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簡單一句話和灼燙呼吸裡,藍欽所有翻騰的血液急湧向同一個地方,全身無法自抑地輕微顫慄。
他沁汗的手抓住桑瑜的手腕,在黑暗裡一瞬不錯地凝視她,明知她看不清,唇仍在本能地闔動。
……小魚,不乾淨,別弄髒你。
桑瑜根本沒打算跟他商量,「讓我摸摸」更像是知會一聲而已。
她鼓足了勇氣,輕巧掙脫開藍欽的箝制,碰到他腰間的鬆緊,裹著濕熱潮氣的指尖挑開布料邊沿,一點點沿著緊實肌理探進去。
每深入一點,藍欽喘得就更重一分。
狹小衣櫃裡,空氣粘稠得幾乎凝固,氧氣稀少,到處是甜膩燥熱,催得人理智盡失,碾成癲狂的欲|求。
她的手指小蛇一樣游近,聲音細柔而顛簸,「我還沒碰到呢,就這麼燙了……」
藍欽靠在衣櫃隔板上,強忍著愈發難捱的脹痛,他無措地摟緊她的腰,歪了歪頭,痴纏地抵在她身上,含住她的頸側連連吮吻,雙手把她的睡裙攥皺。
下一刻,纖軟觸摸炙硬,繼而溫柔地包裹住。
藍欽頓時眼前花白,耳中嗡的大響。
推開衣櫃門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
窗簾薄薄一層,隱約透著外面黯淡的街燈和月色,一點聲音也沒有。
桑瑜先爬出來的,長頭髮凌亂,裙領低得能看到深深溝壑,雪白皮膚上烙著成片的紅痕。
她胸口劇烈起伏,全身比平常至少紅上三個度,嬌嬌的一張臉隨時能墜破皮肉滴出血。
尤其讓她心跳到快死掉的是……
她睡裙濕了,沾上了一點淋漓的……淺白痕跡。
桑瑜頭昏腦漲扶了扶牆,回身扒著櫃門往裡探頭,不太敢看藍欽,超小聲囁嚅:「欽欽聽話,別……別亂動啊,等我端點水回來,馬上!」
房子太老,只有客廳裡一個衛生間,她這一沖動的確是很爽很過癮,可沒考慮到後續清潔不方便。
欽欽非要自己去洗,她哪敢啊。
外面安不安全都不知道。
桑瑜把嘴唇咬出牙印,匆匆換條睡裙,輕手躡腳拉開臥室門,觀望一下媽媽的房間,確定沒危險,才小兔子似的踮著腳蹦進衛生間。
她需要盡快接好清水,還要去欽欽房間裡給他拿到要換的衣服。
看起來輕而易舉,就怕時間一長,睡眠輕的媽媽會被她跑進跑出的動靜吵醒。
桑瑜深呼吸,努力鎮定,然而在看到自己的右手上那片略有乾涸的耍流氓罪證時,羞得差點直接跪了。
她這膽子真是……來勁兒時候比天大,壞事做完就剩一咪咪。
水流放到最小,淅瀝淌著沒聲音,桑瑜戀戀不捨洗淨手後,把嶄新的小塑料盆放進水槽裡,慢騰騰接水,趁機溜進藍欽的房間,在他包裡翻內褲和睡衣。
內褲揣兜裡,睡衣……沒地方放,掛脖子上好了。
桑瑜造型詭異地衝回衛生間,水正好接完,她泡進一條自己用的小毛巾,端著盆剛一轉身,就見徐靜嫻睡眼惺忪站在門口,皺眉瞧著她。
這一驚嚇,桑瑜臉都白了,費盡力氣才把尖叫嚥下去。
不能……露餡兒。
「媽,你怎麼醒了?」她緊張地乾笑,「被我吵到了是不是?」
徐靜嫻擦了下睏意濃重的眼角,「我聽到門響起來看看,小魚,這麼晚不睡做什麼呢?」
桑瑜一本正經說:「媽,我這不是想太多失眠了嘛,就乾脆接點水洗洗衣服。」
徐靜嫻心疼了,清醒不少,走近她,「那媽媽陪你。」
別!千萬別!
桑瑜想到還在衣櫃裡的——剛被她盡情蹂|躪完的小妖精·欽,正可憐巴巴等她回去擦擦洗洗好睡覺。
她急得冒汗,睏唧唧拖長音,「不用啦,你身體還沒好,熬了夜再去住院怎麼辦?」
徐靜嫻怕花錢,一聽住院果然踟躇,桑瑜趕緊乘勝追擊,「媽你快去睡,我就洗個睡衣,用不了十分鐘也睡了,明早再聊啊。」
連哄帶催,總算是把媽媽勸回房。
關門前,徐靜嫻攥住的雙手鬆了開,嘆口氣,意味深長看她,「明天如果不忙,跟欽欽溝通好,帶他去一趟你爸墓地吧,雖然只埋了遺物,總歸是從火場帶出來的,有你爸一點念想,你終身大事定了,該說一聲。」
桑瑜點頭。
哪怕媽媽不說,她也打算帶藍欽去的。
不過……媽媽之前不是還替她擔心欽欽會介意?怎麼現在又確定她終身大事都定了。
「行了,」徐靜嫻搖了下手催促,「快去吧。」
「還有——」她幾番掙扎,暗想女大不由娘,終於突破保守極限地快速叮囑,「注意安全!」
桑瑜一時沒聽懂,也來不及深究,長出口氣,捧著小塑料盆火速回到自己地盤,渾然不知她脖子上搭的男款睡衣在媽媽眼裡曝了光,還有睡衣底下不小心露出一小片的……旖旎的殷紅吻痕。
以防媽媽不放心再過來,桑瑜第一時間把門鎖好。
她手指擰著門鎖時,感覺到身後有熱源靠近,緊接著,她端著的水盆被接過放下,一雙手臂擁上來,用力抱住她。
桑瑜睫毛顫了顫,任他箍緊,心裡卻在惦記……
還沒給他清理!
