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執拗的她、唯一的「贖罪」(下)

  兩人先是去了先前一泠入住的飯店打聽。因為他們並不是警察,也無法具體證明和一泠的關係,並沒有得到什麼有利的線索。雖然堯光提出要動用一些關係,卻被時雨拒絕了。兩人去了一泠就職的地方,也就是江流集團旗下的最豪華的游輪,流波!號。

  因為時雨的關係,兩人立刻就見到了人事處的主任。為防生事端,時雨向人事處主任要來了船上所有船員的資料。在小小的會客中心,時雨和堯光兩個人翻著大大的一疊資料夾。

  「找到了。」堯光抽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時雨。這是一泠當時登記的材料,裡面有他的聯繫方式。堯光按著上面登記的手機號撥出,是關機狀態。「關機了。」堯光道。

  「那就打他老家的電話。」時雨翻看著一泠留下來的一疊個人資料。

  「他既然躲起來,就應該不會讓人那麼容易找到啊。」堯光道。

  「他老家那兒一定有消息。」時雨的語氣很是篤定,「雖然他把自己的手機關了,但是他其實還是想要經煒找到他的。他是真的愛著經煒的,而且他也沒有辦法真的逃得無影無蹤。手機是能夠找到他的最方便的方式。他關機算是斷了和經煒的最直接的聯繫。如果就因為這樣,經煒沒有找他的話,那麼說明經煒對他的感情也只有這些,他應該就會死心吧。但如果經煒能夠根據他留下來的線索一條條地找上去而找到他的話,他就會回到經煒的身邊。」笑了笑,時雨又補了一句,「我是這麼認為的,根據我對他的瞭解。」

  「那麼說,這次『失蹤』也是他對經煒的考驗了。」堯光總結道。

  「現在看來,算是吧。不過他一開始的失蹤應該是真的想要逃開吧。只是又逃不到經煒真的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只能折中吧。而且雖然他是個很拘小節的人,但他其實沒什麼計畫性,大概只是找了個能夠住的地方住下了吧。薪水大部分都匯回了家,他身上也沒有帶多少錢,那就只能夠住在熟人家裡了。」時雨抽出一張紙,指出一串數字。

  堯光接過紙:「可有些工作也是提供住處的。」

  「一泠在潛意識裡是想讓經煒找到他的吧。所以他會選擇方便的方法。」時雨道。

  「那如果他是真的想要從任經煒身邊跑開呢?」堯光又問道。

  「經煒也能夠把他找回來。經煒的佔有慾很強,不可能輕易放他走的。一開始,經煒就是靠威脅一泠的家人逼一泠就範的。一泠是個很顧家的人,很怕家人為他擔心。就算他逃了,也一定會和家人有聯絡,那樣就能找到他。只是那樣的話會麻煩很多。」時雨說道。現在的她除了看起來還有些蒼白外,整個人已經大致恢復原來的樣子。

  堯光撥出了一泠老家的號碼,用的理由自然是老套的工作。很快,堯光就放下了電話。「你果然猜對了。他和他們家打過招呼了,說是寄住在他的高中同學家。很近,就在旁邊的C市。」堯光遞給時雨一張剛才記了些東西的紙條,「這是地址,下面是電話。」

  兩人立刻出發,前往紙條上的地址。當兩人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趕到那個地方時,卻發現房裡一個人都沒有。時雨原本想等在門口,堯光強行把她拖到不遠處的一個茶室。在那裡,時雨也完全靜不下心來,平均半個小時就打一個電話。堯光只是靜靜陪在時雨身邊。

  在堯光的半勸半逼下,時雨勉強吃了點東西。到了晚上六點,時雨已經近乎機械地按著那串她早已記熟的數字。聽筒那裡傳來她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冷漠的「嘟──嘟──」聲,正當她以為會如同前面一般再次響起忙音時,電話那頭卻傳來了陌生的男聲:「喂。」

  時雨一下愣住了,在聽到對方有些不耐煩聲音後,她趕忙道:「你好,請問週一泠在嗎?」

  「他還沒回來。」對方如此答道。

  他果然住在那裡。時雨的臉上立刻現出喜色:「那他大約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吧。」頓了頓,聽筒那段的男人大概是看了下時間,「半個小時後就回來了。」

  「那我們能夠先去府上拜訪嗎?」時雨又道,「我是一泠的朋友,我叫任時雨。」現在的時雨,已經能夠正式使用這個名字了。

  「你知道我們這兒?」

  「我們就在附近。可以打擾嗎?」時雨再次問道,「不好意思,提出那麼突然的請求。」

  「沒事,」聽筒那頭的男人爽朗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