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完結倒計時

  宮中如何,姜長煥與瑤芳現在是管不得的。以姜長煥的年紀,成為錦衣衛的千戶,還是「自己拼來的」前程,放到哪裡講,都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在他的小圈子裡,也是漸漸成了個領頭羊。

  然而,這樣的職級,放到元和帝跟前,份量並不重,想直接對元和帝發生效果,不是一般的困難。反正元和帝現在只是折騰他自己,照媳婦兒的說法,元和帝的身體,且能扛幾年藥呢。姜長煥也就聽之任之了。再也不要為這個傻皇帝擔心了!

  瑤芳就更不會為元和帝擔心了,她還得坐月子呢。坐完月子還要養閨女呢。不止是簡氏沒養過閨女,她也沒養過啊,多麼新鮮有愛的一件事情。可惜女兒現在還小,正裹在襁褓裡,身上的小肚兜都露不出來,頭上的毛毛也是軟軟的一層。小辮兒都還扎不起來的小姑娘,怎麼打扮?

  更何況這小姑娘一天十二個時辰,得有八個時辰是在睡睡睡,睡醒了就吃奶,間或咿咿呀呀幾聲,又時候還會哭鬧一陣兒。打扮什麼的,且得等等。

  饒是如此,女人們還是玩得很開心。哪怕孩子睡著了,她們只是圍觀,說兩句:「嘴巴動了嘴巴動了,吐泡泡了。」都能樂上半天。

  有了孫女兒,簡氏是徹底將家裡的事務交給長媳去管了,她自己樂得清閒。葉襄寧看著手上的賬本兒,傻了半天: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找婆婆推辭,發現簡氏又不見了。

  簡氏是催著丈夫和兒子,要給她的寶貝孫女兒起名字。

  這是一件大事。家裡頭一個第三代,無論男女,都應該得到重視。姜正清有點著急,越急越想不出來,便很大方地對兒子說:「是你的閨女,你來起名字。」

  因父母是在湘州相識,姜長煥要堅定地為女兒取名為湘。

  然後就被他哥給揍了!

  姜長煬的拳頭又快又狠,打得弟弟滿頭包。姜長煥這倒霉孩子完全忘了,他嫂子叫葉襄寧。姜長煥挨了一頓打,決定先不起大名了,先起個小名兒再說。麗芳家的閨女叫珍珍,他閨女一定不能差了,就叫寶寶好了。

  這回他沒挨打,因為姜長煬想了半天,沒發現有重了長輩的名字的。

  姜長煥歡天喜地地宣佈,他閨女就叫寶寶了,至於大名兒,等長大一些再起,也沒關係吶!姜家的兒子們,名字多半要交給禮部和宗正寺,閨女的名字倒是自己起,倒不怕重名。

  瑤芳念了兩遍閨女的小名兒,心滿意足地道:「行,就它了。」抱著閨女安心坐月子去了。

  姜長煥到底是放心不下宮裡,尤其是葉皇后,生怕她出什麼意外。旬日休沐,跑到宮裡求見,打的是謝恩的旗號。先見了元和帝。元和帝比先前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身形微胖,眼下有青痕,嘴唇的顏色倒沒有變得更深,大約是身體已經比較適應那些丹毒了。

  姜長煥見他一副痴迷於金丹的樣子,回憶一下自己花朵一樣可愛的小閨女,決定絕不要做一個得罪皇帝被抽的「直臣」,免得降低女兒的生活質量。除了謝恩,關於煉丹的事兒,只說了一句:「您要真弄那些個,也別吃太多,飯吃多了還會撐呢。」

  元和帝知道他的態度微妙,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行了,去看你娘娘去吧。」

  姜長煥只得先往慈宮謝恩,再去中宮見皇后。慈宮裡,韓太后對於他如此識趣十分欣賞。在京的宗室就這麼幾個,除了宗正家,也就是他家了。姜長煥雖是葉皇后帶了幾年,對韓太后的禮數是一絲也不差的。韓太后開心之下,又問了他妻女如何。陪著韓太后說了好一陣兒話,才得脫身出來。

