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會做蛋糕,蘇南聽得清清楚楚,順便腹誹了一通。
說著張旭就走了進來,可能是天氣冷些了,他搭了件夾克外套,雙手插入口袋裡,在她身後個頭又是高高大大的。
「還真像那麼回事。」
蘇南用叉子在面皮上戳了一些小孔,又將奶油起司放進碗裡,最後倒進平底鍋的面皮上,又蓋上鍋蓋。
靜等了一會兒,她回頭瞪他一眼,「你怎麼這麼煩人。」
「大概還要多長時間能好?」
「加壓的話十分鐘吧。」
張旭看了眼時間,「那我再等等你。」
現在已經是上午八點,可是屋外依舊漆黑一片,暴雨沖刷的聲音就在耳邊,蘇南問他,「這麼大雨一定要出去哦?」
「嗯。」
他就簡單的回答了這一句,氣氛沉悶了幾分鐘,鍋裡的起司蛋糕開始蒸騰成一整塊,蘇南問他,「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張旭朝著她臉頰揪了一下,又揭開鍋,「我只是在想,在西城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撒酒瘋?」
蘇南啞然,看見他割了塊還未完全泡發的蛋糕就放進了嘴裡,立馬拍打他的手,「這樣吃會拉肚子的,不是還沒好嗎?」
張旭笑笑,「等不及了,還有事吶。」
說著他把一整塊蛋糕囫圇下去,擦了擦手說,「味道不錯。」
西街有幾里路那麼長,旅遊店舖也很多,賣的都是一些其他旅遊景點常見的東西,偶爾一些特色瑰禹小吃以及瑰禹錦緞,白天夜裡都能熱熱鬧鬧的,今天烏雲密佈的,但是店舖基本上都是開張的狀態雨水嘩啦啦的形成一塊白色的幕布,攪得人心惶惶。
吳懋下車買了幾個包子上來,張旭將菸頭丟掉,遠遠的看見稀稀落落的街頭走過來一群凶神惡煞的小年輕。
張旭將車子開到飯館對面,那群年輕人先後進了飯館裡面,其中一個人指著樓上的包間示意剩下的人都上去,接著又去老闆那裡點菜,拿到菜單他只挑貴的,其實他長相清秀,老闆哆哆嗦嗦的看他點了幾千塊錢的飯菜,雙手捧著菜單都有些顫抖。
年輕人眸色邪肆,「抖什麼抖,老子來吃飯是你的福氣!」
老闆也五十多歲了,他不敢搭腔,額頭上頓時汗涔涔的,直到小年輕走了,他才惡狠狠的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咬牙切齒的說了句「造孽啊」!
吳懋難過的啃著菜包子,又聞了下,「味道怪怪的,是不是餿了?」
張旭將錄像的鏡頭調到對面二樓的包間,那群二十三四的小孩子鬧騰個不行,又是唱歌又是喝酒又是划拳,裡面只有兩三個女生,有時候男生玩的嗨了就讓某個女生跨坐在大腿上,他們對其中兩個輪流又玩又摸又抱,後面的遊戲大概賭的是脫衣服,坐在大腿上的女孩被強行脫了外套,連輸兩局的時候飯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準備看熱鬧,女的轉身就要走又被男生拖了回來按在椅子上,落地窗前坐著一個年齡相當的女人,她起身走向落地窗,在大家的嬉笑聲中拉上了窗簾。
張旭吐了口煙,菸頭處累了層灰,他的雙手白皙修長,食指中指交錯,輕巧的在菸灰缸上殫了殫。
「付彬他兒子會和這群人保持聯繫?」吳懋實在納悶,「他兒子不是挺乖的嘛,也不是這兒的人啊。」
「你不記得我們第一桶金在哪兒賺的了?」
「那時候不是從西城到廣都走貨賺了十幾萬嗎?」吳懋若有所悟,「那小子當時是在這裡住了兩三年。」
又等了有兩三個小時,那群人衣冠不整的從二樓包廂下來,老闆看他們要走,就讓服務員上去說話,服務員也是吞吞吐吐,攔住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年輕人,說,「您好,一共消費五千千百塊,不知道哪位結賬?」
年輕人哈哈大笑,左手遮住耳朵挑釁的問,「你說什麼?大聲一點,聽不見!」
服務員年紀還小,衝著老闆看了一眼,一個都得罪不起,又說,「您好,一共消費五千千百塊,不知道哪位結賬?」
「結賬?結賬是吧?」年輕人故意拿出錢包看了看,從中抽出兩三張紅色人民幣在服務員眼前揮舞了下,「喲喲,沒錢!」
說著他推開服務員就要走,服務員沒動彈,他就一腳狠狠的把他踹在了地上,服務員哀嚎了一聲,接著就聽見這群人拿著桌椅又摔又砸,一時間飯館搞得烏漆狼煙。
幾個服務員一齊上去攔著,老闆頓時也慫了,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過了十幾分鐘,他們也是盡興了,這才踢開腳邊的椅子凳子和砸碎的瓷碗揚長而去。
下午這行人又去了瑰禹的小夜場,雖然下著暴雨但是裡面的熱情不減,舞池中間是俗豔的燈紅酒綠,安靜處舞台上又業餘歌手唱著廣場歌,坐在吧檯邊上的人聽不下去,不停的發出噓聲。
