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來這之前,雲照絕對想不到那好東西是什麼,來了山莊之後,她才咋舌驚詫。

  因為陸無聲說的好東西,是死的,冷冰冰的,放了滿滿一間屋子,放眼一看,全是兵器。

  木架上的兵器透著陰森寒光,只是一點星火,兵器相互折射的光芒卻如繁星明月,映得滿屋雪白透亮。雲照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屋內景象,抬頭看了他好幾眼:「那趙焱真的想要造反,難怪我上回被玉公公帶來這裡見他時發現曾被我們走遍的莊子,卻又多出好幾條通道來,原來那些暗格,被用來放置這些。陸無聲,你怎麼想到的?」

  陸無聲拾起地上一柄匕首,看尖峰光澤,已制不久,但匕首上沒有塵埃,可見常有人來清掃。聽見雲照問他,他才道:「秦融並非大惡之人,他告訴你的話未必是騙你的,加之我們獲悉了趙焱的身份,而我們與他接觸的時候,只去過一處他名下的山莊。」

  「就是這?」

  「嗯,所以我尋不到你,辦完正事後,就來了這裡,誰想發現了這裡的暗格、地窖,都是兵器還有金銀財寶。」

  雲照頓覺奇怪:「趙焱做事謹慎,為什麼一開始要將我們往這裡帶?」

  「許是為日後佈局。」陸無聲將匕首放下,繼續說道,「如果以後他被人提早發現這個地方所在,而眾所周知我曾來過這裡,未婚妻更是曾在這裡小住,你說,聖上會怎麼想?」

  雲照起先還沒想明白,認真一想,頓時驚出冷汗來:「聖上定會覺得你也有謀反之心。」

  陸無聲輕輕點頭:「那到那個時候,陸家不得不反,因為不幫扶趙焱,那陸家九族難存。」

  「趙焱好歹毒的心。」雲照此時才深切體會到三皇子的毒辣,她能從皇宮全身而退,簡直是不容易。

  陸無聲沒有再對趙焱有一句說辭,任何說辭都顯得無力,唯有扳倒三皇子,才能讓陸家雲家安然。他握了雲照的手將她帶離這裡,說道:「我們先離開這,去酒樓。」

  還處於憤怒中的雲照了回神,隨他離去低聲問道:「酒樓?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填飽肚子的事。」

  陸無聲驀地一笑,沒有辯駁。

  離開山莊後,入了山林中,雲照才沒再壓著嗓子說話。擠著嗓子說太久,喉嚨都有些疼了。她抓著他的手快步走著,邊走邊問:「去酒樓吃午飯麼?」

  「我約了人。」

  「誰?」

  陸無聲像是說著個平常人說道:「趙焱。」

  雲照驚得踉蹌一步,差點摔倒。陸無聲忙撈住她:「冒失。」

  「我分明是被你嚇的。」雲照不解道,「我們剛從老虎爪子裡逃出來,怎麼又要回去?正面鬥我們根本鬥不過。」

  陸無聲笑道:「那我們不正面鬥,約他的人是我,但和他見面的人,不是我。」

  「那是誰?」

  「十七公主。」

  雲照訝然:「你何時見過了十七公主?你讓他們見面……難道你已經將夜明珠的事告訴了她?她信麼?」

  陸無聲緩緩應聲:「她信,因為,她跟我們一起回來了。」

  雲照再次驚訝,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臨死」前陸無聲會叫十七公主過來,說了許多夜明珠的事,甚至還讓趙焱殺了她。

  明白這件事後,雲照止不住露了笑顏。

  兩人離開山莊半個時辰後,山莊陸陸續續來人,從隱蔽的山路前來,搬著冰冰冷冷的兵器,由秦融領路,從隱蔽的山路而去。

  不多久,山莊就變得空空蕩蕩,一件兵器也看不見了。

  雨花酒家高有八層,登頂可以看見皇宮遠景。

  趙焱並不常來這裡,他沒有這個閒情來賞景吃飯。連事關生死的情況下都要來這閒情雅緻的地方,果然是陸無聲那種文縐縐的讀書人才會做的事。

  他面容俊朗,臉上素來掛著溫和神色,哪怕是此時上樓要見的是陸無聲雲照,他的神態也是一如既往,連上下樓送菜端茶的小二,都覺得這是個溫潤的富貴公子,誰也想不到,他是那個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三皇子。

