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女人的病

回去的路上只有兩個人安安靜靜的走著,山棗走在後面,不時的用眼睛偷偷瞟著前面的褚雲峰,心裡如小鹿亂撞一般。

褚雲峰回頭看了看,見山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瞧著她乖乖巧巧的模樣,褚雲峰越看越順眼。眼睛一掃,他看見了山棗腳上的新布鞋,只是一雙普通的黑布鞋而已,褚雲峰心裡有些燥熱,他想起了山棗今天□在外的小腳和白嫩嫩的腳腕,女人家的腳真小,怪不得古人都喜歡三寸金蓮。

走著走著,山棗突然「哎呀」一聲,褚雲峰忙回頭著急的問道,「怎麼了?」

山棗懊惱的回過頭,看著山下的已經遠去的村子鬱悶的說,「忘記買澡盆了。」

澡盆……

褚雲峰腦子裡出現了一副畫面,光裸的山棗坐在熱氣騰騰的澡盆裡,舀起水往身上緩緩的沖著,縷縷水流順著她白淨的身子而下,滴滴水珠泛著亮晶晶的光芒,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更顯得柔軟……

不敢再想了,褚雲峰臉上一紅,自己這是怎麼了?又不是毛頭小子了,還這麼毛躁。

他強壓住心頭氾濫的思緒,啞聲說,「改天再買也一樣,不行我先給你做一個你湊活著用。」

山棗有些悶悶的說,「我都好多天沒好好洗澡了。」

褚雲峰想了想,「要不你先在後院將就著洗洗?我給你多燒些水。」

「不太好吧,後院多空啊,我不要!」山棗一想到露天洗澡就斷然拒絕。

褚雲峰樂了,「又不是讓你在後院直接洗,去新蓋的茅房裡面衝衝啊,剛好那水就順著流下去了,回去我就給你燒水。」

山棗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她甜甜的一笑,「謝謝你,褚大哥。」

褚雲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回到家以後褚雲峰把糧食都放進地窖裡,山棗也把自己買的東西收起來,然後從衣櫃裡取出她用裹胸的布做成的內衣,把這些都裝進了木盆裡,等著褚雲峰燒水。

褚雲峰把水兌好,用挑水的木桶盛了放在後院,山棗拿著汗巾,抱著裝衣服的木盆站了進去,褚雲峰看著她關好了門,又去前院燒水,這麼來來回回兩三次,山棗才說不用了,褚雲峰還是一如既往,在前院用水缸裡的涼水洗澡。

今天累了一天,山棗只覺得腰酸背痛,洗完了澡舒舒服服的就直接上炕睡了,褚雲峰做了點

糙米飯,炒了個肉絲,給大毛放好食以後進屋推醒山棗,山棗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擺擺頭表示自己不吃。

褚雲峰也沒勸,自己吃了飯,在院子裡陪著大毛玩了好一會兒才進屋睡下。

山棗睡的迷糊,她今天腰間酸痛的不得了,到半夜,山棗突然驚醒了,只覺得腿間一片黏濕。

壞了!

山棗趕忙伸手摸向身下的床單和身後的被子,果然,手指觸到床單上某一塊,指尖頓時傳來一些怪怪的感覺。

她不敢有大的動作,保持著側身的姿勢慢慢掀開被子,小腹一熱,她身子又僵了,等那陣感覺過去。山棗真是欲哭無淚了,即使屋裡黑乎乎的看不見,她也知道床單和被子上肯定已經沾染上了。

褚雲峰翻了個身,「怎麼了?」

他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聲音有些嘶啞。

「沒事,你睡吧。」山棗小聲說,然後慢慢挪下床。

褚雲峰看著她怪異的動作,擔心起來,他索性坐了起來,「你要出去?」

山棗現在坐不敢坐,躺不敢躺,動不敢動,最重要的是她現在著急要怎麼才能解決這件麻煩事!

她想起家裡還有些草紙,先墊著應該會好一些,想到這,她忙站起來,小腹有些絞痛。山棗不想讓褚雲峰知道這種羞人的事兒,而且褚雲峰坐起來看著她,她也不方便出去,當下口氣不免有些急躁起來。

「我沒事,你快睡吧。」

褚雲峰這會兒清醒了不少,山棗有些反常,他心裡焦急,手伸向前準備拉住山棗,「你是要去哪裡?」

「去茅房!」山棗急著出去,躲開了褚雲峰的手往外快步出去。

推開門,清亮的月光照在山棗的身上,褚雲峰看到了山棗身上有些不一樣的東西,他臉色一變,忙站起來查看床鋪。

果然,在床單上有一塊明顯的血漬,褚雲峰伸手摸了一下,床單上殘留著山棗的體溫,床單那處有血漬的地方邊緣已經乾涸發硬,褚雲峰心裡一下慌起來,山棗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他匆匆跑出去,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山棗在茅房裡找著了草紙,心裡才舒了口氣,上次做衣裳的布料還剩下些,可以用來做一條月經帶,現在卻只能用草紙先墊墊急。

想到這山棗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大意,怎麼就忘記了這茬子事兒了呢,現在可好,今晚可不好過了,還得小心翼翼的睡。又一想到染上血跡的床單和被子,山棗更是一陣鬱悶,明天可怎麼向褚雲峰解釋啊?