這群人也是喝醉了,還沒待上一個小時就開始鬧事,夜場裡也雇了不少保鏢,很快的這兩群人就不遺餘力的打鬥在一塊,舞池中間一片慌亂,人群四散逃開,有些人因為慌亂導致踩踏,倒在地上的人好幾次沒能起來,等到夜場的人少了好多,警笛聲也隨之響了起來,那群年輕人奔散在夜場的各條熟悉的街道,拐彎抹角的都能躲起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吭哧吭哧的越過小巷,兩旁的欄杆被他踢的辟裡啪啦的倒在地上,憑著知覺他踏上自己停泊港口的小船,船艙裡一片狼藉,還透著一股味道,他或許是太累了,在水龍頭邊上衝個臉就倒在床板上就想要睡覺,可是聽覺的靈敏還在,除了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他聽見了一前一後的腳步聲,頓時他站起身來要去鎖上船艙的鐵門,還沒來得及動手,船艙被人一腳踢開,年輕人鏗鏘的倒在地板上爬起來,隨手掄起一個棍子抬手就揮。
吳懋往後退了幾步,隨手將燈打開,明亮的燈光刺的人眼晃,他依舊張牙舞爪不依不饒,張旭趁機抓住他的棍頭,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可是酒意湧上心頭,對面的人朝著他胸口一踹他就倒地不起。
「就這個熊樣。」吳懋嗤笑一聲,蹲下來看他,「小子,認識我嗎?」
那人睜開眼睛,定神看了一眼,語氣仍然是不服輸的,「認得,瑰禹吳懋嘛。」
說著他看了一眼吳懋身後張旭,他站在燈光下,個子挺拔快要頂到船艙,一張臉在燈光的暗影裡,平白無故多了份血腥戾氣。
那人狼狽的往後爬了爬,吳懋知道他是害怕,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臉,「我們過來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就好。」
「問什麼?」
「你和付彬的兒子有沒有聯繫?」
那人愣了一下,轉而冷淡著臉說,「沒有。」
張旭在他亂七八糟的起居室裡轉了轉,說桌上堆滿了情色碟片,他把這些東西掃到地上,還真是看到了一封信,只是上面沒有署名,張旭打開來看了看,隨後將信封揉捏成了一個紙團砸到他臉上,「認真的想一想。」
「就這一封信而已,我和他又不是很熟。」
吳懋又接連匡了他幾個陰狠的巴掌,用了實打實的力道,那人嗷嗷叫了幾聲才討饒,「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他坐了起來,嘴角有血絲,他吐了一口才說,「的確是只有這一封信,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主要是他怕自己的馬*子在這裡被欺負,才會定時的寄點錢給我的。」
「都沒有地址?」
「沒有地址。」他想了下,「每次寄過來都沒有地址,讓他支付寶給我或者匯給我也不行,搞得像做賊一樣。」
「他女朋友誰啊?」
「她也不知道。」
「你丫乾脆點!」吳懋吼他。
「老漁頭的孫女。」
吳懋也站起身來,張旭問他,「他大概什麼時候給你匯錢?」
「時間也不一定,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三四個月,不過錢不會少。」
吳懋握住拳頭就像要動手,那人往後一縮,想來是害怕了。
這狂風暴雨疊加的沒人敢出去,而且天色一天昏沉,到了四五點就像是午夜,耳旁的風聲就像帶著怨念嗚咽的女人,聽的人不免渾身發麻,周圍的樹木叢林配合著風聲颯颯作響,雨幕也越來越大,門前的河流已經漲到了堤壩上。
電閃雷鳴的沒人敢去看電視,張姨張羅著幾個人在客廳玩玩撲克,他們鬧著要鬥地主,說是來錢比較凶,蘇南謙虛說不會,林橋高興了,「這都不會啊,不會是沒錢吧,昨天泡溫泉泡了五六個小時,也是一次泡個夠了啊。」
蘇南拿起撲克放在手上,又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紅鈔票放在桌面上,笑笑說,「既然要玩就玩的開心點,總玩這個多沒意思啊,玩些賠率大的吧,有錢人,你說呢?」
「我們又不知道你的規則,你耍賴怎麼辦?」
蘇南勾起嘴角,將兩副撲克很快的分離開來,又把大王小王jqk除掉,又把撲克交給男學生洗開。
蘇南讓男學生發牌,「規則講一遍。」他看男學生一臉茫然的看她,就說,「你先給每個人翻一張牌,然後再各發兩張,現在我做莊,28是最大的,相同的牌是對子,點數大的對子最大,比如說兩個9,然後兩張加起來個數最大的,那就是1和8,超過十的減去十,剩下的個位數來比大小,點數相同的情況就看兩張單牌的大笑,相同牌就是莊贏。」
蘇南第一輪做莊,先兩倍三倍的賠了一次,輸了有幾百塊,接著男學生坐莊的時候她又輸了幾百塊,她頓了會兒說,「還玩這個嗎?」
林橋剛好兩場都有進錢,「玩啊,為什麼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