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傅宣那句「白日需守禮」的話,吳白起就眼巴巴地盼著天黑了,晚上用完飯,他更是搶在傅宣前頭洗了澡,再坐在床上熱切地等著。
傅宣洗完走回來,一進屋,就見吳白起盤腿坐在床上,那眼神那姿勢,活像侄子大郎養的那條哈巴狗。
他是饞了。
饞什麼?
傅宣忽然有那麼一點後悔,如果今日她沒有因為他的身世多與他說了幾句,興許他也不會提到碰不碰的事情吧?她連自家姐妹都很少親暱,更不習慣與吳白起做更親密的舉止。
頭髮新洗的,還沒有全干,傅宣拿了梳子坐到窗前,側對吳白起一下一下地通發。
「我幫你梳!」吳白起立即跳了下來,拖著木屐快步走到傅宣身後,搶過她手中玉梳。
傅宣頓了頓,隨他去了。
吳白起見她沒有反對,這才用腳勾過一把椅子拉過來,坐下後幫她。烏黑的長髮,還有點發濕,清清涼涼的,握在手心裡特別舒服。吳白起深深吸了一口那清幽髮香,低聲讚道:「宣宣的頭髮真好,老頭子說我小時候頭髮特別黃,給我剃了幾次禿腦頂才黑了。」
他總喊老侯爺老頭子,傅宣輕聲斥他:「祖父對你那麼好,你尊敬些,別沒有規矩。」
「行,我都聽你的。」吳白起美滋滋地道,「宣宣這麼孝順他,明天老頭……明天祖父聽我改口,肯定更喜歡你了。」
傅宣沒有接話。
吳白起忽的「啊」了聲,點點她睡衣道:「這裡濕了,涼不涼?」
傅宣搖頭,「沒事。」她頭髮長,剛洗完披散著,後面肯定會沾濕的。
吳白起放了心,一手拖著她長髮一手梳頭,眼睛卻落在了她細白的耳垂上,耳垂往下,是美麗的側臉,是白皙的脖頸,裡面有淡綠絲帶隱隱若現,在後頸中間露出一個小結。吳白起好奇,伸手去扯,「這是什麼?」
試著往外拽。
傅宣大驚,扭頭斥他:「別扯……」
「扯」字剛跳出來,就感覺脖頸那裡一鬆,跟著裡面的小衣掉了下去,墜在腿上。
吳白起茫然地看著她,看著她因為轉過來露出的半邊前襟,那裡也被頭髮暈濕了,而此時有一個地方翹了起來,像是裡面有花生尖似的東西頂著衣裳。
吳白起婚前看過圖冊,因此愣了一瞬,便明白那是什麼了。
而傅宣察覺他的視線,再順著他目光看下去,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迅速轉過身,撥過頭髮擋在胸前:「我自己梳,世子先去睡吧。」
聲音第一次沒了平時的冷靜鎮定。
吳白起的心,跳得就像鍋裡煮沸的水,這邊的泡剛下去,馬上又有個地方冒泡……
他嚥了嚥口水,伸手搭在她肩頭,沙啞地問她:「宣宣,你說我晚上可以碰你的,是不是?」
他手心發燙,熱意隔著單薄睡衣清清楚楚傳到她肩頭。傅宣身體僵硬,一動不動,沒有理由拒絕,可又無法坦然接受,正努力尋找合適的說辭,肩膀忽然被人轉了過去,那一雙大手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直接將她提到了他腿上。
「你……」
她又驚又慌,才開口,嘴就被人堵住了。
有些時候,衝動總能戰勝理智,更不用說吳白起本來就不是一個多理智的人。他喜歡她,不碰她是擔心她不高興,可白日裡她已經說過了,說她願意跟他好好過日子,願意做他的妻子,也允許他碰,那他還顧忌什麼?
顧忌她生氣,顧忌她還沒有完全接受,怕她像昨晚那般死氣沉沉。
所以他空有一身能將她燒成灰的火,碰到她微涼的嘴唇,成功堵住她阻攔的話,動作卻情不自禁溫柔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抵著她唇,慢慢挪動。
「宣宣,這樣可以嗎?厭惡嗎?」貼了會兒,他退開,低頭看她眼睛。
「放我下去。」傅宣不喜歡這種抱孩子的姿勢,抵著他胸口,垂眸跟他說話。
「不放,你說我可以碰你的。」吳白起一手摟住她腰,一手大膽地抬起她下巴。她緊緊閉著眼睛,眉頭皺著,可她臉那麼紅,美得她生氣也沒了威力。敵弱我強,吳白起再不猶豫,再次貼上了她的唇。
她從未做過這個,認定夫妻只該在榻上鬧,因此扭頭躲閃,卻不知她越躲他越渴望,壓抑的火徹底冒了出來,吳白起扣住她腦頂,隨心所欲。
如一朵清新高潔的花,什麼都不懂,懵懂聽說外面雨是輕柔的,她好奇地一片片綻開花瓣,想見識一下那輕柔的風,誰料剛剛開放,一陣狂放驟雨突然襲來,完全出乎她意料,讓她無法招架。
她沒了力氣,好像要無法呼吸,雙手顫顫巍巍攀上他肩頭,想要往外推,又認命地停了。
她 不反抗,吳白起便無需分神他顧,盡情嘗她口中甘甜,悄悄按住她背往他這邊壓,讓她緊緊抵著他,清晰感受姑娘家的不同。其實吳白起更饞之前瞥見的那一點,可 他不敢鬆開她嘴,怕她反對,怕自己不敢拂逆,因此他繼續品她朱唇,一遍又一遍,左手卻挪到她腋下,解他昨晚解過的睡衣花扣。
傅宣察覺他意圖,急著按住他手,怎麼能在這裡……
