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幸福生活(中)

  「小齊越來越偏心了。」在籠子裡的小巴唉聲嘆氣,「以前他做飯總會給我留點吃的。」

  白齊回頭瞪了籠子裡的兩個小傢伙一眼:「還有一點香腸沫,要吃就聽話點。」

  「老婆,你看他、他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寵物。」小巴裝模作樣地嚎了起來,還使勁往小菲身上蹭蹭,也不知道是找安慰還是吃豆腐。

  「安靜點,別打擾我看劇!」正在專心致志盯著電視的小菲不耐煩地頂了頂鬧事的小巴,自己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死盯著電視屏幕。

  白齊嘲笑它:「主人不疼老婆不愛,可憐的小東西。」

  正在努力吃愛心長壽麵的沈睿修抬頭看了看白齊,努力嚥下麵條問道:「它們又在說什麼?」

  「說我見色忘義。」白齊高度概括了以上的對話。

  「要真見色忘義就好了……」沈睿修嘀咕了一句,被白齊瞪了一眼,老老實實扒面去了。

  「老婆,我覺得他也是個妻管嚴誒!」小巴跳著腳對小菲說道。

  「你才看出來?男人就是遲鈍。」小菲沒好氣地說,順帶把擋住它視線的小巴踢開了。小巴的屁股上挨了一腳,怨念地蹲在了籠子角落裡,嘴裡嘀咕著:「家暴什麼的最討厭了。」

  以上的對話,白齊決定讓它們胎死腹中打死不說。

  好在沈睿修也沒問,老老實實扒著麵條。

  「飽了。」沈睿修看著還剩小半的長壽麵為難地說。

  白齊看了一眼剩下的麵條:「還剩一點,多吃點吧,一年一頓也挺難得的。」

  沈睿修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肚子準備再戰。

  「老婆老婆,我們還餓著肚子卻有人吃得快撐死了,我覺得這貧富差距讓人很悲憤!」小巴又開始騷擾自己老婆了。

  正津津有味看著電視的小菲終於毛了:「你很煩啊,不就是我不會給你做飯嘛,這是人類技能,我哪會啊!再囉嗦餓死你算了!」

  「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委屈的小巴想要辯解,卻被小菲兇惡的眼神嚇著了,老老實實蹲在籠子的角落咂咂嘴,又怨念地別過臉瞪著吃撐的那傢伙。

  剛好到了廣告時間,小菲終於想起被它遺忘在角落的可憐傢伙,回頭看了它一眼。小巴小媳婦似的看著它。

  小菲也覺得有點過分了,一跳一跳地來到它身邊用鳥喙蹭了蹭小巴的臉頰:「好了好了,好好的一隻雄鳥,這麼委委屈屈的樣子也不怕人家看笑話,下次不搶你栗子了,嗯?」

  「也不許凶我……」

  「我凶過你嗎?」小菲理直氣壯。

  「好吧,我懂,那是愛的教育……」小巴自我安慰著。

  「兩個小傢伙又在嘀咕什麼?」沈睿修終於把剩下的麵條都下了肚,為了表達他的誠意還把湯給喝了個乾淨,此刻皺著臉痛苦地揉著肚子。

  「畫餅充饑,以及愛的教育。」白齊言簡意賅地概括。

  「我只覺得小巴總被欺負。」

  「它管這個叫聽老婆的話,萬事老婆做主。」

  「……妻奴?」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籠子裡的小巴可不幹了:「我那是尊敬疼愛老婆!」

  白齊面無表情地指著小巴說道:「通常妻管嚴都是這麼自我辯解的,這沒法掩蓋它妻奴的本質。」

  「辯解什麼?」沈睿修聽不懂小巴方纔的吶喊,只得求助於翻譯專家。

  「它說它這是尊敬疼愛老婆。」

  沈睿修同情地看了它一眼,那眼神讓小巴內心很悲憤。

  「看什麼看,沒見過妻管嚴啊,討厭討厭討厭!動物都是很尊重雌性的,懂的討好雌性的雄性才能繁衍後代!」炸毛的小巴撲騰著翅膀在籠子裡上躥下跳,不過這會兒沒人理會它了。

  白齊撇撇嘴,他繁衍後代的任務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能了。

  當真是應驗了那時候聽到的那兩隻麻雀的話:白頭到老,斷子絕孫。

  「你不吃嗎?」沈睿修見白齊的碗裡還剩下小半碗,不禁問道。

  「大概是看你吃得這麼撐,我的胃口被你一起敗壞了。」白齊嘆氣道,「現在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為了你的小肚子著想,去洗碗吧。」

  沈睿修看了滿桌子的盤子喪氣地問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自己洗碗的壽星?」

  「總之不會是最後一個。」白齊鎮靜道。

  沈睿修聳聳肩,端起盤子一邊說道:「我有點後悔沒買個小型洗碗機。」

  「因為平時都是我在洗。」白齊淡淡道。

  沈睿修哀怨地瞪著他:「你生日的那天我也幫你洗。」

  白齊嘴角一彎:「乖。」

  「洗碗有獎勵嗎?」沈睿修還不死心。

  白齊點點頭:「有的。」

  沈睿修的眼睛亮了,端起盤子一股腦兒塞進洗碗槽幹活去了。

  白齊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時鐘。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伴隨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一瞬間有一種難言的寂靜。

  「小齊。」沈睿修的聲音忽然從廚房傳來,帶著一種戲謔之感,「你是在思考怎麼把自己繫上蝴蝶結打包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嗎?」