  八樓有十二間房,如今剛到用午飯的時辰,人很多,哪怕是進了房間,兩邊隔壁也有嘈雜聲,並不安靜。

  趙焱讓護衛守在外面,擇位而坐。等了一會,外面陸陸續續有人往來,就算是陸無聲和雲照來了,他也不知道哪個是他們。

  又過一會,門外映來個姑娘的影子,他瞧了一眼,知道是雲照,便提了茶壺斟茶。門一打開,他就道:「茶已斟好,雲姑娘……」他一頓,門前的確是站了個姑娘,可來者卻不是雲照,而是……他的十七皇妹。

  「皇兄。」十七公主面色不佳,滿眼驚怕,「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

  趙焱也想問她怎麼會在這,忽然意識到她神態不同往常,沉聲問道:「你在害怕?你怕我?你為什麼怕我?」

  十七公主驚叫一聲要逃,趙焱一個箭步將她捉住,用力扯入屋內,摔得十七公主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她顫聲哭求:「皇兄放過我,放過我,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趙焱緊緊捉住她的手腕,扣住她的命門,眼底仍是溫和笑意:「我的好皇妹你這是在說什麼,皇兄怎麼會殺你。」

  十七公主哭得氣絕,幾乎以他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我也回來了。」隨後哭得大聲,「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你要奪皇位,你要弒君,你還想殺了我滅口。」

  趙焱皺眉,弒君?這些話她也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亂說,他何曾與她密謀過這件事,難道看他回來了,自己胡思亂想起來。這些話要是傳到父皇耳中,那死的人便是他了。

  十七公主還在哭著,等瞧見他眼神不對,才漸漸止住哭聲:「你要害七哥哥,害陸將軍,害陸無聲,我都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回來,我應該遠走高飛,不再涉足京師,放過我吧,皇兄。」

  她說著便提裙要走:「我這就走,皇兄我這就走,我絕對不會告訴父皇的,你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站住。」趙焱聲調莫名,「皇妹,你到底在說什麼,皇兄一句也聽不懂。你若是不舒服,趕緊回宮去找御醫吧。不行,現在就回去,我去稟報父皇。」

  十七公主見他不氣不惱,微微發怔,此時他已鬆開她的手,還擁著她往外面走。她定住步子不願走,卻被他暗中用力,幾乎是半推出門。

  本來守在門口的護衛都已不見,趙焱喚了一聲,卻沒有侍衛前來。他溫聲說道:「皇兄送你回去。」

  十七公主駭然,時而往隔壁兩間廂房看。趙焱餘光輕瞥,沒有理會,暗暗箝制著她下樓。

  他一直將她「押」到一樓,才附耳低聲:「想逼得我再殺你一次麼?隔壁房有誰在那?陸無聲?呵,他想借你的手來壓制我,但我的好皇妹,就算是他領人在隔壁廂房,我也不會說出半句不敬的話,想用這種手段來反擊我,未免太簡單了。」

  十七公主轉身怒瞪他,氣得渾身哆嗦。她沒忘記他曾殺她的模樣,更沒有忘記他是為了什麼而殺自己,她知道他的狠心,但也知道他心細如塵。

  她半夜醒來,發現自己竟沒有死,脖子上更沒有劃痕,還以為是做夢。到了天明,突然有人要進宮見她,來者還是陸無聲。她心中驚恐,慌忙召見,隨即才知道夜明珠一事是真的,她沒有在做夢,她的三哥哥也的確是「剛剛」將她殺了。

  她惱得要去尋趙焱報仇,但被陸無聲攔住了,並與她商量了這一計,讓她說那些話,誰想趙焱沉住了氣,還識破隔壁屋裡有人聽著。

  趙焱並不愚笨,他深知他這個妹妹的脾氣,她隨同自己一起歸來,怎會還有心思出宮,沒有立刻衝到他屋裡痛罵撕了他,定是有人攔著。而攔她的人,只有陸無聲。

  她再沒分寸,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些話,於她並沒有好處,她句句都在引誘自己,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所以他心生警惕,隔壁房間定有朝廷的人,比如陸無聲,比如大臣,又比如父皇信任的太監宮人。

  趙焱冷笑一聲,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又道:「我不殺你,但你若再敢和陸無聲算計我,你明日就會變成死人。」

