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個詞語在我的生命詞典裡是種特別的存在,小時候總想著他會忽然出現,把我從媽那接走,帶我過上嶄新的生活。可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胸部眼睜睜地從一飛機場長成了性感小B罩杯,他也沒蹤沒跡的,多次的失望也讓我放下了尋找的念頭。
然而忽然之間,我曾經求而不得的地址就這麼落在了手上,那種感覺很複雜。由渴望生出了害怕--或許我的父親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是留著一個幻想,還是解開心結?我暫時想不透。
還好這段時間也豁達了,想不透的事情就不去想,我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放在背包內層口袋裡,繼續毫無目的地的前行。
現在的我,身心都輕鬆許多,每天就是行走與拍照,路邊的嫩草,校園裡孩子的嬉笑,家常的食物,走到哪拍到哪,隨心所欲地生活,大自然給我溫柔的包裹,心靈很自由。
偶爾也會回憶起過往,那些情情愛愛,現在想來都顯得瑣碎。不止是我,我認識的那群人,他們都陷在了自己的吵鬧情愛之中,無暇顧及周圍的美好,生活於煩雜裡,作繭自縛。
而過去的自己,想來也並非無辜,偏執得膽小,終於明白以前拚命在唐宋身上尋找安全感的行為是如何失敗--能給予你安全感的並不是世間任何一個男子,而是自己。
若是膽怯,再多的關注也給不了安全感。
其實每個人都是有錯的,所有的錯夾雜在一起,便鑄成了我的遠走。
每到一處廟宇,我都會為秦麗燒香禱祝,希望她在極樂世界安詳,若有來世,我寧願她是一個平凡女子,能得到最平凡的幸福足矣。
經歷這麼多,才曉得,平凡才是生命的極致。
畢竟是單身女子,半年之中再小心也不免遭遇歹徒,好幾次我的錢包都被偷走,可運氣也好,每一次都被人送回,安然無恙。
就像這天,我結賬離開旅館時,竟發現錢包不翼而飛,還沒來得及著急,老闆娘便拿出錢包,遞給我,說是今早一男子托她還我。
小姑娘你是遇上好心人了,聽說那小夥子為了幫你取回這包胳膊上還挨了一刀呢。老闆娘眉飛色舞地描述她從隔壁鄰居那聽來的案發過程。
原來昨晚我出門拍照時,錢包就被小偷摸去,卻渾然不覺,自顧自回了旅館。結果一好心人看見了,便尾隨小偷而去,經過一番搏鬥,將錢包奪回,爭鬥之中還掛了彩。
我本想當面感謝下那好心人,可老闆娘也不知他的去向,只說他放下錢包就走了。
既然如此,只能心中感謝了。
立即乘坐火車往下一個陌生之地,本來晚上6點半就應該到的,結果中途有段路出現小塌方,停了幾個小時,到目的地時,已經半夜,天全黑了,這是個小城鎮,火車站在城外,公交路線少,且遲遲未來,在這一站下的十幾個旅客大多乘坐黑車走了。
我本想再等等公交,忽然一個三十來歲的矮小男人走上前來,說這趟火車是最後一班,看來是沒生意了,他也打算收工,可以便宜點載我回城。
這天氣確實冷得人夠嗆,冷風像長了眼睛似的,人身上哪有縫它就往哪鑽,我連說話聲都開始哆嗦。再加上時間確實晚了,這荒郊野外的,就我一人站這也不是回事,乾脆就跟著上車了。
車立馬啟動,看著窗外一排排橘黃路燈流溢而過,忽然記起今年元旦遇襲的那夜,天也是這樣的黑冷,我坐在唐宋的車上,窗外也是同樣的景色。
深秋之夜是最讓人寂寞的,也不知那個人此刻在做什麼?
正回憶著,忽然發現有些不對--這車越行駛越偏遠。
方向錯了吧?我皺眉。
結果司機不理我,我只能再次大喊一聲停下,結果就像石子投入水中毫無反應,詭異得讓人心膽俱寒。
這下是天要亡我,居然上了賊車,接下來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想到這,我雙手發抖,腦門子上全是汗。
靜下心來,理清思緒,頓時心生一計,趁著他不備,將車門打開,猛地將背包丟在了車外,
背包裡有我所有的財物,他要財,必定會去撿起,至少可以拖延時間。
果然如我所料,那個矮個司機唾罵一聲,吱地一聲剎住了車,我趁機推開車門往反方向沒命地跑。這裡應該是近郊,沒了路燈,周圍很暗,我沒命地往前跑著,但沒多久便聽見身後傳來車駛來的聲音,那明晃晃的車頭燈也照得我周身慘涼。
大道是不能走了,我直接竄入周圍的半人高的草叢中,矮著身子而過,剛下過雨,地裡全是污泥,又濕又滑,冰冷的髒水灌入鞋子,整雙腳都凍僵,但為了活命,仍舊不斷地奔跑。周圍也不知是什麼草,特別硬,劃得我臉部生疼。
生死懸於一線的感覺非常糟糕,想到可能遭遇的事情,渾身開始沒用地顫抖,身體在至深的恐懼威脅下不斷地奔跑。然而跑著跑著,腳下忽然一空,趴地一聲摔倒在一個大泥坑中。泥坑大約有1米多深,邊緣滑膩,我再怎麼手腳並用也爬不上,我急得哭了出來,又不敢出聲,只能用牙齒緊咬住手。
夜越深,風越大,我渾身濕冷,感覺如在地獄--我聽見歹徒將車停住,也鑽入了草叢,星光下,甚至能看見他矮小的黑影。
就在惶急得心都要被擰出血水時,忽然不知從何處又蹦出一個高挺黑影,跟那歹徒扭打成一片。
而就在這時,忽然遠方有警鈴大作。我懷疑是自己幻覺,但仔細聆聽下,發現警鈴聲逐漸近了。那歹徒也聽見了,著了急,立馬就想甩掉另一英雄黑影走人,後來……
後來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由於寒冷,由於恐懼,我在努力爬上泥坑後就暈菜了。
醒來時在醫院裡,旁邊一小帥哥民警正等著給我做筆錄,告訴我那歹徒跑了,希望我能幫忙畫相貌圖幫助緝拿。
喝了碗粥我忽然記起昨晚的英雄黑影,便詢問其下落,結果小帥哥一臉茫然地說沒見過這人,說我應該是記憶出現失誤。
那你們怎麼知道我有危險的?我問。
是有人報警,怎麼,不是你報的?小帥哥仍舊一臉茫然,我都覺得應該叫他茫然哥了。
究竟是誰幫了我,也查不出來,我只能感謝這個世界好心人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