  到了中宮,見了葉皇后,果見她一向平和的臉上帶了那麼一絲絲的焦慮。葉皇后卻不將難題扔給他,也是先問其妻女,得知一切均好,笑道:「好好對她,為了妻者,一輩子能鬆快的也就是這麼幾天了。命不好的,月子裡還得忙事兒。」

  姜長煥都答應了,小聲道:「方向太后也是這麼講的。太后是不是……有些寂寞呢?」不然不會跟他這麼關切的,臨走了還給他包了老大一包藥材,都是對產婦有利的。

  葉皇后道:「兩個皇子讀書了,聖上也不常往慈宮去——他現在往哪兒都少,守著爐子的時候多。慈宮眼眉前就那兩三個才人妃嬪侍奉著,抬頭是這幾張臉、低頭是這幾張臉,能不無聊麼?」頓了頓,「她也可憐。往後你來宮裡,只要有由頭,就跟她說兩句話吧。」

  姜長煥道:「是。」

  葉皇后往他臉上一瞧:「怎麼?有心事?」小樓從他家裡出來,就覺得有些不妙。回到宮裡便將如何少夫人問話,聽起來像是詐她的,最後叫少夫人知道了宮裡的事兒,都向葉皇后交代了。葉皇后琢磨著,這小兩口都是有良心的人,說不定多麼擔心,近日就會想辦法來通個氣。

  果不其然,姜長煥這就來了。

  姜長煥說的,也就是元和帝吞服金丹的事兒:「我們家閨女洗三的時候,一群鬧神過來吃酒,見到了安國公家的小子。他說,他爹都要瘋魔了,連他哥都看不下去了……」並不提小樓的事情。

  葉皇后心道,安國公家的小兒子與你是朋友,這話說的,倒是與我知道的合上了。聽姜長煥講完,葉皇后緩緩地道:「這麼說,安國公也是陷進去了?」

  「是。」

  葉皇后揉揉眉心:「這便更難辦了。」

  「啊?」

  葉皇后苦笑著說:「他要是矇蔽聖聽呢,總是有辦法戳穿的,到時候他也得不著好。他要是真的信這個,可真是毫無破綻了。」

  姜長煥蒙圈了:「這老糊塗蛋!他跟著聖上胡鬧,出了事兒,全家跟著吃瓜落!那旁的人呢?不是說,還有薦道士給聖上的麼?」

  葉皇后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

  「啊?」

  葉皇后猶豫了一下:「偷偷給聖上的藥減了劑量,好歹能多拖一會兒。」

  姜長煥腦子轉得快,聽到這裡,便說:「藥上動手腳?不如從安國公那裡下手?尋些調養身體的方子,經安國公之手,遞給聖上。」

  葉皇后道:「凡藥,有主有輔,須君臣調合,才不傷身。若不知道聖上原本服食的丹方,與之相剋,再好的調養之藥,也會變成催命的毒藥的。須再三謹慎!」

  姜長煥低聲道:「想辦法弄一顆來,我拿去給張靈遠看看,他應該能知道這裡頭都有什麼藥。」

  葉皇后道:「這個我來想辦法吧。好了,明明你是來報喜的,又要來說這些煩心的事兒。不要想這些的,好好回家看你閨女去。等長得大些了,帶來給我看。」

  姜長煥笑著答應了。跟葉皇后見了一面,最後想出了這麼一個不算是辦法的辦法,也是不虛此行了。回去就跟老婆講了,如此這般,應該能將聖上的命多拖一陣兒了。

  瑤芳聽了,心說,只怕未必。元和帝是個極富創新精神的人,他的丹方,是在不斷試驗中「圓滿」的。又有安國公這位道友在,必須是互相促進,琢磨出更多的奇葩丹藥來。她也不提醒姜長煥,只說:「盡人事,聽天命吧。」

