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陸泱泱想了想，還是沒打電話。
她依舊用QQ跟步瀾鉎報的平安，不過號碼倒是存下來，還備註了個名字叫步叔叔。
大一第一個寒假，回來後的前幾天天天跟高中同學約出去玩，玩幾天也膩了，之後陸泱泱就呆在家裡長蘑菇，懶得再出門。
她跟陸擎還保持著聯繫。
陸擎回去之後就去做了全面檢查，醫院沒查出什麼問題，只是他偽裝徐文錦有點兒累，畢竟兩個人的性格差異太大。
外星人陸擎從裡到外都萌萌噠，不過問題也不大，大家都覺得徐文錦讀了一學期大學開朗了不少，沒想到其他方面去。
誰能想到，徐文錦身體裡住了個外星人啊！
「寒假出去旅遊嗎？去海南怎麼樣？」陸擎還邀請陸泱泱去太陽大的地方玩。「或者，我們直接去國外？」
陸泱泱倒是有點兒想出門曬太陽。
每年冬天，南方北方都要針對哪兒更冷來討論一番。
南方濕冷佔了上風，室內室外一個溫度，甚至於，房間內比外頭還冷。陸泱泱頭上的小花苞都沒什麼精神。
所以她每天都吃很多，還偷偷去買了澆花用的營養液，就市面上賣的那些澆花的，陸泱泱不敢直接泡，拿來澆頭上，別說，還有一點點效果。
不過她也不敢多用，還是以吃為主。
跟陸擎一起去旅遊？想想還是算了。陸泱泱打算叫上媽媽一塊兒，結果老媽忙得很，聽說又有大生意。
她在家閒了幾天憋不住，索性去店裡幫忙，結果到快過年那幾天，陸泱泱看到老媽店裡多了倆熟人。
上次那個攝影師、步瀾鉎的助理都在王蔥都在，還有一個長了絡腮鬍的中年人，看著也有點兒眼熟，陸泱泱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但總覺得在哪兒看過似的。
他們來她家的旗袍店做什麼？
昨天晚上跟步瀾鉎聊天，也沒聽他提這個。她都不知道王蔥會來。
王蔥來了，步瀾鉎也會來嗎？
陸泱泱下意識地張望了一下，結果王蔥瞧見了她，還衝她擺了擺手。
那三人圍著她老媽和外公談事情去了，陸泱泱在外頭幫忙，來客人了也幫著招待一下，抽著空閒她給步瀾鉎發了信息，「你助理怎麼跑我家來了啊？」
步瀾鉎最近挺忙，快過年了他事情也多，沒有立刻回覆過來。恰好又有客人了，陸泱泱把手機揣兜裡，繼續忙活起來。
一個小時後，外公和老媽才把那三人送出來，瞧外公滿面紅光的樣子，陸泱泱有點兒好奇，打算等他們走了好好問問。
「他們做什麼呀？」
「他們打算拍個關於旗袍的紀錄片。」外公眉開眼笑，「這旗袍，可是國粹，永不過時的中國風采。」
他說到這裡，臉上笑容更深，「當年啊，你外婆就是來我們家店裡訂做旗袍的呢。」
蘇媽媽倒是說得實在一些，「人挑旗袍，旗袍也挑人，他們這次會請一些氣質身段都合適的明星，把旗袍的味道穿出來。」
「張曼玉《花樣年華》裡的旗袍照迷倒過無數人吧……」蘇染眉感嘆一聲，「反正就是這合作成了，我們蘇家的旗袍又要上一個台階了。」
「旗袍老店其實不只我們這一家，你說星輝怎麼就選擇咱家了呢？」蘇家確實有名氣，但有名氣的，卻不只她們一家。蘇染眉還是有點兒不理解，這是天上掉餡餅兒的好事啊。
老爺子吹鬍子瞪眼，「肯定是因為我手藝好啊！」
末了，又扭頭看陸泱泱，「還有我外孫女長得漂亮，上次那幾張照片，多好看，跟她外婆年輕時候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我都把照片貼門上了。」