說自己想拆洗被單?要是他不小心看見了怎麼辦?說自己腿受傷了?可是腿上沒傷口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誰會不舒服到流血啊……

山棗煩躁的想大吼,不行,明天還是哄著褚雲峰進山去打獵去,等他回來的時候床單被罩她都洗好了,就這樣把這事掩過去!

她也不知道她在茅房蹲了多久,直到覺得肚子不那麼疼了才出來,剛出來她就被嚇到了。

褚雲峰正站在茅房門口,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你、你要上茅房?怎麼不喊我聲?」

山棗被嚇了一跳,忙讓開了身子。褚雲峰不動,只是怔怔的看了她半晌,然後突然一把扯過了她。

山棗忙用手捂著自己後面,衣服上沾的有血,可不能被褚雲峰看見。

饒是她動作快,褚雲峰的眼睛也很尖,一掃之下大概看清楚了在什麼地方。

「你受傷了?」雖然很納悶為什麼山棗會在那個地方,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受傷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早說?你哪裡不舒服?」

褚雲峰皺著眉,山棗的臉色有點蒼白,還有些蠟黃,她到底是怎麼了?

說啥來啥!山棗心裡直歎,她剛剛還想著怎麼瞞著褚雲峰,這會兒褚雲峰就已經發現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

山棗一再解釋著,但是褚雲峰就是不信。

「你都流血了還沒事!你到底是怎麼了?」

褚雲峰有些來了火氣,這姑娘怎麼這麼倔,就算傷的是個難以啟齒的地方,那也是傷呀,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若是嚴重他現在就下山去請大夫,偏偏她就是左一個沒事右一個沒事,真是急死人了。

流血……

山棗的臉唰的紅了,她別過臉,有些害羞的說,「我真的沒事,回去睡吧。」

褚雲峰不懂她為什麼又突然臉紅了,只覺得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悶悶的,又有些煩躁。

「算了,睡覺吧。」

褚雲峰微微有些沮喪,自己火急火燎的擔心她,怕她出什麼事,她卻什麼都不說,還是信不過他啊……

山棗意外的看著褚雲峰轉身回了屋裡,他怎麼突然間態度就變了?不過只要他不再追問了就好,這麼羞人的事兒她可沒法跟一個大男人解釋。

第二天山棗就發現了不對勁,褚雲峰不跟她說話了,不但不和她說話,還老避著她。山棗仔細想了想,除了她沒有和褚雲峰說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其他的好像沒和褚雲峰鬧過什麼彆扭。

而且那天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還蠻好的,應該就是那天的事兒了。可是……這種事兒讓她怎麼開口啊!

山棗邊吃著飯,邊看著默默咀嚼的褚雲峰,他已經兩天沒和她說話了,偶爾遇到非說不可的情況,也是話一說話馬上就離開,好像和她多說句話是件多麼討厭的事情似的。

哎……山棗想了想,夾了一筷子菜給褚雲峰,褚雲峰頓了一下,埋頭繼續吃,還是不吭聲。

山棗無奈,算了,反正這事兒以後他還是會知道,何必非得跟他鬧的不愉快呢。既然他要知道,那她就說了吧,說了以後他應該就不會再和她生氣了吧。

「咳……褚大哥,一會兒麻煩你洗下碗,我不太舒服。」山棗狀似隨意的說著,偷偷瞟了一眼褚雲峰。

褚雲峰的動作停了下,然後點點頭,沒說話。

呃……這男人彆扭起來還真不好伺候。

山棗咬咬唇,眼睛一轉,繼續歎著,「哎,當女人真不好,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當男人就不會每個月來那個了,真是腰痛,肚子痛,渾身都痛,難受死了。」

褚雲峰豎著耳朵一直聽,但是山棗卻不說下文了,褚雲峰疑惑了,那個?哪個?是什麼病,還每個月都會發病?男人沒有女人有?還全身都痛?還會流血?

褚雲峰默默的把這些症狀都記在心裡,準備一會兒下山去村子裡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