  姜長煥氣悶地道:「誰個擔心他了?我是擔心娘娘,你是沒見著,娘娘難得露出那種憂愁的樣子來。也是,太子今年才三(虛)歲,還未冊封,聖上這會兒可不能出事兒。到時候主少國疑,又要亂一陣兒了。」

  瑤芳道:「這事兒可別再說給別人,一旦說了出去……今上可不是個大方的人,你打聽他入口的東西,還要給他換作料,能要人命的。」

  姜長煥道:「這個我有數兒,必不會讓人知道的。到時候拿給張靈遠,也只說是京裡勳貴們閒吃的,叫他給看看,要是沒什麼大毛病,我也在身上帶兩顆……」

  「你敢!」

  「不敢。」姜長煥從善如流地抱閨女去了。

  瑤芳有些犯愁,要不是還在月子裡,她應該去見葉皇后一趟,商量商量的。只有等了,月子裡可要養好身子,養不好反而耽誤事兒。更重要的是,雖然葉皇后發愁,但是在瑤芳看來,哪怕死,也是元和帝死,對於死元和帝,她是一點壓力也沒有的。主少國疑又怎麼樣?頂多累一點兒,上輩子還不是撐下來了?沒了元和帝,反而更能放開手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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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芳比較安心地坐了月子。期間,姜長煥講,元和帝那裡的丹藥,看得果然很緊,方子經過元和帝「天才」地改動,從最初獻藥方的人那裡拿方子也是沒用。他和葉皇后正在琢磨著,怎麼樣才能從元和帝那裡不引人注意地弄一顆丹藥過來。

  不能明著要,明著要了,他一開心,往後都惦記著拉你一塊兒吃藥怎麼辦?

  瑤芳好氣又好笑,心說,那就等他吃死算完。翻個白眼,尋自己的禮服穿戴,往宮裡謝恩去。寶寶滿月,中宮慈宮,又賜下物件來。瑤芳還奇怪:「慈宮什麼時候這麼和藹可親了?」姜長煥略帶得意地道:「還是因為你相公我人見人喜歡?」

  瑤芳嘲笑道:「老太太都喜歡你呢。」

  姜長煥不懷好意地湊上來,假意幫媳婦兒穿衣服,口裡說:「老太太您好,我來伺候老太太穿衣裳。」

  瑤芳兩隻手都困在袖子裡,提腳跺到了他的靴面上。咚一聲響,姜長煥疼得呲牙咧嘴:「你是不是胖了?這麼疼!」

  瑤芳臉都綠了!雖說這年頭講究婦人福態一些,珠圓玉潤的,旺夫旺家。可明著被說胖,她也不樂意。尤其瑤芳知道,才出月子,身材還沒恢復過來,內心更是敏感。掙紮著要從衣裳裡出來揍他!猛然發現:「這衣裳是不是窄了?!」

  瑤芳的聲音拔得略高,姜長煥也愣住了,正正經經給她理好了衣裳一看:「那個,是不是洗得縮水了。」完蛋了,是真的胖了,慘了!早知道她真的胖了我就不說這個了啊啊啊啊啊!

  縮水個頭!

  做衣裳的時候,總會有一點余量,但這樣的余量,絕塞不下一個胖三圈的自己!

  夫妻倆面面相覷。

  姜長煥跳了起來:「我趕緊去綁個裁縫回來!」瑤芳來不及喊他,人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在這個時候,身為錦衣衛的好處就顯現了出來。抓人沒人敢不跟著他來的,活計還得做好、做得快,免得下回被他逮著了小辮子真的抓了去。

  瑤芳捧著趕工做好的衣裳,看著累癱了的裁縫,哭笑不得地吩咐:「加倍給他們工錢。」

  好歹是有衣裳穿了。換上了新衣裳,看著鏡子裡圓潤的臉龐,瑤芳發誓,一定要注意恢復身材。上輩子生完兒子,交保姆乳母帶著,自己個兒就得注意身材。元和帝絕不會是一個只關心內在美的人,走樣變形了,你就等著抱著兒子進冷宮吧。那會兒葉皇后還沒生出太子來,整個後宮就是一個大蛐蛐罐子,不拼都不行。

