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杜曼青聽得慕容圭的話,不由打量他一眼,咦咦,皇帝兒子這個模樣這個氣質的男子,如果穿到現代,妥妥的明星范,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只消往街頭一站,肯定大把星探迎回去當明星偶像。到時自己就當他的經紀人,生活馬上無憂了。

  慕容圭見杜曼青若有所思,不由問道:「母后肯把兒子一道帶走?」

  呀,想什麼呢?自己都未必走得成,居然就動心想帶皇帝兒子一起走了?杜曼青回過神來,問慕容圭道:「你捨得下你的江山,你的親人?」

  慕容圭嘆息道:「兒子最親的人,已經去世。餘下的,多是想算計兒子的親戚們,有什麼好留戀的?至於江山,如果沒有母后在,這個江山又有什麼意思?」

  「咚咚」,杜曼青小心肝亂跳了幾下,縱是她鎮定,這會還是被慕容圭的表白驚了一驚。石歸當時為區區一個太子女,便背棄了她,慕容圭卻甘願為了她,要放棄江山?

  「阿圭!」杜曼青感動了,伸手撫慕容圭的臉,手指描繪著他臉部的輪廓。

  慕容圭靜靜站著,任杜曼青撫摸。

  兩人在月色下相擁,如水月光映在彼此眼中,別樣柔情。

  杜曼青在慕容圭耳邊哼起了調子,哼完道:「皇兒,我教你跳個慢三罷!」

  「什麼慢三?」慕容圭不捨得鬆開杜曼青。

  杜曼青笑道:「便是這樣扶著肩,摟著腰,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左晃右晃。」說著示範,又哼調子,讓慕容圭跟著她的腳步進退。

  兩遍下來,慕容圭便會了,待到杜曼青一個旋身,倒在他臂彎內時,這一回,他穩穩接住杜曼青,在月色下俯頭看杜曼青。

  眼見杜曼青秋波含水,腮邊微紅,酥胸起伏,慕容圭手臂卻是越摟越緊,澀澀道:「母后,別走好麼?」

  杜曼青站直身子,輕輕扳開慕容圭的手,突然踮起腳尖,嘴唇湊近慕容圭唇邊,狠狠一親,瞬間,回身就跑。

  慕容圭微張著唇,唇間柔軟濕潤的感覺還在,哪兒捨得讓杜曼青跑掉?正是起身去追,卻見杜曼青在幾步外停下腳步,回頭道:「別追!」

  慕容圭聞言停了腳步,看著杜曼青越走越遠,心下極是惆悵。

  杜曼青回了坤寧宮,打開手機一看,卻只剩下一點電量,一時心驚,忙關了機。心下尋思: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話,手機就沒電了。

