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原本便有些打退堂鼓,尤其羅莉這廝學人玩什麼驚喜,大學後將近兩年不見,連個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就從上海跑回來,現在帶著大包小包正傻愣的在車站等著我呢。

我乾咳一聲,把頭轉向任西顧,「那個……有件突發狀況要和你說說。」她是為了趕在我生日前帶著大把禮物從上海連夜奔回的,總不能把她晾在那啊,難不成要我回她「不好意思我不能去接你啊,我要看我隔壁家的小孩跑八百?」

「我知道。」沒等我開口他就把話一攔,怕是在一旁也聽了許久。

我看著他分外平靜的側臉,干巴巴地道,「明白就好……那我先走了啊?」揮手把突起的莫名心虛理虧給拍掉,原本這次來看比賽也只是臨時起意,再說我怎麼也已經到現場晃了一圈,很有誠意了。

他沉默地坐在原地不吭氣。

「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別囉嗦!」他雙手環胸,背往後一靠,抵在身後的桌子上,偏頭不看我。

知道他心裡扭了,我拍拍他的頭,「別生氣,後天給你留一塊最大的蛋糕。」

他狠狠打掉我的手,眼底藏不住慍怒的抬頭,「你有完沒完,我又不是小孩!」

「OK,」我聳肩,「好吧,那我走了。」

他不說話。

我走出老遠,突然一陣乒乒乓乓的騷亂響起,這條道上由於任西顧駐扎著,其他班都遠遠搬到對面去了,因此這條只有小貓三兩只的小道聲音傳得很遠。

我回過頭,便看見原本我們座位上的桌子被掀翻,他單手勾著沉重的書包,徑直頭也不回地走入賽場。

真是脾氣凶暴的小鬼。

我咕噥了聲,加快速度趕往車站。

「哎,你可來了!」

羅莉遠遠的看見我就學那些偶像劇久別重逢的女主角一般,把所有行李往兩邊一拋,撲過來狠狠抱住我。

我被她一勒,差點厥過去,她波濤洶湧的咪咪就是罪魁禍首!

「你現在有E杯了吧?」我摸摸下巴,淡定的掂了掂她的大咪咪,「看來這兩年在上海養的很好麼。」

羅莉尖叫一聲,捂住胸口用力瞪我,「萌萌!我要告訴阿姨你性騷擾。」

周遭的來往行人已經朝這邊頻頻露出曖昧的眼神,我接過羅莉的行李,「來吧來吧,我現在就帶你見家長。」

「我說,這次我可是為了你專程跑來的,你要不要考慮給我報銷車票和禮物。」

我點頭,「好啊,誰讓你這家伙,自從跑去上海就沒了影,連寒暑假都不回來。」

她冤枉道,「我現在在上海兼了幾份工,每天累得快忘了自己是誰了,難得我請假跑來看你,你多少表達點感動嘛。」

「你就做你的安分學生唄,你家裡現在又不需要你養家,有必要這麼累死累活地折騰。」

「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學的是廣告設計,這行當水深著呢,資歷不夠根本就玩完。我現在不打打基礎找好窩,以後畢業就等著吃自己吧。」她用力呼出一口氣,「況且去年我一進校就開始水土不服,又是過敏又是長痘的折騰到今年,去年那模樣壓根就見不了人,我哪回得來。現在好不容易痊愈了,我把工作理了理,馬上就包袱款款的過來了。」

我一攬她的腰,「辛苦了。走!這幾天我做東,請你大吃四方。」

由於是臨時事假,羅莉只能停留兩天。

我的死黨也就這麼一兩個,自然很是珍惜,這兩天做全程伴游。

倒是任西顧,往日吃飯時間都是我去叫他,可這兩天他每到這時間就不見蹤影,出門前隔著陽台努力往他家裡再瞅瞅,還是沒看見什麼人影。

嘖,年紀小小,怎麼脾氣這麼大。

生日這天,羅莉是傍晚的車,白天和她到處瘋玩了一遭,黃昏時將心滿意足的她送上車之後,我回校和室友再行慶祝。

其實准確來說她們並不算室友,那時我在宿舍待了沒幾天就申請走讀去了,但在走之前,捨長還是將每個人的生日都慎重的記在本子裡……包括我。

此後雖然因為沒有和她們住在一起,感情相對疏冷了許多,但心中多少還是有點牽念,畢竟沒有人會拒絕善意。

晚上買了蛋糕正和室友們一道在屋裡煮菜,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把碗筷一擱,才剛一出去把門打開,霍然就面無表情的立刻再把門甩上,

「親愛的,不要這麼粗暴啊。」不速之客鍾意也不嫌疼,身體往門口一卡,一頭拎蛋糕一手捧玫瑰的擠進來了。

滿室歡笑在看到這條惡名昭著的學園之狼時嘎然而止,我驀然想起任西顧,同樣是讓氣氛瞬間冷場的人物,果然還是任西顧更順眼點。

說到他,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估計還在生悶氣吧。嘖,所以我才不喜歡和小孩打交道。

眼尾瞥到他手上的蛋糕,倒是精致漂亮,我索性無恥點把他的蛋糕沒收,朝他揮揮手,「行了,蛋糕我收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鍾意屁股和座位粘得死死的,唱作俱佳,「萌萌,你真是太無情了~」

我翻了個白眼,言簡意賅,「滾!」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鍾意繼續深情款款,「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在你身後默默的守護你……」

我直接無視他。既然這麼癡情就把嘴角擦一擦吧,那唇印太打擊你的誠意了。

……有了鍾意這麻煩精在,這次生日鬧到快午夜才回家。

我提著從鍾意那搜刮的蛋糕走上樓梯,准備回家後將蛋糕放進冰箱,明天送到隔壁去。

手機在黑暗的樓道中散發著微微的白光,樓下的燈不知又被哪家頑皮的小孩砸壞了,我一路摸黑了幾層樓,快到家門時腳下不知踢到什麼東西,差點摔倒在地,

這一腳估計有些重,那溫熱的東西動了動,悶哼了一聲……

我大驚,「任西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