酒,一邊和他的副官閒聊。

碧雲委屈的眼淚終於滾落了下來,雅各布上尉碧那雙綠色的眼睛時不時地掃過她,「將軍,今天的葡萄酒非常好喝,您的杯架也很特別。」

聽了副官的話,他一手托著酒杯,低頭看了碧雲一眼,「她是納爾森博士送給我的禮物,你知道維持他的人種試驗室需要軍費來維持,」他嚥下一小口葡萄酒,朝雅各布上尉露出微笑,「她會彈琴、跳舞,」他邊說邊撩起她的黑髮,「你還會什麼?我的天使。」

碧雲滿臉的熱淚,緊緊抿著嘴,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看,她很沉默,還需要教育。」他彷彿是自嘲地笑了一聲。

雅各布上尉也附和著他扯動嘴角笑了,綠色的眼睛裡閃爍了一下,「我想我該告辭了,祝您睡個好覺。」

「謝謝。」他朝副官舉起杯示意。「相信我今晚會睡的很香。」

雅各布上尉離開他的臥室,他則再次關上了門。隨著他尖長的手指熟練地撥上內鎖,她的希望再一次破滅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真的堅持不住了,盈滿了淚水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他把酒杯放在檯子上,「我只是說你不可以動,並沒有說我不能動你。」說罷,他的手撫摸上她。

她忍受不了這種觸摸,只是一下就讓她渾身戰抖,玻璃杯子從她的雙手中滑落,「啪」地一聲,跌碎在地板,猩紅的酒灑了一地。

他搖搖頭,輕聲歎息說:「這真是遺憾,你不僅弄灑了我的酒,還打破了我的玻璃杯。」

她瞪著他,根本就是他在無理取鬧,他有心要非禮她,還需要找什麼理由麼……他這個無-恥、下-流、卑鄙的陰陽人。看來這次他是要來真的,她下意識地驚呼起來:「不!不要。我發誓,再也不會那樣了,求求你,不要。」

「現在才知道害怕,你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傢伙。」他絲毫不理會她的求饒,一隻手緊緊攥住她雙手的手腕,從衣帽架上,抽下他制服的肩帶,熟練地在她雙手的手腕上饒了兩圈兒,結實地打了個扣結。一手托起她的身子,放在酒櫃旁的高檯子上。

碧雲被牢牢地縛住雙手,雙腿懸空,平躺在高高的檯子上。她偏過頭,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只見他又打開酒櫃的玻璃門,那修長的手指在兩排酒瓶上滑動著。

「既然你打破了我的酒杯,那麼就由你就來做我的酒杯。」他從酒櫃裡取出另外一瓶紅酒,打開了蓋子,不過並沒有往杯子裡倒,而是一手握著瓶子,來到她的面前,放在她的鼻子前面,有意讓她嗅了一下那紅酒的氣味,勾起嘴唇輕聲說到:「1912年,ChateauLatour。」他一手勾起她的脖子,另一手拿著酒瓶,沿著她的領扣,慢慢傾倒了下去。

「啊,不要——」碧雲驚呼著,眼見那冰涼的紅色的液體,正從酒瓶的口倒出,倒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她的雙手被皮帶牢牢地捆住,任是怎麼掙扎也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