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日子總是來的那麼快,出來了這麼久,褚雲飛和安陽公主也該回京城了。
離開之前,褚雲飛看著褚雲峰家的屋子還是很糾結,「現在有了孩子,你也得打算打算,咱們有這個能力,不應該讓孩子們也跟著吃苦。」
褚雲峰笑呵呵的說,「我心裡有數。」
這邊廂安陽公主也拉著山棗說著悄悄話,「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辛苦,讓夏草多幫幫你。」
山棗很自然的點頭,「她自然得幫我。」
「我是說你不方便的時候……」安陽公主意有所指。「讓她進屋伺候。」
山棗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忙不過來不方便的時候,夏草也確實進來伺候過,隨即點點頭,「我知道了。」
安陽公主滿意的頷首,想想又怕山棗吃虧,又叮嚀一句,「若是二叔沒有那個意思,你就不要讓她伺候了,省的看著鬧心。」
她自己就因為小妾的事情受了不少窩心氣,又是真心喜歡山棗,最後這句倒是真心實意的話。
山棗笑眯眯的一一答應,安陽公主不由得有些氣悶,也不知道她這種暗示,山棗能不能聽懂!
隨著馬車聲漸漸遠去,褚家也恢復了安寧。
褚雲峰也開始認真的思考以後的生活了,他現在不缺銀米,但是兩個孩子的出現讓他深刻的意識到,是不是可以將現在的生活改變下?
不管他承認不承認,一定水準的生活足以影響一個人的一生。雖說他哥哥是侯爺,但是那些與他無關,更與他的孩子無關。作為一個父親,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受到更好教育,也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後有個好歸宿。
說白了,就是他自己可以吃苦,卻不想讓孩子吃苦。
想到這兒,褚雲峰就拉了褚良研究起來,「咱們是不是可以做點生意?」
褚良很意外,這個二爺不是一向視功名利祿為浮雲嗎?怎麼突然轉性了?不過他可沒傻到直接去問,而是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二爺想做什麼生意?」
褚雲峰一時有些拿不定,他很少關心這些,不免有些猶豫。
褚良見狀,如數家珍的開始報,「侯爺名下有布莊、馬場、錢莊等。**二爺覺得哪個好?」
褚雲峰有些氣悶,「我可沒想過拿大哥的鋪子。」
褚良暗笑,「二爺有興趣做生意,人脈很重要。」
褚雲峰當然知道這點,他也只是一時興起罷了。褚良想想又勸到,「二爺,商人這個身份到底上不了檯面,您是侯爺的親兄弟,就算沒有爵位,謀個官職也還是不錯的,何必要……」
褚雲峰皺著眉,他不在意身份,倒也真沒注意過這些。
褚良見了,也不再多說。士農工商,一個商人,就是有再多的錢,也買不了別人的尊重。
褚良的話到底起了作用,褚雲峰再沒有提過要經商的事。
日子緩緩入流水,一轉眼,兩個孩子也都一歲了。
褚家的生活沒有絲毫變化,只除了兩個孩子太能鬧騰。
一歲多的孩子實在是讓人不好哄。
褚家大哥兒,也就是胖胖。正在用無比委屈的眼神看著母親,肉呼呼的小拳頭緊緊捏著,眼裡含著一大泡淚水,不甘的盯著妹妹手裡的撥浪鼓。
「啊……啊……」
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胖胖已經完全能用自己的行為來表示自己的心情,他現在一邊發出哦哦啊啊的聲音,一邊努力想從木頭車裡撲出來去搶妹妹手裡的撥浪鼓,憋紅的小臉說明他此刻非常不爽。
山棗抱著嘟嘟往旁邊讓了讓,嘴裡溫柔的說著,「胖胖,這個是妹妹的,你的在這兒。」
手在旁邊翻了翻,拿出另一個小小的撥浪鼓,山棗搖動手柄,使得撥浪鼓發出咚咚的聲音,然後把撥浪鼓給胖胖遞到面前。
胖胖一巴掌打掉撥浪鼓,氣鼓鼓的含著眼淚看著嘟嘟,嘟嘟老神自在的玩著撥浪鼓,完全沒有理會哥哥悲憤的心情。
「我回來了。」
褚雲峰推開門,帶來一些涼意,天氣慢慢變冷了,再過些日子白雲山就該封山了。他如往年一樣趁著這些天已經準備好了足夠過冬的食物。
看見爹爹回來,胖胖和嘟嘟的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嘟嘟微微咧開粉嫩的小嘴,露出一朵小小的微笑。而胖胖則是迅速眨了下眼睛,一大顆眼淚就這麼滾落下來。
「哇……」
山棗還沒來得及答話,胖胖就已經裂開嘴大聲哭起來。
褚雲峰被嚇了一跳,忙把兒子從木頭小車裡抱出來,看兒子哭的撕心裂肺,不由得疑惑的看向山棗。