  十七公主眼神咒恨,可對他又沒有辦法,眼睜睜看他上了馬車,揚長而去。她在原地瞪眼半晌,憤恨的雙眼漸漸……有了譏誚,漸漸變成無盡的嘲諷,又冷漠又薄情。

  她款款往樓上走去,行至八樓,又回到了方才的房間。

  隔壁兩間房已經不吵不鬧,沒有刻意營造出來掩飾的嘈雜聲,而剛才的房間裡,也坐了兩個人。

  自然是陸無聲和雲照。

  茶水已經斟好,就等著她歸來。

  她坐下身,媚眼輕抬,伸出了手掌。手掌展開,一顆夜明珠臥在掌心中,正是雲照被搶走的那顆。

  雲照大喜,伸手要拿,可手掌卻迅速合上。十七公主長眉微挑:「你我約定,不許反悔。」

  「當然。」

  得到她的允諾,十七公主才再次打開手掌,雲照將失而復得的夜明珠拿到手中,對陸無聲笑了笑:「是這顆。」

  陸無聲微微笑道:「快收起來。」

  「十七!」

  沒有關上的門幾乎是瞬間就被人推開,兩扇門重重拍在兩邊,似浪拍在礁石上,撞出巨大聲響。

  十七公主驚得幾乎一跳,見了來人,便往陸無聲身後躲。

  趙焱見了陸無聲和雲照,又往廂房左右兩邊牆壁看了看,想起不該這樣失態,負手而立,沒有再發怒,只是說道:「皇妹,你是不是順手拿走了我的夜明珠?那是我要送給你十皇姐的東西,你不可胡鬧。」

  「我沒拿,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趙焱冷眉盯她,看向雲照:「原來你給了雲姑娘,麻煩雲姑娘將它還給我。」

  雲照冷笑:「殿下,這東西本就是我的,何時變成您的了?」

  趙焱驚訝:「雲姑娘這是什麼話,你若是喜歡,就讓陸大人送給你,不至於這樣貧寒,連顆珠子都買不起吧。陸大人,快讓雲姑娘別鬧了,將珠子還我吧。」

  他不想多跟他們廢話,就算旁邊廂房有人,他不過是想要拿回自己的珠子,那讓他們知道他要做的事,也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說了幾句客氣話,他便上前要搶走珠子。

  陸無聲將雲照拉到身後,護住她,護住她手上的珠子,不讓趙焱傷了她。

  「這珠子能通神,你想拿它做什麼?回到以前,奪取皇位麼?」

  趙焱詫異道:「陸大人這是什麼話,我何時有這種狼子野心?」

  陸無聲質問道:「那山莊裡藏的數萬兵器是什麼?」

  「數萬兵器?」

  聲音老態,並不精神有力,但渾厚威嚴,穿透了牆壁傳來,令廂房頓時安靜下來。趙焱著實意外:「父皇?」

  他料定陸無聲在隔壁房間安排了人來坐定他大逆不道的事,所以行事小心,說的話也不踰越半句。但他絕對沒有想到陸無聲請來的人竟是他的父皇,當今聖上。

  他心頭微驚,立即將他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全都回憶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才定下心來。

  轉眼趙康已經從隔壁廂房過來,數十名侍衛如魚貫入,沿邊而立,將廂房塞得滿滿噹噹,隨後趙康才入內。

  他年紀已過半百,常年久病,神色不佳。但目如猛虎,王者英姿不減半分。

  宮人已經搬了椅子過來,扶他安坐。

  「父皇。」十七公主走到趙康身邊跪下,一抬眼,都是淚,「三哥哥真的想殺我,您既然肯來,定是信天成的話的,他真的想殺我。」

  趙康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父皇來,不是因為信你,而是不想你三哥哥被人冤枉了。」

  趙焱心中冷笑,這話正是表明了不信他,所以才來不是麼,話說得倒是好聽。君王的心,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會相信。他跪地說道:「請父皇為我做主,陸將軍辛苦守衛邊城,還未班師回朝,他的兒子便和皇妹胡鬧污衊兒臣。皇妹,你真糊塗,就算你真的喜歡陸大人,也不能聽他蠱惑呀。」

  十七公主恨恨道:「我沒有受蠱惑,是你親口說要殺我。」

  趙焱搖搖頭,重嘆一口氣。

  趙康轉而看向陸無聲和雲照:「你們有何說法?這夜明珠,當真能讓人回到以前?」

  趙焱一頓,他蹙眉看向陸無聲,他為了自保,竟將這種事跟他父皇說了。也對,如果不跟聖上說,那他一個朝廷官員,如何跟他這皇子鬥。所以破罐子破摔,寧可將這件事跟聖上坦白。

  陸無聲答道:「回稟聖上,的確如此,這件事三殿下也深信不疑,所以才大費周章想搶奪夜明珠,想要謀奪皇位。」

  「陸大人說笑了,這夜明珠本就是我讓宮人去宮外採集的。而且你說我有謀反之心,難道就憑你一顆不知真偽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事是傳說,那山莊所藏的數萬件兵器,殿下又該如何解釋?」

