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總共13人,6女7男。
看見楚翹我心裡不是沒有點疙瘩,我得承認,我也確實不是個心胸寬闊的女人。
但傻女人才會直接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對男友大發雷霆,男人,尤其是這個年齡的男人,最講究在哥們跟前的臉面工程,我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讓西顧難堪。
我不動聲色的剜了他一眼,跟在他後面上了車,我們倆坐在後排,上去時西顧主動拉住我的手,我回握他,兩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車子驚詫的目光中坐下。
到底是半踏出社會的學生。
他們雖然驚訝,但很快就掩飾住這情緒,在我們之後也有兩對情侶,他們高聲哄笑調侃他們,但對於我和西顧這一對,他們則是禮貌尊重許多,朝我溫和的笑了笑,點個頭就放過了。
當然,每個群體總會有不和諧的聲音。
雖然西顧的脾氣差得一塌糊塗,但父母給的皮相好,還是能吸引小姑娘們蒙了眼將之美化成個性,實行愛得追求。
畢竟現在也入冬,若沒有愛神指引,嬌嫩嫩的單身女孩兒很少能對這時節的野營提起什麼興致。女人對敵情的雷達可是很靈敏,因此我坐下沒多久,就能感覺除了楚翹之外,在場兩個無主女孩中的一人也對我隱隱有些敵意。
相較於她的冷淡,楚翹可是甜甜的一口一句郝萌姐。我也笑容滿面了地哎一聲,理直氣壯的把她當小輩,想著過會野餐時就名正言順的支使她好了。
「郝萌姐。」坐在我前一排的男孩突然回頭。
我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來人。不需要多費心辨認,一看到他那數十年不變的西瓜頭造型,我精準地脫口而出,「泰朗?」從小到大,作為西顧唯一一個官方承認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沒印象,雖然……他其實是被西顧從小欺負到大。
「難得你還記得太郎。」西顧睨了我一眼。
「……我不叫太郎,我是泰朗。」
從市區出發,路子比較遠些,大家起程得早,所以開車半個多小時後都睡了七七八八。
西顧待大家都睡熟了,偏頭附在我耳邊解釋。
其實我在上車後這一個小時早就已經架起小天線全方位收集訊息了,若等著他自己悟了,發覺我的不快主動跑來解釋,我早晚要給憋死。
左邊第一排的大個子就是這次野營的負責人,原本是公司內部的新人們一道聯絡感情,說是聯絡,其實大家也心知肚明這就是聯誼。有什麼比帶著一群孤男寡女到荒山野嶺更能培養感情?
可惜西顧不上道,硬是臨時拖家帶口的拉上了我,於是原本的4女對5男的華麗聯誼陣容就這麼缺了一個大角。
方才一路看下來,明顯發現負責人和另外2個男孩對楚翹上心,頻頻獻慇勤。若是沒有我,西顧和她各自拉了串仰慕者,也算是金童玉女了。
不過西顧的口味忒重,愣是看不上同期的小嫩草,非要和我這老牛送作堆。
查明自家的西顧記錄良好,我鳳心大悅。
下車前,負責人過來叮囑些野營的注意事項,等上了山男孩們都像脫韁的野馬,一溜兒放開話匣子侃得昏天暗地,氣氛煞是活絡。我混在這群半大不小的毛孩中,雖有些突兀,也只當自己是再體驗一次青春。
大部隊很快就選好一處背風口開始紮營。
大家分工合作,女孩負責做飯,男孩則搭建營帳。
紮營需要4人一組,男孩只有7個,這裡頭我最大,我拉拉西顧的衣袖本想毛遂自薦,楚翹的聲音卻早了一步,自告奮勇道,「我來!我來!」
我循聲望去,她朝我微微一笑,我不著痕跡的別過臉去。
負責人小劉自然歡喜的一口答應,他們和西顧一組,分頭忙活了。我也召集起女孩們,把事先在超市買的蔬菜肉類去附近的小溪洗乾淨,鍋碗瓢盆也擺上架來。
「郝萌姐,」幾個小姑娘也跟著楚翹叫我,「人手不夠,還缺人撿柴火。」
「沒事,」我給安慰了,「柴火就讓男生撿去,髒活粗活不給他們還能給誰?」
她們掩嘴笑著點頭。
午餐主要由我和一個叫曉曉的女生負責。
其餘的人各自捏著細棍烤雞翅和羊肉串,不亦樂乎。
我煮得是魚湯,煮好後抬頭想喚西顧,卻是沒找著他的人影。
「他好像是去撿柴火了。」曉曉見我目光到處梭巡,不由怯生生道。她個子極為嬌小,留著十分乖順的齊耳短髮。
我「哦」了一聲,倒有些奇怪,其他人都回來了,怎麼他還沒撿完。
曉曉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手指比了比方向,「……他剛才往那邊走,你可以過去找他。反正大菜也煮好了。」
我應了聲,「這魚湯就先溫著,你們自己盛。」
她乖巧的再點頭,我走出兩步再回頭看,便瞧見熟悉的西瓜頭迅速佔了我方才的位置,幫忙擺碗筷。
我猛然會意,敢情方才我都在擋著人家的姻緣路呢,不由搖頭低笑著走開。
我沒有脫離大部隊漫山遍野的找,只在附近磨蹭轉悠了一圈,眼尖的看見西顧正捧著柴火過來,楚翹稍落後他一步,兩人一前一後才到。
他們似乎在說些什麼,西顧緊抿唇角,表情很是壓抑,楚翹又同他低語幾句,下巴朝我的方向奴了奴,西顧轉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快步把柴火放好,走過來拉過我的手把我帶開,若無其事道,「你已經煮好了?走,我去嘗嘗你的手藝。」
楚翹站在原地,她歪頭朝我很是開朗活潑的笑了笑。
我輕描淡寫地掠過她,微微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