  沒道理元和帝都能看到一個美美的自己,反而姜長煥得跑大街上抓裁縫呀。細細看一眼鏡子,還好,只是胖了點,並沒有長什麼奇怪的斑。瑤芳心下大定,收拾妥當了,往宮裡見兩宮。元和帝她是不必再見了的。

  韓太后的態度和氣極了,葉皇后對丹藥之事卻隻字不提。瑤芳情知想從元和帝那裡摳到點什麼,還是他很防備的情況下,還是很為難的。索性不管這件事情了,葉皇后著急也就急這麼一會兒,她只含蓄地提醒葉皇后:「我如今,就看好孩子。二郎呀,如今可不如閨女。」

  葉皇后是個聞絃歌知雅意的人,聽明白了她的暗示。心道,丈夫沒兒子可靠,這個道理我何嘗不明白?我只是不想他死得太早罷了。

  韓太后倒沒想那麼多,只是說:「那也不能疏忽了二郎呀。二郎多好的孩子吶,你可得多心疼心疼。」

  瑤芳笑道:「是~」

  臨走時,便見葉皇后依舊有些憂愁,又不好多問——兩人應該是不熟的。

  回到家裡,不免向姜長煥打聽。姜長煥道:「想弄到丹藥,也是很難的。聖上那裡,藥都是有數的。藥材倒是有許多。你曉得的,這麼多藥材往爐子裡投,多一點少一點的,倒好做手腳。聖上服的又不止一種,可叫人頭疼。原想著,這藥應該不難弄,給寶寶討寄名符的時候,就順手找張靈遠問了。誰知道……」寄名符都戴舊了,得換新的了,藥還沒拿到手呢。

  瑤芳是一點都不著急,安慰了姜長煥幾句,引他跟閨女玩兒。姜長煥對閨女嘀咕道:「他可真叫人擔心呀,你說是不是?」

  瑤芳對女兒吐了吐舌頭:你爹總是瞎操心,對不對?

  日子就這麼不疾不徐地過去了。等到孩子百日的時候,已經下了好幾回的雪,姜長煥還是沒能弄到元和帝的丹方,倒是李國靖通過他哥哥,從他爹那裡拿到了進獻的原始方子。姜長煥去尋張靈遠,依著方子,給李珍配了些解丹毒的藥。

  新年,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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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旦朝賀的時候,瑤芳已經能穿進原本尺寸的衣服裡了。只是這個新年,大家都沒怎麼過好。

  好好的大正月裡,京城奇怪地流行起了疫病,弄得人心惶惶的。得病的,大人孩子都有,青壯年染病之後痊癒得也快,倒是老弱病殘,比較容易死亡。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老婆孩子都關家裡不讓出門兒了。人們都想起了十餘年前京城那一場時疫。彼時宮裡死了一個公主倆皇子,公主還是葉皇后親生的。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葉皇后害怕的話,那就是兒子染病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再不能容忍失去兒子。兒子本來就養在她的宮裡,現在更是加倍的小心。房間處處清掃,宮女宦官的衣裳皆用藥物熏過。保姆、乳母除此之外還加進了御醫每每來看診的名單來。就是怕過了病氣給小皇子。

  忙完了自己的兒子,葉皇后才想起來下令,宮中皇子皇女,皆照此辦理。她對這些庶出子女並沒有什麼偏見,只是想到元和帝故意將年長的兩個兒子留在宮中,有些膈應而已。

  然而,命令還是下晚了。也不知道元和帝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年長二子皆染疾,連在中宮不出門的兒子,也有發熱的跡象。

  整個宮裡都慌了!

  與此同時,宮外百姓家染病者亦不少。原本姜宅裡頭是什麼事也沒有的,因為有了一個小嬰兒,這下大家都不用出門了。漏屋偏逢連陰雨,葉襄寧就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懷孕了!