  趙焱驚訝道:「什麼山莊,什麼兵器?陸大人說話真是越發奇怪。」

  一直沒有做聲的雲照說道:「殿下就好好的再掙扎片刻吧,七殿下已經帶人前往山莊搜查了。」

  她以為說出這句話趙焱多少會露出驚慌模樣,可他臉上連半分慌張都沒有。他太過鎮定,反倒是讓雲照的心七上八下,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眾人在屋內靜等趙州歸來,屋裡氣氛越沉靜,趙焱越鎮定,雲照就越慌。她緊緊握住夜明珠,要是不小心被趙焱坑了,聖上要砍她和陸無聲的腦袋,她就只能再回去了,否則進了天牢,她想靠近陸無聲都沒有可能。

  她實在是太過緊張,握得夜明珠都要碎了,她偏頭看向陸無聲,想和他說話,想問他,這件事到底會不會出意外。但屋子裡誰也不說話,她沒有辦法問。

  陸無聲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殷切目光,也偏頭看她。好似見她目有驚慌,輕輕朝她點了點頭,以目傳意——放心,雲雲。

  雲照高懸的心瞬間就歸於平靜,對,陸無聲辦的事,她不該懷疑。

  那趙焱那傢伙為何如此安定?

  整個八樓都已經被他們要了,所以八樓沒有一點聲響,方才那些客人,也都是趙康安排的人。現在他們房中沒有動靜,別的房間也安靜下來,整個八樓都悄然無聲。所以有人從七樓樓梯上來時,腳步清晰可辨,幾乎是立刻吸引了全部在等待的人的視線。

  「定是七皇兄。」十七公主立即起身去門口瞧,一見那男子,就跑過去拉他進去。能為她報仇的人,就只有山莊窩藏兵器的好消息了,她如何不急。

  定要讓趙焱那混賬東西嘗嘗掉腦袋的滋味,方能洩她心頭之恨!

  趙州被她拽得急行入屋,屋內氣氛壓抑沉寂,他跪地向聖上問了安,說道:「兒臣已去過陸大人提及的山莊。」

  趙康默了默才問:「如何?」

  雲照滿目期待,說吧,只要說出來,事情就結束了,她再也不用回到臘月初八,喝那臘八粥了。

  趙州說道:「沒有發現任何兵器,只是一處普通的莊子。」

  雲照一愣:「不、不可能,七殿下可有找過莊子裡面,那裡面,還有大大小小的地窖、暗道,都是兵器呀,而且還有金銀財寶!」

  趙州搖搖頭:「沒有,只有幾個負責清掃的老奴,沒有兵器,也沒有財寶。非說有錢財,也不過是幾件古玩和幾十兩白銀。」

  雲照登時癱坐地上,腦袋嗡嗡直叫。十七公主也傻了眼,她惡狠狠盯看雲照和陸無聲,若非她的父皇在這,她已經要罵他們了。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她為他們盜取夜明珠,他們要扳倒她的皇兄,結果他們卻將事情鬧到這個無法收場的地步。她往他們的方向緊盯,他們侮辱皇子謀反,這是大罪,說不定父皇會就地處置他們,那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回去。

  這一次她要一起回去,她可不要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

  雲照又將夜明珠握緊了些,情況一不對,她就跑。忽然有手壓在她的拳頭上,輕輕壓著,像是在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她抬眼看去,陸無聲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在告訴她,他們還沒有輸。

  可他們已經輸了。

  兵器不在那,她知道是趙焱察覺了便將兵器轉移走了,天大地大,他們要去哪裡找這證據來證明他們沒有污衊皇子?

  沒有可能翻身了……

  他們輸了。

  「陸無聲,朕信任十七,也信任你的父親,所以由得你胡鬧,甚至親自出宮與你們唱戲。可你這齣戲,實在是太荒唐!」

  「哎呀,這裡好熱鬧。」

  腔調懶懶,好像說話的人沒有睡醒。突如其來的倦懶聲音讓趙康都頓了話,往門外一看,就見個穿著寒酸的捕快倚在門口,脖子上正被侍衛架了刀,可他仍面不改色,笑道:「我在郊外查獲了一堆兵器,押送的人有宮裡人,有您的人,他們說那些兵器是三殿下您的,我聽說您在這,就趕緊過來找了。咦,對了,哪位是三殿下?哪位哪位?陸大人幫我指指吧。」

  陸無聲淡定地往趙焱一指:「這位就是了。」

  萬曉生恍然,慇勤道:「殿下趕緊去看看吧,不過放心,您的上萬件東西都好著呢,就是押送的人嘛……不太老實,老喊著是您的人讓我滾邊去,所以被我揍了一頓,看著有點慘,您不要怪我。」

  趙焱愣神,立即往趙康看去,只看見一張陰沉面龐,他怔了怔,自知兵器被陸無聲派人截住了。物證在前,人證也有,他深知無力回天,頓時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