山棗很無奈,兒子搶女兒的玩具,搶不過還耍賴,她也很頭疼。
褚雲峰溫柔的哄著兒子,胖胖扭頭看了一眼呆呆的妹妹,轉身伏在褚雲峰身上哭的更大聲了。
嘟嘟搖著手裡的撥浪鼓,玩的不亦樂乎,不時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褚雲峰知道了來弄去脈很是無奈,抱著兒子在屋裡踱步,聞言細語的哄著兒子。
好不容易哄了兩個小祖宗睡下,褚雲峰摸摸兒子胖嘟嘟的小臉,咕噥了句,「老大的脾氣也太大了。」
山棗聽見了,撇撇嘴,「老二也沒好到哪去。」
褚雲峰一時語塞,看著妻子背對著自己梳頭的模樣,忍不住說了句,「等再大些,可不能這樣慣著了。我小時候又懂事又乖,可不是這樣的。」
「你一歲的事兒也記得嗎?」山棗挑挑眉,忍不住刺回去。
褚雲峰臉上一紅,站起身準備脫衣睡覺,他雖然不記得,可是自他記事起大家都這麼說他啊。
這個冬天,白雲山一如既往的平靜,外面的世界,卻悄悄有了變化。
被殺的那個皇帝,也就是現任皇帝當年那個壞事做盡的哥哥,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個便宜兒子,還有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妃子作證,大意就是這是皇帝遺孤云云,召集了一批死皇帝的舊部,聲稱現任皇帝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順,是?兄奪位。
現任皇帝登基還不到五年,又確實是先自立為王,揭竿起義趕走了皇帝才得的皇位。原本這個龍椅坐的就不夠穩,朝中一部分大臣被有心人這麼一煽動,更是讓皇位變得岌岌可危。
現在突然多出一個看似名正言順的皇子,皇帝有些煩躁了。
皇帝私下很是做了一番動作,沒想到那皇子運氣倒好,不但逃過一劫,甚至還煽動了一部分民眾,鼓動人心的事兒做了不少,通過手段占了西邊一兩個城池,祭出旗號,儼然有著皇帝當年造反的架勢。
鬧到明面上,皇帝坐不住了,急招了褚雲飛進宮,次日,褚雲飛封了大將軍,領命平亂。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一戰,卻沒有輕易結束。
對方陣營裡有高人指點,褚雲飛不大不小的吃了幾個虧,雖沒有造成損失,但卻影響了褚雲飛的聲望。
發生這一切的時候,褚雲峰一家人正暖暖和和的準備過年。
給兩個娃娃穿了大紅棉襖,戴了虎頭帽,穿上虎頭鞋,山棗把自家孩子打扮的像兩個移動的大紅包,看著就喜氣洋洋。
此刻山棗正忙著?餃子皮,夏草和著面,兩個人喜氣洋洋的說著笑話,山棗不時回過頭去看著褚雲峰逗弄孩子,眉眼間是遮掩不住的幸福。
褚良在屋裡搭著鍋,鍋裡咕嘟嘟翻滾著熱水,只等著餃子包好就下鍋了。
褚雲峰逗弄著兩個孩子,不時的親親這個抱抱那個,氾濫的慈父愛都快淹沒兩個孩子。
「今年咱們家胖胖和嘟嘟有壓歲錢可以拿了。」
褚雲峰笑呵呵的看著兒子和女兒圓滾滾的臉蛋,眉梢都是喜意,沒有什麼事,比看著兒女一點點長大更激動人心的。
褚良大大方方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壓歲錢,「這是我給少爺和小姐準備的一點心意,二爺,夫人可別嫌我不大方。」
褚雲峰和山棗還沒說話,夏草已經早先一步搶過紅包,嘴裡說著,「我看看你給少爺和小姐準備了什麼?」
待她看完紅包裡的東西,不由得愣了。
山棗湊過去,「裝的什麼?」一看之後,不由得看向褚雲峰。
褚雲峰接過來打開紅包,裡面赫然是張房契,而且是京城的房契,瞧著上面的內容,宅子不但位置好,占地也好。這樣的「壓歲錢」,褚雲峰收不了。
「你是不是拿錯了?」他看向褚良。
褚良看了夏草一眼,微微一笑,「這就是我給少爺的,我孑然一身,也沒什麼牽掛,這宅子早就買了,卻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住,反正日後……都一樣。」
褚良說的有些隱晦,眼神有些暗澀,褚雲峰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山棗和夏草也同樣不明白,
褚良微微歎口氣,「這是我的心意,還請二爺不嫌棄。」
雖然不知道褚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褚雲峰想了想,還是收了下來。
「就當先幫你在我這兒放兩天。」
……
大年初一一早,褚良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