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姜貴妃身邊的宮女來了,說要見您一面。」竹秀帶著疑惑,進去稟了宋意嬋。
宋意嬋一聽,卻是眼露喜色,看來姜貴妃果然調查出了結果,她忙道:「把人請進來!」
來的是姜貴妃身邊一個名喚胭脂的心腹宮女。
胭脂心下有底,知道宋意嬋的病其實不會傳染,因大膽進了房,在床邊行了禮,這才把事情簡略說了。
宋意嬋驚訝道:「是康婕妤下藥的?」
胭脂雖不知道姜貴妃因何要幫宋意嬋,但主子的心意,她也不會妄加猜測,一時答道:「貴妃娘娘找到康婕妤,康婕妤自己親口承認的,且還給瞭解藥。」說著遞上解藥,說了用法和用量,方才告退了。
竹秀在簾外候著,待胭脂出來,便送了幾步,這才回身去服侍宋意嬋,一邊問道:「淑妃娘娘,胭脂來幹什麼?」
宋意嬋道:「她來送解藥。此事先不要聲張,若我能好起來,便說是御醫開的藥有效,千萬別提胭脂來過的事。」
竹秀應了,又猜疑道:「貴妃娘娘不是好相與的,她讓胭脂送瞭解藥過來,萬一這解藥不是真的,豈不是……」
宋意嬋道:「我現下已是這個樣子,姜貴妃不須理會,我便不能好轉了,她何必多此一舉,再下一次藥,把禍引到自己身上?」
竹秀一想也是,只到底還是不放心,接了宋意嬋的解藥後,先調了一調匙餵宮中的貓兒,眼見貓兒服藥過後好端端的,這才調藥餵宋意嬋喝下了。
第二日,宋意嬋身上的紅疹便消退了一些,宋意嬋照鏡子時,只覺驚喜萬分,喊竹秀進來問道:「你看看,看看,我身上的紅疹是不是少了?」
竹秀細打量宋意嬋道:「確實是少了,恭喜淑妃!」說著又嘆息,「淑妃娘娘的病再不好,只怕皇上真會忘記淑妃娘娘呢!」
宋意嬋一怔,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竹秀這才壓了聲音道:「昨兒長信公主設宴,請了皇上出去赴宴,皇上回來時,把公主府一位領舞的舞孃帶進宮,今早已封了貴人。」
宋意嬋心口一疼,滾下淚來,半晌無語。
另一頭,長信公主卻是笑向申庭道:「任舞孃天生媚骨,皇上得了她,定然不再獨寵宋意嬋,若宋意嬋失寵,宋意墨在織造司的職位也就那樣了。」
宋意墨在聽到景南天又新納了一位任貴人時,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和宋意珠道:「二姐性子溫和,不擅爭鬥,現下皇上有了新歡,她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宋意珠道:「既進宮,便只能爭寵,不爭,便是死路一條。」
她們說話時,林管家來報導:「宮中有人來了,說是淑妃娘娘病情好轉,現傳召溫姨娘進宮相見呢!」
宋意墨和宋意珠一聽,對視一眼,皆大喜,果然,姜貴妃出馬,便救了宋意嬋一命。
溫氏這回進宮,自是直接去見了宋意嬋,待見宋意嬋全身紅疹全消除時,不由喜極而泣。
宋意嬋遞了帕子給溫氏道:「姨娘,我已好了,你也別哭了。」
溫氏抬眼去看宋意嬋,驚奇地發現,宋意嬋似乎變了一些。
宋意嬋見得溫氏詢問的眼神,不由苦笑道:「姨娘,歷了這一遭,我總也知道,凡事動不動就哭,並不能解決問題,且在宮中這個地方,一味遷就他人,也活不久。」
溫氏心頭大震,摟了宋意嬋哭道:「是不是別人欺負你了?你還是淑妃娘娘呢,他們怎麼敢?」
宋意嬋扶著溫氏的肩膀道:「姨娘,這宮中,就是皇后娘娘,若不得皇上歡心,一樣難過,何況我一個沒有根基的淑妃呢?」
溫氏擦乾淚,緊緊攥了宋意嬋的手問道:「是誰害你的?」
宋意嬋一五一十說了。
溫氏聽完罵了康婕妤幾句,道:「她不過仗著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又育有公主,這才敢妄為的。」
宋意嬋道:「她敢如此,仗的,何止是太后娘娘這個靠山?現我沒有根基,自從病好後,皇上也不來了,自不能於這個當口去碰康婕妤,只能忍了這口氣。」
溫氏拍宋意嬋的手道:「你若能懷上,便有好日子過了。」
宋意嬋苦笑道:「我的病已好了,皇上卻一直不再出現,皇上不來,我哪兒來的喜?」
溫氏尋思得一會,俯耳道:「那康婕妤不是害你麼?她有這個把柄在你手中,你只管去找她,讓她設法子,安排皇上來見你。只說,皇上來了,你跟她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宋意嬋驚得瞪大眼,「姨娘,這能成?」
溫氏道:「宮中麼,沒有永遠的朋友,自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了。你只管試一試。」
送走溫氏,宋意嬋沉吟起來,隔一會喊進竹秀道:「給我幫衣裳,我要過去跟太后娘娘請安。」
「這個時候?」竹秀詫異。
宋意嬋笑道:「這個時候去,正好能撞上康婕妤。」
溫氏回鎮武侯府後,便進去見羅夫人和宋意墨,把見到宋意嬋的事一一細說。
羅夫人一聽溫氏教導宋意嬋去見康婕妤,倒也有些意外,看了溫氏一眼。
宋意墨卻是誇溫氏道:「姨娘好計謀。這樣一來,姜貴妃暫不敢動二姐,蘇昭儀觀望中,也不會動二姐,康婕妤歷了這一次,把柄在姜貴妃和二姐手中,也不敢妄動了。料著皇后這會要頭疼新進宮的任貴人,也不會再動二姐了。」
羅夫人沉吟道:「如今看來,還得讓順王殿下多些親近太子,表明心意。
景世炎若親近太子,則周皇后也不會動宋意嬋了。
溫氏心內感慨,站起來道:「多謝夫人為意嬋著想。」
羅夫人道:「我是為鎮武侯府著想。」
宮中形勢再變,宋意嬋暫時失寵,姜貴妃和蘇昭儀一如以往,新進宮的貴人雖得寵,因出身太差,看著像未能掀起大風浪,一時之間,眾嬪妃又勤快往周皇后處請安,周皇后又風光起來了。
長信公主在府中踱步,景世丹一直不肯就範,太子現下又漸抬頭,難道要放棄景世丹,繼續和太子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