「爸，你再誇她，她臉上得美出多花兒來了。」蘇媽媽最近發現自家閨女臭美的很，成天把因為我美啊放嘴邊，也不知道怎麼臉皮就變厚了。
陸泱泱：「……」
她還真多出多花，不過不是臉上，是頭上！
晚些時候，陸泱泱接到王蔥的電話，說是步總帶了東西給她，兩人在電話里約了時間地點，陸泱泱到的時候，就看到王蔥手裡抱著盆法國繡球花。
又送盆栽……
她現在每天都要養著依米花了，現在又要多一盆嗎？繡球花是夏天開花吧，現在怎麼開得這麼好……
突然想到以前步步高陞說他在C大有學弟，把禮物放在收發室讓她自個兒去拿，她有點兒懷疑，這所謂的學弟，其實就是助理王蔥了。
接過禮物，陸泱泱隨口問，「以前的禮物，也是你送到學校去的？」
王蔥苦哈哈地道：「可不是。」他說了幾句玩笑話，又道：「步總這幾天忙得很，這禮物都沒辦法親自來送，你可別生氣。」
陸泱泱有點兒囧。
雖然最近他們有點兒冰釋前嫌的意思，能夠像以前那樣聊天，互道晚安，但也沒有更進一步了。
陸泱泱要請王蔥吃飯，王蔥死活不肯，說還有很多事要忙推拒了，臨走之前，他突然叮囑了幾句，「這花要仔細看著啊。」
什麼仔細看著？
陸泱泱覺得有點兒奇怪。
然後她就仔細看了一眼，手指還觸到了花瓣上。
結果這麼一摸，就摸出問題了。
現在的陸泱泱雖然能量有點兒不足，老覺得肚子餓，但她跟植物溝通的能力確實與日俱增，這會兒手摸到花了，就感覺到花不對勁兒。
花不舒服。
花裡有東西。
她扒開一看，就在繡球花裡扒出了一枚戒指。
陸泱泱：「……」
王蔥：「……」他知道繡球花裡藏了東西，還說總裁悶騷，送東西都藏著掖著，萬一陸泱泱沒仔細看，就只有等花謝了才有機會看到了。
要是沒等到花謝，她就把花扔了咋辦？
於是王蔥就好心地提示了一句，希望陸泱泱能早點兒發現，但現在這情況，也太早了一點兒吧，還有，總裁居然送的是戒指！
這是要求婚嗎！
求婚你忒麼不自己來！
王蔥覺得自己壓力有點兒大。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陸泱泱捏著戒指有點兒發懵。一盆花收了沒問題，一個鑽戒，她現在沒法收。
最關鍵的是，這個是戒指啊，戒指！
她才十八歲，就收到求婚的戒指了？還是藏在花裡？
「那你自己去還給他。」說罷，王蔥匆匆離開了，跑得賊快，簡直跟奧運健將一樣了。
陸泱泱只能把戒指收下，她回去之後，就開始給步瀾鉎發信息。
「你怎麼叫王蔥送了個鑽戒給我？」
「開學了我還給你。」
這次，他終於回覆了。
「這麼快就找到了？還是王蔥洩密的？」
「我說了我在追你。」
「追女孩子難道不該送禮物嗎？」
可是誰會一言不合送鑽戒啊！反正陸泱泱打定主意，等開學後見面了就還給他。
太燙手，不能收。
哪曉得，沒等到開學，她就看到步瀾鉎了。
今年冬天，南方特別冷，罕見的下了雪，雖然不大，卻讓很多人都樂瘋了，朋友圈裡全是雪景。
微博上北方人還吐槽，那群南方人沒見識呢，那麼點兒雪就跟沒牽引繩的哈士奇似的，全跑外邊看雪去了，拉都拉不回來。
陸泱泱不喜歡雪。
小花苞也不喜歡，所以別人在外頭堆雪人打雪仗的時候，她窩在家裡烤火。
除夕那天雪最大。
外面的大樹上都墊了厚厚的一層白。
下午六點的時候，陸泱泱接到了步瀾鉎的電話。
他說：「陸泱泱，我在你家樓下。」
陸泱泱家是小別墅，她住二樓，從窗戶外看，就看見一片白茫茫中間，一把純黑的傘撐在樹下，像是白紙上灑下的一滴墨。
那傘緩緩移開些，傘下的人眉目俊朗，猶在畫中。