  到得第二日,杜曼青到養心殿見慕容圭,說道想到杜氏祠堂中瞧瞧。

  慕容圭聞言,心下瞭然,卻垂眼道:「母后去哪兒作什麼呢?」

  杜曼青道:「我當初是在那處降落的,這幾日心中不安,卻想過去那處瞧瞧。」

  慕容圭抬眼道:「母后,那處已拆除,正議重建,卻沒什麼可瞧的。」

  「什麼,拆除了?」杜曼青目瞪口呆,半晌嚷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拆除?」

  慕容圭道:「朕做得一個夢,夢見朕的母后說,不喜那處,想另妥他處做祠堂,便令解侍郎去拆除了。」

  杜曼青作聲不得,只如何甘心?終是道:「就是拆除了,我也得去瞧瞧。」

  慕容圭見杜曼青不死心,便道:「既這樣,擇日兒子陪母后過去一趟罷!」

  杜曼青無奈,只得點頭答應了。

  待杜曼青一走,慕容圭召見解元化,問道:「祠堂拆得可徹底?」

  解元化道:「徹底極了,連原來的亂石和雜草,也照樣鋪上了。」

  慕容圭點點頭,「母后想出去那處瞧瞧,若有問起為何要拆除之事,你只說朕吩咐的,餘者不知情便可。」

  解元化應了,退出養心殿後,不忙出宮,卻去求見慕容佩。

  慕容佩聽得解元化來了,便令人快請。

  解元化見了慕容佩,悄聲道:「皇上要留下太后娘娘,令我拆除杜氏祠堂。而太后娘娘,擇日卻要到杜氏祠堂處瞧瞧。我感覺著,只怕有風波,你且留心一些。」

  慕容佩一聽,鎖緊眉頭道:「太后娘娘這幾日確實有些異狀,囑了我許多話,似乎是交代後事。」

  解元化臉色變了變,道:「若太后娘娘本是能夠借助杜氏祠堂飛走的,卻因杜氏祠堂拆除,而被留在凡間,只怕要遷怒於人。」

  慕容佩嘆息道:「瞧著皇上的樣子,只怕是情根深種了,如何肯放太后娘娘走?」

  解元化也搖搖頭,又和慕容佩說幾句話,這才告辭出宮。

  解元化出宮時,自有人悄悄跟著他,直到他進瞭解府,那人才拐過牆角,避開人耳目,進了高平王府中。

  慕容琛正在書房中看書,聽得管家稟報,便道:「讓他進來。」

  很快的,跟蹤解元化那人便進了書房見慕容琛,細細稟瞭解元化最近的動態。

  慕容琛有些不解,「解元化領著人拆除了杜氏祠堂?」

  來人道:「是的。拆除前一天,他進了宮,拆除後,他又進了宮。」

  慕容琛點頭道:「自是皇上令他拆除的。但,皇上為何要這樣做呢?那可是他生母的祠堂。」

  來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想半晌道:「莫非此事跟女神有關?」

  說起這個,慕容琛倒是眼睛一亮,道:「或者,真跟女神有關也未定。」

  來人便道:「如此,屬下再令人盯緊解元化?若有動態,便來稟王爺?」

  慕容琛點點頭道:「再令人盯著進出皇宮的人。」

  來人應了,領了賞,方才退下去。

  慕容琛踱步半晌,便著人去請呂良過府商議。

  呂良卻已知曉杜氏祠堂被拆除之事,也正訝異不解呢,待見了慕容琛,就道:「杜氏祠堂是皇上為生母所建立,且女神當時在杜氏祠堂降落,按理來說,皇上不該拆除祠堂才是。此事委實奇怪。」

  慕容琛道:「正是太奇怪了,才要著人密切關注。」

  呂良推窗看向外,見侍衛站得遠遠的,這才關窗,湊近慕容琛道:「金國使人密信我,願出兵助王爺成事,卻不知道王爺如何想?」

  慕容琛並不意外,金國和呂良接觸,也不是第一回了。只他並不是很相信金國,這會擺手道:「金國也是狼子野心,一旦合作,只怕擺脫不得他們。」

  呂良低聲道:「除此之處,別無他法。」

  慕容琛深吸一口氣道:「若能引得皇上出宮,再借金國之兵殺之,那時,本王自然能名正言順登位。女神,也便屬於本王了。」

  呂良思忖半晌道:「金國卻有一支暗兵假作客商,潛在城外,若是好好謀劃,或者……」

  慕容圭並不知道呂良和慕容琛已張開羅網,只作準備,要護送杜曼青到杜氏祠堂一趟。

  這天一早,杜曼青早早起來,梳洗完畢,令御膳房上了早點,隨意用了一些,漱口淨手後,就換上自己穿越而來的那套衣裳,又握緊了手機,方令人去請慕容圭。

  杜含蘭聽得杜曼青要去杜氏祠堂中,倒想跟去,道:「太后娘娘,由侄女跟你過去罷!讓妙心留著看屋子好了。」

  杜曼青笑道:「不必,有皇上護著我過去,跟隨的,自然也是皇上的人了,你們全留下。」她說著,理了理杜含蘭的衣領,囑道:「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你爹娘。」

  杜含蘭聽得杜曼青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太后娘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一去,就不回了呢!」她說完,不由自己輕掌嘴道:「說錯了,該打!」

  杜曼青拉著她的手,笑道:「百無禁忌!」

  說著話,慕容圭那裡令人來傳話,說是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很快的,宮車便出了宮。才出宮門,便見慕容琛策馬而至,在宮門外下馬,過來拜見慕容圭,道:「皇上出宮,護衛的人數怎麼這麼少?」

  慕容圭指指宮車後的石顧行和嚴承恩道:「有兩位愛卿護著呢!」

  有石顧行在,只怕金國兵不好下手。慕容琛心思一動,嘴裡道:「我正好閒著,也充當一回護衛,護送皇上出行罷!」

  慕容圭不置可否,放下車簾,令人前行。

  慕容琛一時便策馬,和石顧行並肩而行,一邊問道:「皇上這是要往哪兒遊玩?」

  石顧行答道:「只奉皇命護衛,卻不敢探問聖駕欲何往。」

  慕容琛暗暗冷哼,一介武夫,這會居然掉起文了,笑掉人大牙。

  嚴承恩見慕容琛在石顧行那兒碰了個軟釘子,心下暗爽,只一時又警惕,皇上才出宮門,他怎麼就來了?莫非一早就令人看著進出宮門的人?

  杜曼青坐在馬車內,卻略有些緊張,杜氏祠堂拆除了,自己縱使到了原址,還能穿回去麼?

  她伸手摸了摸馬車內一方半米高的銅鏡,有些悵惘,到時在原址豎好銅鏡,對鏡自拍,若是不能穿回去,該當如何?

  慕容圭坐在馬車內,卻是篤定,母后,杜氏祠堂已拆除,那處早不復你看見的模樣。且現下準備帶你過去瞧瞧的,也不是原址,而是離原址不遠處的山丘,才不信你還能穿回去呢?反正,朕到時就緊緊盯著,一有不對,朕馬上就扯住你。要嗎,朕把你留下,要嗎,你把朕一起帶走!