  內心糾結的事情忽然被戳穿,白齊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動作太猛險些帶翻了椅子。

  沈睿修面帶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你可以慢慢想,這堆碗盤很難處理,我覺得我至少還需要十分鐘。」說著還揚了揚手上沾滿了泡沫的盤子。

  白齊默默起身,把正在大肆嘲笑他的兩隻鸚鵡關進了書房,自己找出睡衣鑽進浴室。

  這絕對是白齊生平洗得最糾結的一次澡,主要是想到不久後會發生的少兒不宜的事情他就覺得空氣有點不夠用。

  自從綁架事件發生後他們就正式在一起了,偶爾白齊也會宿在沈睿修家裡,但是令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是他們竟然……沒做過……

  這麼純潔的男男關係讓白齊覺得很不正常,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種半同居的環境下兩人這麼「相敬如賓」……這這這……簡直太不對勁了。

  有次白齊忐忐忑忑拐彎抹角地和沈睿修提起,沈睿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問了一句話:「你真準備好了?」

  白齊立馬敗退。

  沈睿修問的正中要害,他確實沒準備好。雖然沈睿修這傢伙時常衣衫不整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但是他躁動之餘還是帶著一絲恐懼。

  關掉水,擦乾身體穿上睡衣,白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瞬間有些恍惚。

  柔和的燈光下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瘦,髮梢上還沾染了細細的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滑。

  浴室門被輕輕敲響了,沈睿修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溺死在裡面了。」

  白齊面無表情地拉開門,繞過沈睿修徑直到床上躺平。

  「來吧!」

  就義一般的口氣讓沈睿修頗為無奈。他做到窗邊撫摸白齊的有些潮濕的髮絲:「我覺得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白齊緊閉的眼睛睜開了,定定地看著沈睿修。

  沈睿修嘴角一彎:「這是做|愛,不是上刑。」

  白齊的臉色千變萬化,據他所知同性之間的第一次都和上刑差不多。

  見白齊還是一臉警惕,沈睿修含笑摸了摸他的額頭,從床頭櫃裡拿出一物塞進他手裡:「那第一次讓你來好了。」

  手裡的潤滑劑冷冰冰的,白齊愣愣地看著,又難以置信地看向主動在床上躺好的沈睿修:「你……你讓我來?」

  沈睿修嗯了一聲,十分主動地解開了襯衫的衣扣露出健康的蜜色肌膚,臉上帶著曖昧氣息的笑容在燈光下有些晃眼,白齊的眼睛死死跟緊他纖長有力的手指,衣扣漸開,現出精緻的鎖骨,然後是胸前若隱若現的乳|首。

  白齊咕咚一下嚥了口唾沫,握著潤滑劑的手更是緊了緊。

  沈睿修靠在床頭勾起一抹微笑:「幫我脫。」

  這種時候從善如流才是本能,白齊餓狼撲食一般坐到了沈睿修的腿上,一口啃在他的嘴上。沈睿修低低笑了一聲,按住他的後腦煽情地加深了這個吻。

  「唔……」唇齒交纏之間,來不及吞嚥的唾液從嘴角流了下來,沈睿修的手靈巧地解開了白齊身上的睡衣帶子,睡衣被褪到腰間,白齊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勉強掙開沈睿修的熱吻喘息著問道:「你不是說讓我來?」

  沈睿修的唇上泛著潮濕的水澤,他微微一笑,舌尖在下唇上掃過:「你繼續。」說完好整以暇地任由白齊折騰。

  大概是沈睿修臉上那種事不關己卻又曖昧煽情的笑容讓白齊覺得有些羞惱,他覺得這是一種嘲笑。白齊一口啃在了沈睿修的鎖骨上,對著他的喉結又是咬又是舔,可是沈睿修非但沒有一點情動的樣子,反而低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白齊懊惱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按照你這個速度,到天亮也未必能做完。」沈睿修背靠著柔軟的枕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床頭燈散發著溫柔和煦的光亮,沈睿修長長的睫毛投在臉上猶如兩把小刷子,他此刻曖昧又縱容的笑容因為嘴唇的微腫顯出幾許情|色的意味,加上他衣衫半解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白齊覺得這傢伙簡直是個勾人的妖孽!

  白齊深吸了口氣準備再戰,這次目標是沈睿修的胸口。因為緊張而手心出汗,白齊的手在沈睿修的胸前摸來摸去,沈睿修寵溺地任由他胡來——不過這傢伙的技術……真是太糟糕了。

  舌頭在乳|尖上舔過,白齊忐忑地抬頭看了沈睿修一眼,這傢伙臉上還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配合一點行不行?」白齊終於惱羞成怒了。

  沈睿修很委屈地反問:「我還不夠配合嗎?」

  白齊噎住了,喪氣地往他身上一靠,沈睿修卻好像被刺到了一般抖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白齊緊張地坐了起來看著他。

  沈睿修指了指肩上的舊傷,白齊一愣,那是綁架那次受的傷,沈睿修肩上中彈,幸而子彈沒有卡在體內,連醫院都不用去,包紮一下就完事了,不過左手因此有陣子不方便。

  「還會疼嗎?」白齊擔心地問道。

  「沒事,不要碰到就好。」沈睿修安慰似的說,「如果讓你掃興了,我很抱歉。」

  白齊越加說不出話來,氣氛一下子有些冷。

  「還是……還是你來吧,我怕待會兒會弄疼你。」白齊低著頭小聲說道。

  沈睿修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你不必……」

  「今天還是你生日。」白齊打斷道,「你來吧。」

  說完不由分說地把攥在手心的潤滑劑塞回給了沈睿修。

  沈睿修抬起白齊的下巴,臉上的笑容越加溫柔:「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