她面紅耳赤擠出聲,「你幹嘛起來,不是說好等我的嗎?」
藍欽的短髮在她耳畔蹭著,疼惜揉弄她的手。
他滿腔的話漲得難受。
小魚我用紙巾擦過了……
你累不累,手疼不疼,我弄髒你了是不是?
這種事結束……應該我來照顧你,怎麼能讓你去做善後。
藍欽雙臂收攏,親她的臉頰,下巴墊在她頭頂廝磨,想到剛才的體驗,他心口不禁竄起火,某些嘗了滋味的地方不甘寂寞又欲抬頭。
身體貼得太近,他再躲桑瑜也感覺得到,喘著氣拍他一下,「冷靜!不准想了!下次……至少一個月啊!」
說完強行回過身,凶巴巴瞪他。
可一對上藍欽情熱未退的眼睛,過去那些厚重的歲月就排山倒海壓過來,她心一酸,控制不住想哭。
以前總好奇,欽欽什麼時候認識她的,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奶奶口中「他的感情早在你正式認識他之前」到底指的哪一年。
欽欽又為什麼只能下嚥她親手做的食物。
種種壓在心底的疑問,似乎在幾百封信裡全都有了答案,把筆友跟藍欽的身份重合,太多細節她不忍回想。
也舍不得去追問……影響今夜他的幸福。
桑瑜瞄著藍欽穿整齊的長褲,清清嗓子,挑眉說:「有的男人呀,別看表面上英俊無敵,只有她女朋友知道,他的……」
她一笑,賊兮兮湊近,小聲調戲他,「內褲是濕的。」
藍欽抿唇,被她一說腿要僵了,搶過她兜裡和脖頸上搭的衣物放一邊,俯身把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拿她手機打了幾個字,遞到她面前,「不許看,我自己擦洗,換新的。」
「又不給看?」桑瑜抗議,「摸都摸——」
後面幾個字被吻堵住,她弱兮兮沒了聲,藍欽在衣櫃裡找條圍巾蒙在她眼睛上打了結,拍著她哄哄,才去門邊端水盆,解腰帶。
桑瑜老實不動了,乖巧縮在被子裡,只因為——
欽欽手氣實在太差,竟然隨手拿了條淺色半透明的,她朦朦朧朧,正好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然而隔著這層圍巾,換衣的畫面更添了說不盡的色|氣。
她靜靜盯著她家神仙寬衣解帶,親手脫掉毛衣長褲,清瘦流暢的肌理再無遮擋,袒露得徹徹底底,寬闊肩膀,緊窄腰線,修長雙腿,被圍巾和燈融合,鍍上了光。
桑瑜還不能動,得裝作沒看見,憋得要瘋。
他在繼續,手指按在平角褲腰際,拽下,仍有些脹硬的可觀輪廓闖入她的眼睛。
桑瑜鼻腔一熱,心裡大聲哀嚎,趕忙翻了個身,咬住被角默默激動到顫抖。
等藍欽換好睡衣擁上來時,桑瑜還沒穩住,視覺觸覺聽覺的三重回憶連番衝擊,她悶在枕頭裡,悄悄問:「藍小欽,從實招來,你以前有沒有……」
藍欽給她蓋好被,摟著她轉身面對自己,不解看她。
她要問……什麼?
桑瑜拱進他懷裡,求知慾極強地睜大眼,「有沒有自己摸過?」
藍欽一怔,抬手關了燈,房間裡徹底黑暗下來,他掙扎半天,才非常緩慢地點頭承認。
桑瑜沒料到他這麼老實,自然而然聯想到男生都會看的不良讀物,自討苦吃地冒了點酸意,輕哼一聲,得寸進尺追問:「那種時候……你心裡想什麼?」
她揪住枕邊,如臨大敵。
藍欽被逼得無奈,有些委屈地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難道會有別的答案麼?
藍欽在黑暗中合上眼,沉溺在她身上的淡香裡。
過去那麼多次刻意製造的擦肩而過,躲在沒人知道的地方暗中遙望,她夏天穿的白裙子,高高紮起的長頭髮,汗水流過的漂亮脖頸,猶如水珠滑過無暇白玉。
寂靜無人的夜裡,他抱著裝信的木箱,蜷在床上和桌下,或者臨江高層黑漆漆的落地窗邊,一幀幀描摹印在腦海裡的影子。
他不敢想,以他當初那副鬼樣子,想就是對小魚的褻瀆。
可身體……控制不住。
他有過兩次……結束之後,懲罰自己不准看信,更不准去偷看她,自我折磨。
藍欽堵脹的喉嚨吞嚥著,把桑瑜抱得更牢。
他手掌摩挲過她輕薄的睡裙,指尖劃過她的背,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寫下同一個字,回答她的問題,「你。」
當然是想你。
從始至終,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