她好似顧不得外頭的冷風了。
蹭蹭蹭地跑下來，期間老媽還問，「要吃飯了，上哪兒去？」
「馬上就回來。」陸泱泱飛快跑出門，跑到了步瀾鉎面前，「大過年的，你怎麼來這兒了？」
她跑得急，有些喘，說話的時候都有白氣。
「來這兒過年。」外頭還在飄雪，步瀾鉎將傘移到她頭頂，「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過年。」
他小時候跟媽媽一起過年。
後來，大部分時候都一個人過，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才會跟那家子人湊到一塊兒。
這一點，還是他只是步步高陞的時候就已經說過。
那時候，也成功地勾起了陸泱泱的同情心。
「過年？」陸泱泱有點兒慌，她總不可能把這人領自己家裡吧。
「你住哪兒啊？」
「訂了酒店。」他笑了一下，身子前傾，讓陸泱泱不由自主地身子後仰了一些，臉也跟著紅了。「怕我上你家見丈母娘？」
「你，你說什麼呢……」我們關係沒這麼到位吧！
「早晚都要見的。」步瀾鉎淡淡道。
陸泱泱：「……」
她幹嘛跑出來見他，她是有多想不開啊！
「步叔叔，我覺得你上我家的話，我外公會把你打出來。」陸泱泱沒好氣地道。
她媽媽倒還好。外公那麼心疼她，絕對不會接受自己乖孫女交了這麼一個大齡男朋友。
「是嗎？」步瀾鉎反問，他下巴微抬，沖大門那邊看過去，「你看那邊。」
陸泱泱轉頭，就看到外公外婆還有她媽都已經到門口了。
她外公還一個勁兒朝步瀾鉎招手，「這裡這裡，步總，您來了！」
陸泱泱拿眼睛剜他，你幹什麼啊！還真要進我家門？
怎麼辦，好緊張！
「我今天來，還要跟你家簽個合同。」
簽合同這種事不需要他親自跑一趟，他不過是假借簽合同，跑過來看她罷了，而且掐著這個時間點兒過來，還是想蹭一頓年夜飯的。
當然，住這裡肯定不可能，王蔥已經提前把住宿的酒店給他安排好了，就在附近，並不遠。
***
出來迎人的時候，蘇染眉心裡頭犯嘀咕。
她剛剛才接到電話，說星耀老總馬上就到，親自過來簽合同。
原本定在年後簽的，怎麼突然這時候簽，還直奔她家？都不提前打聲招呼。
而且，為何泱泱先跑出去？她怎麼跟這步總認識的。
要知道，蘇染眉也是剛剛才知道，步總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只知道，這合作項目是他拍板的，也是他挑中的蘇家旗袍。
這裡頭，莫非有什麼貓膩不成？難道步瀾鉎要潛泱泱！但這步總跟泱泱年紀也差太多了點，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蘇媽媽起疑心了。不管怎樣，她是不會賣女求合作的！
【小劇場】突然想到陸泱泱兒子的故事了。
步苗從小喜歡動植物，養什麼活什麼，專業養殖大戶。
直到有天，他在地上撿了一盆疑似多肉的小盆栽。
小盆栽倒是救活了，其他花全死了。
外星花表示：「除了我，別的小妖精誰都不許養，養誰死誰！」
外星花終於打動了他，然帶回家，見到老媽第一眼，外星花直接管他媽叫媽，還撲上去哇的一聲哭出來，「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女兒哎……」
陸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