吳白起卻等不及了,放開她嘴,在她來得及說任何話之前猛地埋首下去,隔著單薄睡衣……
傅宣咬唇,卻有悶哼不受控制,逸出鼻端。
像是得了鼓舞,吳白起越發急切,很快就打濕了一片睡衣。
傅宣身體輕顫,雙手抱住他腦袋,本能地往前送……做完這個動作,傅宣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樣,推他肩膀踉蹌著站到了地上。
吳白起緊跟著站了起來,抓住想要躲閃的她,強行轉過來,低頭就要湊過去。
「去床上……」傅宣閉著眼睛斥他。
「好。」吳白起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前剛想放她平躺,記起那晚她木然的樣子,吳白起臨時改了主意,就坐在床邊,依然將她抱在腿上。
傅宣想要下去,掙了兩下都被他攬了回來,她沒有辦法,只得默默忍受。
只是初次經歷這個,哪能忍得了?咬著唇,照樣有聲音溜了出去,想一動不動,搭在他肩膀的手卻不自覺地抓他衣裳。裙子底下彷彿有春筍甦醒,傅宣本能地要逃,男人卻不放她。
跟木頭似的姑娘相比,吳白起當然更喜歡這樣的她,重新去吃她嘴唇,睜著眼睛,看她紅撲撲的臉。此時的傅宣,再沒有白日裡冷冰冰的樣子,好像兩人的身份掉了個兒,她什麼都得聽他的!
念頭一起,吳白起再也忍不住,倏地將她放到床裡頭,扯開她睡衣……
傅宣摀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去了下面。
她無法思考,忽然間好像飛到了雲端……
吳白起並不知她經歷了什麼,嘗過她的好,他急切地扣門,沒想剛碰到,就敗了陣。
他僵在妻子身上,不敢相信。
傅宣漸漸平復了下來。
睜開眼睛,才發現剛剛情急,兩人竟然忘了關燈。
衣服都在地上,傅宣扯過被子先蓋住上半身,閉著眼睛道:「我想沐浴,世子去吩咐人備水?」他走了,她才好穿衣裳。
吳白起尷尬極了,傅宣不懂,他知道,他還沒真正得了她,就……
想要繼續,怕她不喜,而且交待了一次,之前積攢的火好像也滅了,吳白起聽話地下了地,扭頭看她,她臉朝裡面偏,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吳白起越想越懊惱,穿好褲子出去了,回來時,傅宣已經穿好了睡衣,被褥都被捲了起來。
「宣宣……」吳白起輕聲喊她。
傅宣臉上還殘留了淡淡紅暈,目光卻是平靜的,看著他腳下道:「世子想說什麼?」
吳白起在她身邊落座,忐忑地看她,「剛剛……」
傅宣馬上站了起來,背對他道:「非禮勿言,這種事世子別再提了。」
言罷去了外間,讓丫鬟進屋收拾床榻。
青 竹青雀一起走了進來,就見世子爺低著腦袋坐在那兒,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二女互視一眼,俱皆茫然,默默去收拾亂作一團的被褥。床帳裡好像有奇怪的味道,兩人 的臉都紅了,畢竟都不小了,就算沒經歷過也知道夫妻之間大概是怎麼回事。明白了,再看世子爺那模樣,心裡都覺得好笑,怎麼姑娘跟世子爺好像換了身份似的? 世子爺的羞答答,姑娘倒若無其事。
抱著東西,青竹青雀又默默退了出去。
吳白起這才動了動,看向門口,目光複雜。
一刻鐘後,傅宣沐浴回來,換了身乾淨的睡衣,頭髮沒再洗。躺到床上後,見吳白起還低著腦袋呆坐,她皺皺眉,提醒道:「時候不早了,世子快去沐浴吧,早點睡。」
吳白起抬頭看她。
傅宣在目光相碰前別開了眼。
吳白起心裡越發沒有底氣了,悶悶道:「好,我這就去。」
他洗得快,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熄燈進帳。
床帳裡一片安靜,晚風從外面吹進來,清爽涼快,之前的迷亂恍然如夢。
吳白起平躺了會兒,實在睡不著,翻個身,面朝她側躺,右手無意識摩挲她順滑的長髮,「宣宣,你不許我說,那我抱抱你行嗎?」
傅宣沒吭聲。
吳白起不懂她是不許還是羞於開口,試探著伸出手,搭在她腰上,見她沒有反對,他高興極了,馬上就貼了上去,將人摟到懷裡,「宣宣,剛剛我很喜歡,宣宣真好。」
大夏天,他身上火爐一樣,這樣抱著並不舒服,傅宣忍受片刻,察覺他身體開始不對勁兒了,似乎又要作惡,及時道:「放開吧,我熱。」
吳白起確實想再來一次的,聽她嫌熱,就收了心思,拍拍她肩膀道:「嗯,睡吧。」
傅宣對著黑漆漆的床板發怔,過了會兒才睡了。
吳白起毫無睡意,腦海裡全是她的好,是她發出的醉人的聲音,是他沒能盡情探索的……
吳白起悄悄下了地,連續喝了三碗涼茶,才將那股火壓了下去。
不怕,明晚很快就到了,明晚他一定要跟她做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