  整個姜宅進入了一種戒備恐慌的狀態。

  瑤芳思忖半日,請示簡氏:「我想帶著寶寶,到老君觀後山住幾天,避避時疫。要是兄嫂放心,也一同去。」

  簡氏心道,老君觀本來就是個散藥布符水袪病褪邪的地方,到那裡去,應該沒問題吧?更兼老君觀有一些實用的藥方,藥材也是不缺的,便點頭答應了!與姜正清父子一講,父子三人正擔心此事,姜長煥當即便說:「我去尋張靈遠。」姜長煬則去準備車馬,皆用自己家的僕人。

  瑤芳亦往娘家送信,詢問是否同去。過不多時,麗芳回信道是同去,容七娘那裡,也抱著孩子同往。

  四個婦人結伴,都往老君觀裡避時疫。老君觀的後山,本是張老真人詐死避居之所,張靈遠時常命人去灑掃,一應家什俱全。幾人皆帶了衣裳鋪蓋來,到了略一擺放,便能住人。

  麗芳等放下包袱,看一回兒女皆康健,都放下心來。唯瑤芳擔憂:也不知道宮裡怎麼樣了。上一世這會兒,倒是隱約聽說有這麼一回事兒,然而並不嚴重,只是換季病人多,比往略厲害些。然而這一世,娘娘將太子生得早了些,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關係。

  揪著護送來的姜長煥耳語,叫他留神打聽。

  過不兩天,姜長煥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皇長子病重,皇次子已夭折。太子那裡,一切安好。」雖未曾正式冊封,他們私下講來,都稱其為太子。

  瑤芳的心懸了下來。

  緊接著,張靈遠又有消息傳來:「好些人要到這裡來住,我都擋了回去。又有安國公家,他家世子的兒子也染了病,如何能讓他住進來?說不得還要我往他家去看看。家裡養著許多道人,還要我去看,哼!」

  瑤芳勉強笑笑:「救人一命,勝造……咳咳,師兄答應了?若有個差池?」

  張靈遠道:「我哪那麼傻呀?我才不要去呢!就說我齋戒沐浴,要為京城百姓祈福,可不好為他一個,耽誤大事兒。」

  瑤芳道:「那宮裡?」

  張靈遠小聲道:「照我看,也就是尋常的疫病,發病的時候是冬春之交,那個時候,得病、死人是最多的。至於宮裡,孩子養得太精細了,反而不如外頭健壯。」

  瑤芳略放了放心。

  事實證明,這心放得太早了!

  捧著宮裡賜出來的丹藥,瑤芳雙眼通紅地盯著板子:「這TM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板子也想哭:「還不是安國公那老狗!他孫子病了,說是吃丹藥吃好了,聖上信以為真,先拿來給大殿下吃,大殿下上吐下洩了許久,活過來了。聖上便覺得靈驗了。要餵太子呢,被娘娘攔下說,孩子小,一次不可服食太多。後來太子也好了,陛下便賞些給親近人家……除了您這兒,也就閣老們家裡能得一點兒。要不是府上是在京宗室,還輪不到呢。」

  瑤芳倒吸一口涼氣,捏著丹藥,咬牙低聲順道:「你老實說,太子是吃了這個好的?」

  板子苦著臉搖頭,一字不吐。

  瑤芳終於緩過神來:「還請您代我們謝恩,等孩子好了,我們抱著孩子進宮給聖上磕頭去。」

  MD!捏手裡,不用問張靈遠就知道,這玩藝兒味兒不大對。張真人,包括張靈遠都說過,尋常煉出來的丹藥,都是有毒的,最好也不過是個不得不失。張真人雖是丹鼎派,更重藥理。光看老君觀有的是種種藥方而非金丹,就知道這些道家人的研究成果了。兩位道長以前給元和帝燒的丹,多半是藥材調和的溫和丸藥而已。元和帝自己的發明創造,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上一世,有張靈遠守著,他還喜歡搞些發明創新,吃了之後上吐下洩,還講是排毒,驅了體內濁氣污垢,身輕如燕,快要飛昇了。

  現在讓她閨女嗑這些藥!

  瑤芳真想再弄死這個王八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